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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当年白老四就是在巨耳王墓里,发现了鬼厍之面的线索,并且将诅咒转嫁到了爷爷头上。后来爷爷曾经冒险进入过巨耳王墓,谁知里面凶险异常,连古墓中心都未能接近,便折了一条腿。正是如此,因此爷爷后期无法再下大斗,陈词事后才会为了寻找鬼厍之面的诅咒而独闯巨耳王墓。
    某种程度上来说,陈词在技术上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因为爷爷那一次去什么也没有得到,但陈词却得到了一份帛书。
    显然,这份帛书,便是解开万妖妃鬼厍之面的关键线索,但那该死的赵老头,竟然丢给我一句东西被偷就完事了。
    当时,爷爷并不知道这些内情,他脚受了伤,不可能再闯一次巨耳王墓,但同时,陈词可能死在里面,或者陈词可能被困,正等着人去救援的这些念头,在爷爷脑海里盘亘,有谁能舍弃自己的后代?
    爷爷当然不能,更何况,陈词是他的骄傲。
    但爷爷心里明白,自己去了只是送死。
    他不是个莽撞的人,当年白老四带了那么多人进去,最后却也只他一人活着出来,而且差点丧命,虽说鬼王陈思远的名号,在道上是响当当的,但爷爷明白,这不过是道上的人抬举,自己比起师父白老四,手段可差的太远了。
    白老四差点儿死在里面,而自己也亲身体验过巨耳王墓的可怕之处,因此爷爷纵然心如刀割,也只能静下心来细细思量对策,必须得想个万全的办法,该怎么进入巨耳王墓?
    那墓里又埋葬着什么人?这一切都是个未知数,那一年,我刚好出生,估计陈词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的,给陈家留了个后代,自己就跑去巨耳王墓冒险了。他一死,爷爷思来想去,万一他也出了事儿,孙子该怎么办?
    巨耳王墓里的东西,可以说是解开鬼厍之面诅咒的关键,现在细细想起来,陈词盗出的那份帛书,很可能是进入巨耳王墓的关键。那墓究竟有多凶险,笔记上到是没有提,不过,能让飞刀白老四、鬼王陈思远还有陈词纷纷折戟的,光是想一想,也知道有多厉害了。
    权衡再三,爷爷最终叹了口气,知道自己不可能扔下孙子,也不可能有机会进入巨耳王墓。他一条腿半残,年纪也上来,去巨耳王墓,更是天方夜谭了,只有先彻底搞清楚这座墓的来历,才有可能找到陈词,或者说他的尸身,也才有可能破解诅咒。
    从那儿起,爷爷开始收集和巨耳王墓有关的一切信息。
    时间一晃就是八年,也就是20年前,那年我八岁,爷爷将我托付给葛叔照顾,自己则以外出办事唯有,一晃便是两个月。我记得这事儿,当时爷爷离开,我特别不习惯,那时候我还不知道爷爷是个土夫子,为此哭闹很久,两个月后,随同爷爷而来的,还有干瘦的老头子。
    那老头子蓄着稀疏的长发,挽了个道髻,看似是个四十来岁的道士,身上却又没有穿道袍,当时来的时候,还给我带了本多书笔纸本零嘴当礼物,爷爷让我称他马爷爷,在我们家住了一段时间便离开了。
    当时爷爷那两个月究竟干嘛去了?那段经历,就被记载在这本笔记中。
    原来,爷爷当时,打听到了巨耳王墓的线索。
    巨耳王墓,坐落于滇西的莽莽群山之中,经过多年的不懈探索,爷爷推测出了一些关于巨耳王墓墓主人的信息。滇地自古以来为多民族聚集地,地理形势从高原至深谷,无不囊括,这片大地上,也衍伸出了无数古文明,而关于巨耳王,则出自于一个神秘的古国,史书记载为哀牢国。
    哀牢国,傣族史籍中记载的“达光王国”,据说是傣族先民在怒江至澜沧江流域建立的部落联盟国家。
    达光王国最早与汉朝有接触的国王叫“哀牢”,因此,汉朝的史官就把达光王国称作“哀牢国”。又因达光地区的百姓善骑大象,生活环境又与汉朝南方的越人相似,被汉朝误以为是越人的一支,把达光王国也称作“滇越乘象国”。
    现在史学家,更习惯称其为哀牢国或者滇越国。
    滇地民族众多,古哀牢国更是当地文明发展后土生土长的国家,在归并入汉以前,相传是个宝石遍地,富足烦扰之地,在滇地的历史上,与赫赫有名的南诏驰名,但随着哀牢并汉,哀牢的历史、人文、习俗也逐渐淡去,这一古国,最终以一种看不见的姿态,慢慢的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
    但值得一提的是,古哀牢国并汉,并非一番风顺,在怒江以中的区域,在那一片绵延群山中,便有一支坚守自己文明的人,他们最终成为了哀牢文明的守护者,但在不过百年间,便神秘的消失了。
    关于古哀牢国,自史记起就有记载,后代也纷纷补充,爷爷曾经去过巨耳王墓,那是王陵才有的规格,再结合地域和历史,爷爷当时推测,那墓中的主人,很可能便是滇地的某位古代国王,经过历时八年多的追查,爷爷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哀牢国之上。
    顺着这个线索查下去,果然便发现了关于巨耳王墓的蛛丝马迹。
    ☆、第六章 宝象女王
    据说那支坚守古哀牢国的守护者,生存与怒江以中的绵延群山中,以开采宝石矿藏,农耕狩猎为生,然而大汉有心一统天下,因此这个在群山间繁衍的文明,开始了接连不断的征战,这一部分不愿意归汉的人,又称为小哀牢。大汉国力强盛,小哀牢国哪里能抵抗,眼见着就要灭亡之时,哀牢国出了一位‘宝象女王’。
    据说这位宝象女王风姿绝丽,在她出生的当天,王族的象队中,也出生了一只小象。
    哀牢位于滇地,古时多象,哀牢又有滇越乘象国的称号,因此象是吉祥和强盛的象征。据传,这头小象出生时,耳朵比普通的大象更大,几近垂地,通人性,左耳能听天,能请天神下凡,右耳能听地,能让鬼怪助威。
    宝象女王自小便乘着巨耳象,目睹国家被欺凌,更加看不起归并入汉的‘大哀牢’,成年继承王位后,她立志要击败汉朝军队,并且将已经归顺汉朝的大哀牢夺回来。就这样,宝象女王乘着她的巨耳象征战四方,逢战必胜,不仅击溃了汉军,还逐渐开始收复大哀牢的领土。
    自古以来,盛唐强汉,汉朝以武立国,兵强马壮,这宝象女王有什么本事,竟然可以击溃汉军的征讨?
    她难道有非常杰出的军事才能?
    她手下难道有能征善战的骠骑将?
    都不是。
    据说,每次征战之时,宝象女王都骑巨耳象,身后跟着为数不多的哀牢国士兵。宝象女王在前,宝剑一指,嘴里念动着谁也听不懂的咒语,仿佛是在施放什么命令。咒语一念,她身下的巨耳象就会嘶鸣一声,右耳扇动,随着右耳的扇动,脚下的土地里,便会爬出无数地府鬼怪,帮助哀牢国杀敌。
    由于宝象女王的战斗力太过彪悍,大汉最终只能放弃收复小哀牢的打算。宝象女王从此带着她的臣民生活在了绵延的群山中,开辟了繁荣富饶的‘后哀牢国’。
    只可惜,好景不长,这位有宝象相助,被誉为天神下凡的哀牢女王,未及三十岁便重病而逝。滇地民族混杂,葬俗各不相同,宝象女王死后,据说就埋在了哀牢城外,并且留有遗言,说自己一生征战,多亏巨耳象相助,自己实在没有功绩可言,死后薄葬即可。巨耳象乃是神巫降世助我,我今一去,巨耳当亡,死后需举国而葬神。”
    果然,宝象女王死的当天,巨耳便也无声无息的死去,哀牢国惊以为神,便按照宝象女王临终之前的吩咐,举国力而葬巨耳。
    所谓的神巫,乃是哀牢当地萨满所信奉的图腾,原始的萨满教,最初以巫的形象流传于世,因此巨耳象被誉为了当地萨满神灵的化身,所葬之地,倾国力而葬。宝象女王死后的几十年里,小哀牢国忽然神秘的消失了,或许是因为举国而葬的行为,动摇了小哀牢国的根基,使得国破家亡了。
    这一千古谜团,至今未能破解。
    爷爷当时锁定了这段资料,心里猛然打了个突,心道:莫非那巨耳王墓的主人,就是那头能趋役鬼神的巨耳神象?
    这传说究竟是真是假?
    难怪一个小小哀牢国的墓葬,竟然会如此诡异离奇,原来还有这么一段过往。爷爷打听到这些资料,顿时愁眉不展,当然巨耳王墓真的是倾国力而葬,只怕自己难以窥得真容。转念一想,爷爷冒出个主意,这巨耳象乃是哀牢国真神的化身,一生与宝象女王寸步不离,那么宝象女王的墓中,会不会有什么线索?
    人的信念有时候是无穷大的,为了孙子,为了儿子,为了改变陈家的命运,爷爷不知疲累,坚定的朝着一个目标而努力。他心知自己腿脚不利索,就算宝象女王死时乃是薄葬,以自己的力量行事,怕也够呛。思来想去,爷爷于是联系了一些久未来往的道上朋友。
    这些人大多是爷爷尚未从良时认识的同行,转眼也数十年没有联系过,爷爷以宝象女王墓为饵,果然有人来搭伙,后来陪同爷爷回家,给我买礼物的那个马爷爷,便是其中之一。
    马爷爷,道上外号‘马泼皮’,为人虽然仗义,但只要跟钱扯上关系的事儿,就最容易耍泼皮。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是因为穷怕了。马泼皮是江西人,打从有记忆开始,就没吃饱过肚子,那年头,越穷越生,越生越穷,马泼皮爹妈一口气生了九个,他排行老小。
    后来爹妈实在过不下去了,商量着老九还小,在家里光吃饭干不了活,家里实在养不下了,干脆送养吧。
    送哪儿好呢?恰好,他们家就位于龙虎山脚下。
    龙虎山乃是道教正一道的开宗胜地。相传正一道的祖师爷张道陵偶然乘着竹筏路过龙虎山,观此山钟灵毓秀,乃是灵气钟爱之所,洞天福地之列,当即舍舟登岸,隐遁于山中修炼长生不老的仙丹。据说丹成之日,山中灵香四溢,空中虎啸龙吟,因此命名为龙虎山。
    这龙虎山上道门林立,那会儿正遇上日寇侵华,民不聊生,没几人能吃顿饱饭,出家的道人也多,他爹妈便将马泼皮送入了龙虎山天师门中修炼。
    道人生活哪里适合马泼皮这个上山掏鸟窝,下河捉乌龟的孩子,只为吃口饱饭,便勉强待着,对于道德经这类玩意儿更是不放在心上,天师道有修行法术一说,多是一些玄之又玄的东西,法术?嘿,谁信啊。
    总之,马泼皮就是个混日子的,跟着天师门的师父学了些活儿,耍的不伦不类,到他十七八岁那年,能自己养活自己了,便不甘心在困在道观里,扔了道袍入世去寻逍遥。那年头死人很多,到处白丧事,度化经,道士和尚们,经常能用得上。
    马泼皮下山后,见道士和尚容易混饭吃,便还做道人打扮,后来在一个朋友的带领下,踏入了盗墓的圈子,这又是另一个故事了,此处不提也罢。
    却说我爷爷请了十多个人,真正前来赴约搭伙的,却只有马泼皮和他的两个徒弟。那两个徒弟都是憨货,一个肌肉虬结,看似了不得,实在却是虎头虎脑,脑子不太灵光;一个干瘦皮黑,满脑子机灵古怪,分别唤作仇大愣和瘦鸡子。
    挖蘑菇这行喜欢给人取外号,因为这是个损阴德的勾当,经常叫名字,容易被阎王爷记挂上,死后阎王要找你算账,因此为了避讳,大多以号相称。
    爷爷离了家,与马泼皮三人碰头,却听马泼皮看着爷爷的瘸腿感慨:“陈老哥啊,想当年你是何等的威风,怎么落的这步田地了。”
    巨耳王墓的事,爷爷不欲让外人知晓,挥手道:“人间事,祸福相依,今日笑,明日哭,今日富贵明日辱,哪是我能掌握的,倒是马兄弟,多年不见,依旧风采依旧,还收了两位伶俐的弟子,佩服。”爷爷性格老实巴交,为人厚道,这话到是说的真心。
    马泼皮哈哈大笑,说:“什么伶俐,都是两个憨货,还不见过前辈。”那年头重礼数,不像现在,几人一番寒暄,置办了装备家伙,便坐着绿皮火车到了古书上记载的哀牢国地界,也就是怒江中游的那一片群山之中。
    爷爷习得杨方一手观风断水,望气发墓的绝活,数十年淫浸其中,经常实战,不是我这个初入门的青脸能比的。众人到达地界,找了户人家投宿,爷爷并不急着观山寻龙,而是问当地老乡:“请问这是个什么地界?”
    今天看来,这话问的可能有些奇怪,你自己到了什么地方,自己还不知道?
    其实,在当时并不奇怪,那一带是连绵不断的群山,山石雄浑,层峦叠嶂,一句顺口溜形容,是:北入川,南入缅,背连万里昆仑山,在那个交通不便的年代,那一片儿未开放的地域太少了,一些小点儿的地方,地图上都找不到。
    借宿的老乡是傣族,会说汉话,告诉他这地方是‘宝乡寨’。
    爷爷一听宝乡,便有了眉目,追问说:“为什么叫宝乡?”
    老乡说:“这我可就不明白了,历来就是这么叫的。”
    仇大愣憨呼呼的问道:“是不是因为你们这儿宝贝很多?”
    “有嘎宝贝,竹房子,穿褂子,吃的是糯米沾酱子,不过我们这儿有个传说,据说山里有宝贝,山中是数不清的宝石矿,但谁也没挖到过,或许就是这么个来历。”老乡说完就离去,马泼皮分析说:“宝乡,听着有点儿像宝象,或许是年代久远,所以叫差了,咱们要找的宝象女王,肯定就在这一块儿。”
    ☆、第七章 竖洞墓
    爷爷是个谨慎的人,第二天便寻了个高地,观山断水。爷爷对于古代哀牢国的葬俗并不了解,因为哀牢后期严重汉化,墓葬遵循汉朝葬俗,史书所记载的哀牢葬俗,已经是汉化之后的葬俗,而小哀牢由于未曾归汉,因此保留了自己独特的葬俗,而这些,并未被记载入史册,因此宝象女王的王墓会不会遵从风水学,爷爷不能肯定。
    大山聚灵气,小山出精怪,爷爷观望山形,发现此地乃是个大吉之地,群山绵延入卧龙,细数之下,为九龙盘踞之态,龙头聚成一团,各自朝天,中间仿佛拱卫着什么。那巨耳王墓,距离此处远远隔着一条龙脉,在当时未通公路的条件下,得有七天六夜的形成。爷爷盯着其中一条龙脉,心想:这条山龙的尽头,便是巨耳王墓,乃九龙拱卫之地,如此看来,古哀牢选择葬地,也是有一定规律的。
    当然,这个规律并非一定指风水,其实风水风水,盖两层含义,一是从玄学角度观无形之风,看无形之气,二是从地理角度,举个例子,就算不懂风水的人,也知道土质稀疏潮湿的地方不能住人或者葬人,这就是最基本的风水雏形。
    风水,先要学会看有形,然后才能看无形。
    虽说不理解传统哀牢的葬俗,但古哀牢是个多民族国家,因此也是个多信仰国家,一部分人信仰佛教,还有一大部分人则信奉当地的萨满,由于萨满是个原始宗教,因此各地的形式都不一样,不过在葬俗上,则遵循人神分离的做法。
    宝象女王的墓虽然不遵循中国的风水术,但从宗教角度来说,巨耳王墓在龙首,那么宝象女王的墓,则很有可能位于龙尾,而此时,那条龙尾隐约可见,就在山后云烟飘渺处。爷爷有了结论,众人当即置备干粮火具,收拾妥当便进山,过程不必赘述,约摸两日,四人到达了龙尾处。
    此时,观山断水,望气发墓之术已然无用,便只能用传统的看土法。
    众人根据山上的土石结构,大致推断出了几个适合墓葬的地方,花了三天时间用洛阳铲定位,到地三天中午时,马泼皮拔出洛阳铲,忽然喜道:“有了。”爷爷奔过去一看,却见从十来米深的土层中,带出来无数漆黑的木屑,木屑隐隐发红,看来曾经有过漆色。
    爷爷闻功不算好,马泼皮却深谙此道,将洛阳铲横在鼻子前面,闭上眼细细嗅了一番,再睁开眼时,说:“气郁而味滞,色赤而带黑,下面有墓,不下一千八百年。”一推算,和哀牢国存在的历史时间也大致相同,众人打起精神,立刻开始打盗洞。
    在这深山之中,也用不着做土望风,四人甩开膀子干,十来米深的盗洞,也不过片刻功夫。
    这墓是个石墓,没有墓砖这些东西,顶部是用块状的石头封起来的,众人挪开石头,下面立刻吹上来一股暗风,那会儿盗墓工具还比较原始,爷爷打着软铁皮制的手电筒往里面一瞧,猛然惊了下,说:“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墓。”却见下方没有墓室,也没有墓道,而是一个笔直向下的深洞,一眼望不到底,四周的洞壁上,横亘着很多镶嵌入石壁的木头,一眼望去,如同洞壁上长了刺一样。
    时隔一千八百多年,那木头有些已经断裂,有些兀自完整,皆呈四四方法的形状,距离爷爷他们最近的,朝上的那一面,在手电筒的照耀下,隐隐约约散发着异光。爷爷年纪大了,老眼昏花,一时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在反光,却听瘦鸡子颤声道:“哎哟妈呀,是宝石,那木桩子上面凿出了凹槽,里面放的全是宝石!”听声音,已经是激动的不行了。
    爷爷大惊,心说,相传古哀牢国盛产宝石,看来不是假的,宝象女王已经薄葬都有如此阵仗,也不知那巨耳王墓深处,会是何等的景象。
    爷爷那时候对钱财已经不是太看重了,他是个本分的老实人,当初盗墓,也是被白老四胁迫的,后来遇上鬼厍之面的诅咒,再加上亲族遭难,奶奶逝世,爷爷觉得那是自己盗墓的报应,因此已经决心不再因钱财而倒斗,这会儿见了诸多宝石,虽然眩人眼目,但也没有心动。
    他对众人说:“这竖洞墓,或许就是古哀牢国的墓葬形式,想必宝象女王,应该放在这洞的最底下。”
    瘦鸡子心眼儿多,朝下一张望,竖洞深不见底,黑漆漆的,如同怪兽张开的嘴,一股阴风从下面吹上来。壁洞上除了木桩子,便没有攀登之物,虽说带了绳索,但看样子,绳索的长度也肯定不够,如果要下到深处,最后势必要徒手在木桩子上攀登,一个不留神就会摔的粉身碎骨。
    与其如此,何不将近处木桩子上的宝石取尽,便是这些宝石,变卖之后所得,寻常人一辈子也花不完,何必再冒那个险下到墓底?他这么一想,便将这个主意提了出来,爷爷心里不乐意,如果是我,当时遇到那种情况,肯定一脚就将痩鸡子踹开,让他有多远滚多远,别在这儿来动摇人心,但爷爷是个和气的人,心想:他说的也对,若这三人不愿意,我也只能自己下去一探了。
    马泼皮虽说是个钻钱眼的人,但撇开钱不说,为人却是十分仗义,早就得知爷爷并非单为钱财而来,便骂徒弟说:“你个赖货,算什么葱,敢跟你师父我的老哥这么说话,信不信我一脚就把你踹下去,现在就摔死你。”
    仇大愣是个老好人,见师父骂师弟,连忙护着瘦鸡子,说:“师父消气,师弟不会说话,您别动怒,我们下去,陈伯伯要办什么事儿,我和师弟听从吩咐。”马泼皮闻言,这才满意,对爷爷说:“老哥,小孩子不懂事,别跟他们计较,我们这便下去吧。”
    爷爷心中感动,点了点头,四人固定好绳索,将绳子扔入洞中,当即顺着绳索而下。
    这绳索足有二十五米,寻常的墓里,怎么着也够了,但却没成想遇到这个竖洞墓,顿时就短了一大截。众人下了二十多米,眼见绳索到头,下面的洞却依旧不见底,爷爷身体发力一荡,身形在空中晃荡,用脚踩了踩旁边支出来的木桩子,发现木桩子保存的挺好,撑住一个人没问题,于是说:“咱们接下来就得靠身手了,一个个来,我先打头阵。”
    毕竟这三人是陪着自己来范险的,爷爷是个厚道人,当仁不让的在前面趟雷,爬上木桩,在刺一样的木桩间辗转腾挪,试探着寻找最结实的木桩,马泼皮等人则顺着他的路线走,一时也安然无恙。
    小心翼翼的又下了十米左右,爷爷腰间别着手电筒,隐隐已经可以看见,洞下显露出一些灰白色的东西,似乎就要到底了,谁知就在此时,仇大愣忽然惊叫一声,粗哑的声音惊破了这座千年古墓的安宁,却听他道:“师父,那里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