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总。”
    听到开门声，所有人的视线都转了过去。
    冷脸男恭敬地向走出办公室的人行礼，丝毫看不出刚才蛮横无理的样子。
    黎亚亚倏然抬头。她刚才口口声声嚷着要见的人就在面前。
    顾栩安一身灰色休闲西装，如往日一般桀骜不羁的模样，从屋里大步迈出。
    “都在这儿干什么呢？不用工作了吗？”他厉声对着那些看热闹的员工喝了一句。
    闻声，员工们眨眼间就跑得没了影，纷纷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去。只剩下刚才搀扶黎亚亚的小薛还愣在原地，她关心黎亚亚的伤势，不肯离开。
    “顾栩安，你终于舍得出来了？”
    黎亚亚拖着一条受伤的腿，一瘸一拐走到男人面前。
    顾栩安斜眼瞥了她一眼：“找我有事吗？”
    “昨天你明明答应让我退股，为什么今天又要让人故意为难我？”她开门见山。
    听她只是问及这件事，男人一声冷笑：“闹了那么半天，就为了这个？”
    “这件事情，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是这件事重要，还是程故之重要？”
    “……”
    被人如是问，黎亚亚一时语塞。
    她不能否认，她之所以为了这件事这么拼命，一切都是为了程故之。
    而顾栩安显然也明白这一点。
    “我想，财务总监应该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公司现在的状况就是这样，你接受就退，不接受就耗着吧。找我也改变不了什么。”男人言语潦草。
    说完这句话，顾栩安直接越过了她，连看都没有再看她一眼。
    “丹尼，以后别让闲杂人等到顶层来。实在是太吵了。”
    ——
    闲杂人等……
    一年多的相处，到现在在顾栩安的口中，她就只落得这样的称呼。
    黎亚亚拖着一条受伤的腿，一步一步走出s·a的大门，心下只觉得像是被人捅了几刀一样难受。
    看着外面栉比鳞次的高楼，她忽然觉得一阵茫然。
    怎么办？现在应该怎么办……
    没有拿到钱，帮不了程氏集团，也帮不了程故之。白辰一定会很失望吧？她心想。
    女人从来没有一刻觉得自己这么没用。
    恍惚间，她感觉自己和路边那些以乞讨为生的流浪汉似乎也没有什么区别。
    如果不是靠着别人一次次的照拂和施舍，她也许早就死在了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
    “真是个废物啊，黎亚亚……”她低声自语，苦笑一声。
    思绪正乱，手机在包里忽然响起。
    在黎亚亚来s·a前，她曾给白辰打过电话，跟他说过这件事情。
    现在，大概是白辰着急来催问结果了吧。
    “喂。”她沮丧地接起电话。
    “亚亚小姐，你在哪儿呢？退股的事情还顺利吗？”果然是白辰的声音。
    黎亚亚无奈地叹了口气：“抱歉，这次……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啊？你的意思是说，顾栩安不肯答应退股的事吗？”
    “算是吧。如果我现在执意要退出的话，最多只能拿到十亿。”她如实回答。
    听她这么说，白辰好像一点都不意外：“唉，果然还是没办法啊。算了算了，早知道那个姓顾的不会这么好心！”
    “你早就猜到是这样的结果了？”
    “不是我，是四爷。他以前跟我说过，这笔钱基本上是不可能拿得回来了。当时我还不信呢。现在看来，还真是这么回事儿！”对方忿忿不满。
    闻言，黎亚亚忽然一声苦笑。
    听见她的笑声，白辰不解：“亚亚小姐，你怎么还笑了呀？”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自己很傻。”
    是很傻。如果跟程故之比起来的话。
    那个男人好像所有事情都可以未卜先知。
    只有她，还一直蠢到相信世界真的可以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