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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零剧烈争吵2
    温筱晚蹙起眉头,耐心地劝道:“无忧,你冷静点。”
    沐无忧恨恨地冷笑,“我不象你,听说我的妻子想离开我,我无法冷静。”
    这算是什么皇后?这算是什么妻子?只为了一个无心的错误,就吵着闹着要离开他!无视他为了她牵肠挂肚、冷静全失,无视他为她放弃自尊放弃骄傲,几度低声下气地道歉求饶,无视他努力寻找证据,撇清与清琴的关系,甚至于,她还想无视他们的孩子。
    沐无忧心痛地瞅着她,“你连涵儿都不要,你算是什么母亲。”
    温筱晚蹙眉,“谁说我不要涵儿?我正想跟你说,我走时,会带上涵儿。”她顿了顿,克制着尖锐的心痛,尽量好声好气地道:“你以后还会有别的皇子,把涵儿让给我吧。况且,把涵儿放在皇宫,我也不放心,若是别的妃子皇子欺负他怎么办?你忙于朝政,不可能随时随地看顾到他。”
    她居然连涵儿都想夺走!连一个念想都不留给他!要与他断绝得如此彻底!沐无忧怒极,“休想!”
    温筱晚苦苦哀求,“无忧,我不能没有孩子。”
    她不能没有孩子,但她可以没有他!
    沐无忧深吸几口气,强令自己冷静下来,才开口再度劝说,“晚儿,你只是故意在气我对不对?你不是真的想离开我,对不对?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不会疼幸清琴,她决不会成为我们之间的障碍。”
    温筱晚幽幽地笑了,“你纳她为妃,却不疼幸她,她难道不会心生怨恨?她心中有怨难道不会跟东离国君诉说?两国的关系还能好么?你联姻的目的还能达到么?”
    沐无忧重重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凤目中满是自信和威严,“晚儿,我有信心,只要天瑞足够强大,可以不必靠联姻来保持与邻国的邦交。晚儿,我不怕冷落清琴,我也不怕她心生怨恨,我只想爱护你留住你,亏欠一个别有用心的女人,我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虽是皇帝,却不是圣人,若她要怨,就怨她自己吧。”
    温筱晚怔怔地瞧着他,心中挣扎犹豫,可以再相信他一次么?可以么?
    见她的神色有所缓和,沐无忧忙乘机坐到她身旁,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温筱晚下意识地起身,避开他的手。
    沐无忧的俊脸立时黑如锅底,她居然敢嫌他脏,还说什么已经原谅他了,根本都是假话。
    自尊心受到打击,沐无忧的怒火又扬了起来,冷嘲道:“晚儿是嫌弃为夫了吗?你就这么清高,眼里揉不下一粒沙子?那你心中还念念不忘沐铭天又是什么意思?你把我这个丈夫又放在哪里?”
    温筱晚一怔,随即暴怒,“你胡扯什么?我哪里念念不忘沐铭天了?”
    沐无忧也怒了,“没有吗?没有你会背着我帮他?”
    刚刚平静了不到一弹指光阴的两夫妻,又开始了剧烈的争吵。那刀来剑往的争吵声,一震一震地冲出雕刻着百花争艳的窗棂,守在殿门外的宫人们,听不清里面具体在吵些什么,却也知道帝后之间的矛盾,又深了一步。
    片刻后,年轻的皇帝呯地一声摔门而出,吩咐封锁凤安宫,闲杂人等一概不得出入后,便重重踏着步伐,头也不回地走了。
    三日后,册封大典。
    原本,册封妃子只需一张圣旨、一部册宝、一个内庭小仪,但因为清琴公主身份高贵,又是联姻之举,于是办了一个小型的宴会,请上东离国使臣,君臣同乐。但同时册封的,还是歧国的如雪郡主。
    原应升座接受新妃拜见的皇后温筱晚,被禁在凤安宫中,皇帝口谕,免去此礼。这消息传到凤安宫的时候,已是入夜。温筱晚乍闻之,怔忡不语,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漫上心头,随即又一阵子轻松,她半点不想看见那两个女人。
    这样,也好吧?只是,泪已双行。
    良久,待得脸上的泪水被风干,她淡淡地轻轻地道:“知道了。”
    夜不能寐,辗转天明。
    弦安宫内,宫女太监流水一般地手捧大盆小盆进进出出,服侍内殿的两位主子梳洗。
    早膳已经布好,风如雪面含春意,羞涩地陪沐无忧在桌边坐下,共进早膳。沐无忧只是简单地尝了几口点头,便宣摆驾前宫。
    风如雪忙起身,跟到殿门口,蹲下福道:“臣妾恭送皇上。”
    沐无忧只是“嗯”了一声,头也不回地登辇而去。
    等仪仗走远,明媚的笑容便从风如雪的俏脸上撤下,换成了恼怒,咬牙切齿地暗道:好你个温筱晚,居然被软禁了还要霸占着师兄的心!
    又有谁想到,风如雪这个雪妃的名头,是她父亲用师傅的恩情和歧国与天瑞的无限通商契约换来了。册封之前,沐无忧就找她言明,与她只是假冒夫妻,为的是制衡东离国的清琴公主,等日后她有了属心之人,他会放她自由。
    她当时一口答应,心里想着,哪只猫儿不偷人,哪个男人不多情,只要她入了宫,自然有办法唤起师兄的怜爱。
    昨夜,对两位新册封的妃子来说,都是洞房花烛夜。皇上选在她这里夜宿,表面上看起来,她比清琴风光了不少,可实际上,皇上老早就将她赶到小榻上,还点了她的穴道。令清琴艳羡得银牙咬碎的洞房花烛夜,不过是两人各睡各而已。
    “奴才(奴婢)恭喜雪妃娘娘、贺喜雪妃娘娘。”弦安宫的宫女太监们跪了一地,一个个面带喜色,自己服侍的主子这么受疼,自己日后必能捞到不少油水。
    风如雪扬起笑脸打赏,心中却越想越不痛快,越想越呕气,寻思着,后妃应当晨昏定省,不如现在去会一会皇后娘娘吧。
    她立即吩咐备轿,由八名太监抬着,先到两位太后的寝宫请安,又急忙忙地来到了凤安宫外,哪知,竟不得入内。
    守卫的大内侍卫满脸堆笑,却寸步不让,只道这是皇上的口谕。
    抬出了皇帝,风如雪当然无法再坚持,却又不肯白白放过这个可以奚落温筱晚的机会。正踌躇着,远远的,琴妃陪着两位太后慢慢过来了。
    仪仗到达殿门,一众侍卫整齐下跪迎驾。
    静安太后一瞧风如雪的脸色,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端庄一笑,“平身。皇上只说闲杂人等不得入内,是否哀家也是闲杂人等?”她说着转头去看另一座凤辇上的静淑太后,笑问,“妹妹,你觉得呢?”
    静淑太后是特地跟来的,就是怕静安太后和琴妃会变着法儿的刺激晚儿。这会子见侍卫不放行,立马觉得就此打道回府也挺好。只是她还未表态,守卫的侍卫就自动让出了一条路,陪笑道:“两位太后当然可以入殿。”
    无奈!
    静安太后自己进去了,还不忘叫上风如雪,笑里藏刀地问,“昨日洞房,皇上应当很温柔吧?哀家看雪妃行动自如,没任何不便之处。”
    清琴马上附和点头,“是啊,上回清琴被皇上疼幸的时候,第二日都无法坐立呢。清琴真羡慕雪妃姐姐,能得皇上如此温柔相待。”
    风如雪立即变了脸,手里的帕子都快扭碎了,脸上却扬起笑容,“我是习武出身,自是比不得妹妹娇气。”
    这三人,不论私底下怎么吵,进这凤安宫的目的却是一致的。
    两位太后在外殿上首正坐之后,等了一刻多钟,温筱晚才出来见礼。
    静安太后的脸色便不大好,嗤笑道:“如今皇后的架子也大了,让我们两个老人家在这等……”
    静淑太后却一把拉过温筱晚,上上下下打量几眼,关切地问,“晚儿,你脸色不好,是不是不舒服?”
    一晚无眠,脸色当然不会好。温筱晚微微点头,扶额轻叹,“晚儿的确头疼得紧,怠慢了两位太后。几位请回吧,晚儿怕过了病给你们。”
    这就是要逐客了!静安太后心中冷笑,面上也端起了关心,问询了几句,指着下首坐卧不安的两位新妃道:“雪妃和琴妃是特地来给皇后请安的,要走也先请过安再走。”
    两位新妃闻言,立即站起身来,冲着温筱晚盈盈下拜。
    温筱晚侧身避过,冷淡地道:“我是待罪之身,受不起这礼,以后也不必来了。请回吧。”
    说罢冲静淑太后抱歉地笑了笑,“晚儿头晕,先回内殿休息了。”
    静淑太后到底疼儿媳,立即作主允了,闹得静安太后想抓温筱晚的失礼都抓不着,一行人只得各怀心思地离开。
    待众人一走,温筱晚立即走到殿门处,朝一众侍卫威严地道:“皇上说过,任何人不得出入,为何今日要放太后入内?看来你们都没将皇上的口谕放在心里啊。”
    一众侍卫惶恐,温筱晚再接再厉,又危言恐吓了一番,吓得他们再也不敢放除皇上以外的任何人进来,这才回殿休息。
    思量了一晚,她坚定了回现代的决心,不想再跟这宫里的任何人接触,不想再听到任何与沐无忧有关的消息,她只想独自坐在这宫殿里舔伤口。待到桑柔产后恢复了,她会找桑柔商量,让上官焰送她回现代去。
    日子一天一天流动,夏去秋来到。
    温筱晚每天坐在凤安宫中逗鸟养花,她不想听到沐无忧的消息,可偏偏每天都能听到他的消息,知道他整天忙于朝政,但夜间也没忘偶尔到两位新妃的寝宫留宿。
    这就是他给的承诺?温筱晚冷笑,索性下令,再有谁到她面前来嚼舌根,她就割了谁的舌头。
    于是,日子终于可以简单快乐地度过。每天最欢乐的时光,就是小亦涵抱过来的时候。因为沐无忧也想见儿子,所以小亦涵晚上是由乳娘陈氏带在乾安宫的。
    这一天,时辰已经过了,可陈氏还没有来,温筱晚站在殿前的走廊上,不住伸长了脖子观望。直等到晌午,安从才急匆匆地赶过来,陪着笑禀道:“皇上口谕,殿下已满周岁,要为殿下请启蒙师傅,日后,不能再将殿下送来凤安宫了。请娘娘不必再等。”
    “你说什么?”
    温筱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无忧他竟然……连儿子都不让她见了?才一岁的小孩子,连话都不会说,请什么启蒙师傅,这不是鬼话是什么?
    她想抓住安从质问,可安从溜得跟泥鳅一般,传过话立即一揖到地,转身跑了。等温筱晚气愤过后回过神来,眼前哪里还有安从的影子?
    不行!她决定了,今晚要夜探乾安宫,要找沐无忧问个清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