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干练短打的伙计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正随意打量着店内衣饰的女子，无论怎么看，她都不像是吉瑞斋平日里会招待的客人，难道是误入了？
    可这气度姿态，却又让他有些拿捏不定陶然的身份。
    想了想，他放下手里整理到一半的布料，还是露出了一个热忱的笑容迎了上去，“姑娘可有什么中意的款式？我们吉瑞斋的衣服一向是城内数一数二的，定不会让您失望。”
    陶然不慌不忙地收回视线，微笑着说道：“不愧是百年招牌，你们的手艺确实不凡。”
    这样的夸奖伙计听得多了，本是不当回事的，可在陶然随口点出了几处外行人根本看不出来，唯有内行人才知道的门道后，伙计的眼神一下就不一样了。
    无论是否会成为吉瑞斋的客户，但这种懂行的人，他们还是极为尊敬的。
    伙计笑容真实了许多，话语谦虚中又带上了几分自得，“当不得姑娘这般夸奖，只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伎俩，让您见笑了。”
    “这话却是过了。”陶然微微一笑，语气真挚地恭维了一句，“贵店的手艺就算被赞上一句艺术品，也是不夸张的，这也是我为什么会到这里来的原因。”
    或许是出于英雄识英雄的想法，伙计即便看出了陶然并没有消费的意思，态度也没有任何转变，友好地继续问道：“那小人便腆颜愧受了。不知姑娘前来所谓何事？”
    “不知贵店是否有些零散的绣活，可以交由外人完成的？”闻言陶然没有再绕圈子，直接单刀直入了主题。
    伙计稍微愣了一下，显然没想过居然有人会跑来他们吉瑞斋说出这种话。
    “您是打算受聘成为鄙店的绣工师傅？”
    陶然微笑着摇了摇头，“我无意长期在此工作，只是因为家里出了些变故，想要临时寻一个谋生之道罢了。”
    “这……恕小人直言，鄙店还未开过这种先例。”伙计脸上有些为难，委婉地拒绝了陶然的要求。
    他的反应完全在陶然的意料之中，她可不是空手而来，早就准备好了应对手段。
    “你先别急着回绝我，这是我平日闲暇时用于打发时间的一些绣活，你不妨拿去请贵店掌柜掌掌眼，看能否为我通融一番。我……现下境况确有不易，才冒昧叨扰贵店，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陶然拿出原主日前准备的一些绣品，一边递给伙计一边真假参半地卖起了惨来。
    原主的容貌只能说是清秀温婉，但在陶然的灵魂气质加持下，显得格外的大气卓然，生生将颜值拔高了好几个档次。
    这样一位落落大方的大家闺秀和气地同他软语相告，伙计难免有些心软，外加他也是识货的人，轻易看出了陶然绣品的不凡，想了想，又变了口风，“那好吧，我同我们掌柜的说一说，如果他同意的话，就没有问题了。”
    陶然含笑看他进了里间，正静心等待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口传来一道悦耳的女声，“这个地方有什么好的？这些衣服我早就腻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