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了！姜医生！病人生命体征越来越弱了！”
    “没办法，大家都尽力了……最后再试一次吧！小崔，把那个递给我……”
    “姜医生，还是没有反应！现在怎么办？难道……就只能放弃了吗？！”
    在医护人员来回进出的间隙，急救室里的声音，透过缝隙溜了出来。
    听到医生的那些话，等在门口的三个人都揪紧了神经。
    黎亚亚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程故之……不行、他不能死！”
    像是一种本能似的。
    当黎亚亚知道程故之命悬一线时，她几乎没有任何思考，便不顾一切地往急救室里冲了过去。
    “亚亚小姐！！……”
    “囡囡！你别去啊！……”
    身后，白家父子同时开口，想要拉住她，却还是晚了一步。
    然而，黎亚亚猛地推开门，却连门口的医护人员，也都没有拦她。
    大家仿佛都在沉默中达成了共识，认为这一次，程故之已经不可能被救回来了。
    ……
    男人躺在那儿，脸色苍白，眼窝深陷，愈显憔悴。
    黎亚亚记忆中，从来没有见过他这副模样。
    似乎从她一年前遇到他的时候开始，他就一直都是那副冰冷孤傲，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除了接近他住在兰苑别墅的那段时间，偶尔会看到他掩饰在外表之下，内心柔软的一角。
    “程故之……”
    她小心翼翼地走近，开口轻声叫出他的名字，声音颤抖着，带着无法藏住的哭腔。
    此时此刻，就连黎亚亚自己，也无法解释清楚……为什么看到他这么虚弱地躺在这里的时候，她心里竟然会这么痛苦？
    就好似有千万根针，同时往她的心脏上刺入，反反复复地折磨她，把那一颗心变得千疮百孔。
    这时，医护人员都已经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脸上带着遗憾和惋惜的表情，主动退让到一旁。
    黎亚亚胆战心惊地来到病床前，这样的距离，她只要一伸手，就能触碰到他紧闭的双眼。
    “姜医生……他、他还会醒过来吗？”
    她缓缓侧目，看向旁边的主治医生，说话时声音很轻。
    姜医生无奈地摇了摇头，眉头紧锁：“这种情况下，我们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只能靠病人自身的意志力，支撑他渡过最艰难的这一关……可惜……”
    “嘀————”
    耳边，心电监护仪发出冗长而刺耳的电子音，没有半点起伏。
    黎亚亚眉头蹙了两下，眼泪顿时如同决堤的水，汹涌而出。
    她在哭。
    只是，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难过、这么绝望……
    女人“咚”地一下跌坐在病床的旁边，眼中只剩下那张苍白消瘦的脸。
    “程故之！你凭什么这样丢下所有人？你起来！起来啊！我还要你把我爸妈的命还给我啊！！”
    “你这个混蛋……你身上流的血都是我给你的！所以你的命也是我的！我现在不让你死，你就不能死！在我允许你死之前，你快点给我活过来啊……”
    “程故之……程故之……就算我求你好不好、你起来……你醒过来好不好……我不想再欠你一条命了……我还不起、我真的还不起……”
    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在这个寂静的夜里，惊扰了窗外清冷的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