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张玉华更是不堪，“咚”地一声软到在地，眼里全是惶恐和后悔。
    这些年过的太顺利，她居然忘了，这个人到底有多可怕。
    “这是最后一次，张玉华，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不要逼我耗光对你们的情分。”
    韩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沉郁中蕴藏着无穷的怒火，“滚出去！”
    张玉华忙不迭地想要站起来，却因为太过害怕又软倒在地上。
    她不顾正当着自己最看不起的那个人的面，手脚并用狼狈不堪地爬出房间，才跌跌撞撞地跑开了。
    韩陌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身上郁气沉沉，仿佛背负着无尽的黑暗，却又固执地挺直腰身，就好像没什么能压得跨他一样。
    陶然突然有些心疼他，可原主这个性子，根本不能有任何出格的行为。
    她想了想，悄无声息地下了床，做出一副怯生生，却又强忍着害怕想要安慰他的样子轻轻拉住了韩陌的衣角。
    沉浸在那段回忆里的韩陌就这样被拽出了那段情绪，他有些诧异地回过头，对上了一双黑白分明，纯净无垢的眸子，正全心全意地看着他，仿佛在劝他不要生气的样子。
    韩陌不由自主地放柔了态度，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温和口吻轻声说道：“怎么了？”
    陶然像是受惊地小兽一般，闻言瑟缩了一下，手却固执地没有放开，垂着首摇了摇头。
    往常韩陌最不耐烦地就是问话时半天等不到回答，谁敢让他等，那他就在那儿等到地老天荒吧。
    可这次，他破天荒地耐心起来，心里没有任何的烦躁，满满全是怜惜。
    他伸手印在她的额头上，不烫，烧已经褪了。
    确认完后他随手揉上了小姑娘的头顶，她一头柔顺凉滑的黑发软软地垂在肩上，就跟主人一样，温软又乖巧。
    小姑娘好像被他的动作吓到了，抬起头似乎想要反抗，又不敢乱动，只拿着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巴巴地看着他，像是期待他能良心发现，拿开手一样。
    韩陌心里突然升起了一点恶趣味，他对小姑娘眼里的祈求视而不见，大手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的发，就像给什么小动物顺毛一般，心里安宁柔软。
    他嘴角甚至挂上了一抹柔和的笑，“不要害怕，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谁欺负你了？”
    韩陌边说着，边用空出的手试探性地想碰触陶然脸上的掌印，看到她条件反射地闪躲之后，眼里闪过了一丝阴霾，面上的笑却没有半分变化。
    陶然委屈巴巴地冲他摇了摇头，也不说话，只是呆呆地注视着他，弄不分明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看她这个样子，韩陌难得的有了些挫败感，可却半点都不忍心冲她发脾气，只能无奈且纵容地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既然你不想说，那就别说了，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好不好？”
    陶然看了他半晌，像是在努力理解他话语里的含义一般，好一会儿，才露出纯粹而又依赖的笑，发出了今晚第一个声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