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意实在猜不透她的想法，干脆有些疑问地唤了声，“师尊？”
    这才发现自己因为置身于一个陌生环境，又做了伪装而导致有些过分放飞自我的陶然咳了咳，强行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直接倒打一耙，“有事？”
    许意：“……”
    “没什么，我是想说，您此行可有什么目标？”
    他硬着头皮搪塞了一句，就看到陶然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为师说过，今后你需要独当一面的情况会越来越多，早日积累些经验也是好事。比如这集市，虽然与门内收藏无法相提并论，但说不定也会碰到一些自己需要的东西。”
    然而许意的注意力却放在了她前一句话上，“您的意思是，之后不会同我一起？”
    他下意识攥紧双拳，心里有些紧张起来。
    陶然闻言看向他，目光温暖中又带了几分调侃的意味，“怎么？这么离不开师尊么？”
    “您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我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您一切都好，并且能够长久陪伴在您身边。如果您不嫌我碍事，我确实不愿意离开您半步。”
    许意没有退缩，直接对上了她的眼神，神情恳切。
    陶然突然觉得脸上有点发热，这家伙，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如果自己不是他的师父，一路陪着他长大，恐怕都会以为他是在同自己表白吧。
    不过想到这里，陶然突然呆滞了片刻。
    她这些年，是不是有些太入戏了？
    要知道这人不但是她的弟子，还是她的爱人啊！
    怎么面对着他的时候，自己这副长辈的姿态越来越足了？该不会到时候心态调整不过来吧？这……可真是令人头疼啊……
    陶然对上那张已经看了无数遍，每一寸线条每一寸皮肤都是那么令她熟悉，几乎不用多看一眼，就能在心里回忆起每个细节。
    这是她亲手带大的孩子啊，是她用尽心力，将他从一个还略带稚气孩童养成了如今这等气度卓然，渊亭岳峙的男子，其中滋味也唯有她自己最为清楚。
    许意发现自家师尊的眼神一瞬间悠远起来，落在自己身上像是穿越了无尽的岁月，似有千万感慨蕴含其中，但却独独少了他最期待的那一种。
    他的目光一下沉了下来，之前的试探和期待被莫名的郁气取代，尽量保持平静地叫了一声，“师尊？”
    陶然一下回过神来，也暗自奇怪自己为什么好像在他面前越来越爱走神了，复而低低咳了一声，移开视线。
    “尽说些孩子话，谁家弟子都有独立的那天，而你作为我绝峰的下任峰主，也必须尽早成长起来，担起绝峰的担子才是，又怎能天天只屈于我的身边？”
    许意也知道自己刚刚的话语有些不切实际，但他本来就是试探而已，闻言也不气馁，继续说道：“师尊放心，我一定会尽快成长到可以保护您的地步。但是，如果你不嫌弃我惹您厌烦，可否允许我继续伴您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