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给你准备的。”
    程故之轻轻把手里的一包东西，放在聂经的面前，正好压住桌上散落的文件。
    见状，聂经诧异地抬眼：“四爷，这是……”
    “股东大会还有五分钟开始。文件、还是咖啡豆，你自己选一样吧。”
    “……”
    面对程故之给出的二选一，聂经再次沉默了。
    他当然不会不明白对方的意思。
    眼前的这个选择——
    如果，现在带着这些文件走出程氏，那这些文件也就不会出现在五分钟后的股东大会上。但以后，他和程氏集团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自此权财两空，一无所有。
    反之，桌上的咖啡豆，既代表着聂经现在所有的权利地位，包括他在程氏所有的股份及职权。若他还妄图保住这些，那这些文件将被公示在程氏所有董事及股东的面前。
    到时候，一旦挪用公款中饱私囊的罪名坐实，等待他的就只剩下漫长的铁窗生涯……
    其实，无论哪种选择，对于已经年近半百的聂经来说，都是一条绝路。
    此时的他，就算逃过一场牢狱之灾，也已经没有任何的资本，再重新来过了。
    一旦今天走出程氏，往后无疑是半生凄凉。
    这样的结局，又让他怎么能甘心接受？
    ……
    “只剩四分钟了。”
    时间渐渐逼近，程故之再次开口，提醒对方。
    看着摆在面前的这些东西，聂经眉头紧锁，脸色铁青。
    “咚——”
    忽然，只听一声闷响。
    这个平时意气风发的男人，此时竟然双膝落地，直接跪在了地上。
    “四爷！这次是我做错了！我全认了！但、但能不能求你看在我这么多年为程氏做牛做马的份上，放我一条生路！就当是我求你了！”
    “你不觉得这样做太幼稚了吗？”程故之微微皱了皱眉，语气不悦。
    聂经老泪纵横：“四爷，你是知道的……如果我现在离开程氏，我就真的什么都没了啊！可、可是我家里，我那两个儿子，他们都还在上学……如果我现在出了事，那你让他们怎么办啊？！”
    “你当时以权谋私的时候，就没想过会有今天吗？”
    “我……我那都是为了孩子、为了家人啊！我真的逼不得已，所以才会……”
    “你是集团元老，年薪千万，手里还有集团百分之三的股权。说这些话，未免不太合适吧。”
    “不、不是这样……四爷，你听我解释！我……”
    “你赌球、赌马，血本无归。最后，甚至不得不用集团的资金，去补上你自己的债务。这些事情，你倒的确有必要，跟我好好解释一下。”
    程故之根本就不打算给对方狡辩的机会。
    从马兴初的供认开始，短短几天，他早就已经查清了聂经名下所有的账目。
    话音落出，本来还想要再争辩的人，顿时没了声音。
    聂经颓然无力地跪在地上，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他攥紧了自己的双手，一对浑浊的眼睛里写满不甘和愤懑。
    片刻之后，他幽幽抬眼，看向站在不远处的男人。
    这时，程故之刚好背对着他，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
    就在这一瞬间，被逼到绝境的聂经，终于做出了一个选项之外的决定——
    疯狂的男人倏地从桌上抓起刚才的咖啡杯，狠狠朝着桌上砸碎。
    然后，他抓起了其中最为锋利的一块碎瓷片，直接朝着面前的程故之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