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那天，我送过一样东西给亚亚。”
    “什么东西？”
    “一把木梳子。是黎家的旧物。”苏墨没有隐瞒。
    程故之一听，就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东西。
    那是他当年从黎家烧掉的废墟里带回来的物件。
    那时，黎家那场大火，好不容易才被扑灭。为了寻找证据，军校派人重新搜索过废墟。
    程故之也是被派往搜索的一员。他带着队伍在那些烧得面目全非的狼藉之中寻找，然后就看到了一个被压在角落的金属盒子。虽然盒子已经被熏得黑漆漆的，看不出本来的样子，但好在盒子是密封的，而且是耐高温的材质，才保护了里面的东西没有受损。
    程故之用随身的清水擦拭过盒子，看出来应该是女人用的物件。他撬开了锁，里面有一些旧照片，照片的下面压着一把桃木梳子。
    因为这些和案件无关，而且又是黎亚亚母亲的遗物。程故之自作主张，把它带了回来。
    只不过，一开始他担心勾起黎亚亚的伤心事，所以一直没有把东西交还给她。后来，这些东西就被收在程宅的仓库，谁也没有再碰过。
    “我也是偶然发现的。”苏墨说，“有一次，我去仓库找东西，看见一个盒子又旧又脏。我好奇打开一看，才知道是黎家的东西。”
    “你为什么要把那把梳子拿给她？”
    “说实话，我那天其实是打算把当年的事情全都告诉她的。给她那把梳子，也是想刺激她。你说，苏白出了那样的事，你难道还指望我祝福你们百年好合？”苏墨无奈地笑了笑。
    提及当年，程故之眼里一抹凌厉：“你跟她说了什么？”
    “放心吧。后来，我想了想，最后什么都没跟她说。”
    “为什么？”
    “我不忍心。”他叹了口气，“那丫头，经历了那么多事，她已经够惨的了。十几年前的那些破事，还是别让她知道了吧。”
    “……”
    闻言，程故之松了一口气。
    这么多年，他费尽心思，苦心安排了多少事情，才终于把过去的那些事情全部抹掉。
    他绝对不容许，再有任何人让黎亚亚发现当年的真相……
    -
    天光大亮，太阳照着大地，空气里都暖洋洋的。
    一切尘埃落定，程故之从楼上走下来，疲惫地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白辰在下面等得着急，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四爷，到底怎么样了？警局的兄弟们可都在外面等着了，只要你一句话，马上就可以……”
    “让他们回去吧。”
    “啊？”
    “让他们回去休息吧。苏墨的事情，不用惊动警局了。”程故之淡淡道。
    白辰一头雾水：“这……这又是什么情况啊？难道，凶手真的另有其人？！”
    “不是，那件事情，确实是他做的。”
    “那就把他抓起来啊！还等什么呢？！”
    “让他走。”程故之在沙发上坐下，喝了一口水，“上次，我让你买了一片英国的庄园，把地址给他。”
    “四爷，你要把那片庄园给他？！”白辰瞪大了眼睛，“他可是买凶谋杀你的凶手！你怎么还对他这么好？！四爷，你清醒一点啊！”
    “不用说了，我已经决定了。”程故之摆了摆手，不容置否。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脑子里仍回想着刚才下楼之前，苏墨最后跟他说的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