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电梯停下，门刚一打开，男人就着急地往外走。
    苏墨就守在病房门口，看到他赶来，急忙站起身。
    “四爷，你来了。”
    “人呢？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
    程故之一路疾走，连气都没歇一口，只想赶来见程老夫人最后一面。
    然而，听到他问时，苏墨却只是愁眉不展，没有回话。
    他沉沉地叹了口气，回身看向病房那扇虚掩着的门……
    看到他这样的反应，程故之心里“咯噔”的一下，像是顿时漏了一拍。
    ……
    “咯吱——”
    男人推门而入，还没看见人，就先听到了里面凄凄咽咽的哭声——
    “呜呜……呜呜……外婆、外婆你醒醒啊！呜呜呜……”
    “呜呜呜……呜呜……”
    进屋，便见程念之和陶琦，母女两人在程老夫人的床前，哭作一团。
    而躺在病床上的人，脸上早就没了半点血色。
    她既像是睡着了，又比平时睡着的时候，更加安静了些……
    程故之的脚步迟迟没有继续迈出去。
    他就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地看着屋里的场景。
    他觉得眼前有些恍惚，像是在做梦似的，却好像更加真实。
    至少，他鼻息间的消毒水味，还在提醒着他——这一切，并不是一场梦。
    ……
    程老夫人病逝了。
    养育程故之这么多年的母亲，永远不会再醒过来了……
    -
    “故之，你来了……”
    不知道过了几分钟的时间，坐在床边的程念之才终于发现了站在身后的人。
    她回头叫他，脸上还挂着没来得及擦干净的泪渍。
    程故之侧目看着她们，这两个女人连眼睛都哭得红红肿肿的。
    他这才皱了皱眉，往前迈出几步，轻声开口，声音干涩：“什么时候的事情？”
    “两个小时之前……我们赶来的时候，妈妈她已经让医生把所有的机器都停掉了。”
    “为什么？”
    “她说，最后的时间，她只想安安静静地待一会……她说那些东西，太吵了。”
    “……”
    程故之张了张口，几乎发不出声音。
    他必须尽力地调整自己的呼吸，才能控制住不让自己在人前情绪失控。
    此时，病房里十分安静。
    还好，陶琦在旁边的哭声，很好地帮他掩饰住了沉重的呼吸声。
    沉默了片刻，男人也在病床旁边坐了下来。
    他艰难地开口，问：“她……还说了什么吗？”
    “故之，妈妈她……临走前，有一些话，让我转告你。”
    “什么话？”
    “她说，秦家两个舅舅的事情，她都知道了……她说你做得很好，没有让她留下什么挂念……”转述这些话的时候，程念之一直哽咽着，话音断断续续，“妈妈还说，以前的那些事情……她还是想跟你道歉，虽然……虽然她知道，你不会原谅她……”
    说到这里，女人顿了一下。
    她抬起头，看向程故之，眼神里多了几分期待，像是想听到他说些什么。
    可是，程故之却并没有让她如愿。
    他只是平静地问：“还有吗？”
    见状，程念之无奈地低下了头，长长叹了口气。
    她擦了擦眼泪，又道：“妈妈她最后……让我一定要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