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觉得潘初雪今天说的那些话，好像也不是完全没道理。”
    “啊？你没喝醉吧？说什么呢这是……”
    “我才没喝醉呢。我只是觉得，她说的挺对的。我现在穿的用的，都不是靠自己挣来的。而且，每次遇到什么事情，都得靠别人帮忙才能解决。这种感觉……一点也不好。”
    黎亚亚沮丧地低着头，心事重重的模样。
    她一边说着，一边回想过去这一年里发生的种种。
    虽然，她嘴上一直说着要自己独立生活……
    可是，离开了程故之和顾栩安，自己却连一笔赔偿金都无力负担。
    更别说现在衣柜里那些华丽的衣衫……
    那些昂贵的衣服包包首饰，全都是她在s·a工作的时候，用顾栩安开出的薪水买下来的。
    严格算起来，那一切……根本没有一样，是靠她自己的努力得到的。
    潘初雪口中的那句“捞女”，真是名副其实……
    想到这些，黎亚亚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她端过酒杯，紧皱着眉头，又是一饮而尽。
    见状，旁边的女人脸上多了几分担忧。
    她叹了口气，开口安慰道：“小丫头，虽然我也不知道，你到底为什么会有这些想法。不过，我希望你还是能好好听我说。你现在还很年轻，二十几岁，大学刚毕业……这样的年纪，不管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都必须要一步一步，脚踏实地才行。与其在这里自怨自艾，你还不如努力工作，多拿一点奖金，才能给自己多买两件新衣服啊。”
    “我明白，可是……”
    “我知道你心里的差距感在哪。你知道吗？你现在接触的圈子，其实跟很多人都不一样。小顾总也好、程四爷也罢……他们都是活在这个社会最顶层的人。他们的世界，是我们这些普通人遥不可及的世界。你想要用自己的能力，去跟他们比较，这不是痴人说梦又是什么？”
    “我……”
    听着厉蕾蕾说的这些话，黎亚亚皱了皱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从来没有认真地去思考过这样的问题。
    一直以来，她似乎早就习惯了这样的阶层、衣食无忧的生活……
    可是，当她跳出这些物质的拘束，再来正视自己的时候。
    就像厉蕾蕾说的一样——她只不过是一个二十多岁、刚刚毕业的女大学生罢了。
    不是s·a公司的副总、也不是史密斯集团的养女……更不是谁的未婚妻。
    ……
    “小亚亚，我不知道你和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不过，不管你选择什么样的生活，都是你的自由。我只希望，无论如何，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你要记住，生活最可贵的，是健康和快乐。”
    厉蕾蕾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这时，黎亚亚手边的杯子，已经空了好多次。
    她觉得自己有些晕乎乎的，连看天上的星星，都出现了重影。
    “谢谢你，学姐。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这些……”
    从来没有……自从她的父母过世之后。
    黎亚亚莫名觉得一阵鼻酸。
    她没有强忍，任由两行眼泪“唰”地从眼眶里掉了出来……
    -
    一个小时后，程宅。
    “叮铃铃——叮铃铃——”
    程故之的手机在桌上响着，但书房里却空无一人。
    这声音从门缝里传了出去，溜进楼下正站在酒柜旁边的男人耳中。
    男人不紧不慢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端着杯子上楼。
    正好他进门的时候，手机铃声戛然而止。
    程故之放下酒杯，拿起手机。
    列表里，收到一条刚发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