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谁吧？那场慈善拍卖会上发生的事，还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
    刚才还挂着笑脸的顾栩安，现在神情中只剩下阴郁和不甘。
    “你……”听到他说的话，黎亚亚诧异地看向他，“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呵……”男人轻笑一声，“想知道很难吗？那场拍卖会，台下几乎聚集了沛城所有豪门权贵。你不会真的以为，那天的事情，还算是什么秘密吧？”
    “……”
    闻言，黎亚亚沉默了。
    的确。那天晚上的事情，不仅被当时在场的人看到了，甚至还被记者大肆发到了网上。
    这样的事情，想要瞒住，是不可能的。
    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顾栩安今天之所以会做出这样反常的举动，竟然就只是因为，想要跟程故之较劲而已……
    ……
    “顾栩安，你其实一点都不喜欢我。”
    “你说什么？”
    “我说，你根本就不喜欢我。”
    黎亚亚忽然开口，没来由地说出这一句，让人错愕。
    顾栩安皱了皱眉，看着她：“经过了那么多事，你还是不相信我对你的心意？”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只是你自己误会了呢？”她反问。
    “我误会什么了？”
    “你说你喜欢我，可能只是因为程故之喜欢我罢了。”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自从你回到沛城，你就一直在跟程故之比较。不管是公司的成绩、还是之前的那些项目，你总是想超过程氏，超过程故之。包括我。”
    “我不否认我确实想要超过他，可是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在你的眼里，也只是一次跟他之间的较量而已。”
    黎亚亚站在原地，平静地说出这句话。
    她没有逃避顾栩安的眼神，而是坦然地回望他，脸上没有多余的情绪。
    听到她说的话，顾栩安的神情中先是露出几分诧异，随后他便急声否认。
    “不是！我从来没有像你说的这样想过！亚亚，你误会我了，你这次真的误会我了！”
    “是吗？那你告诉我，你刚才为什么想亲我？”
    “因为……”
    “因为你知道那天程故之亲了我。所以，你想证明你也可以这么做。不是吗？”
    “……”
    顾栩安张了张嘴吧，却欲言又止。
    他眉头间有一条很深的皱褶，写着他的犹豫，还有他对自己的怀疑。
    ……
    两个人的谈话没有再继续。
    谁也没有先开口，打破屋里的沉默。
    黎亚亚的视线从顾栩安的身上移开，转向那扇宽大的落地窗外。
    这幢大楼很高。她站在这里，正好可以看到矗立在远处的程氏大厦。
    女人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她在质问顾栩安的时候，其实也在质问她自己。
    刚才，顾栩安问她——“为什么程故之可以，但他却不行？”
    这个问题，黎亚亚也想给自己找一个答案……
    她还记得那天晚上，当程故之侧过头来亲她的时候，自己明明是有机会及时把他推开的。
    但是，她却没有那样做。
    换句话说，其实那天……黎亚亚默许了那一枚吻。
    那时候的她，心里既紧张、也羞怯、甚至还有一点点期待和惊喜。
    然而，今天呢？
    当顾栩安靠近的时候，黎亚亚心里更多的是害怕和慌张。
    当她察觉到自己有机可逃的时候，她没有任何犹豫，便推开了他……
    “所以，这就是答案吗……”女人在心里暗暗想着，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动，六神无主。
    ……
    “叮铃铃——叮铃铃——”
    忽然，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打扰了屋里各怀心事的两个人。
    顾栩安皱了皱眉，接起电话，语气低沉：“喂。”
    他的手机通话音量很小，尽管屋里很安静，但黎亚亚还是听不到那头的声音，
    不过，她却清楚地看到，男人脸上的神情，逐渐变得凝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