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女士，这是今晚的鸡尾酒酒单。我们的特邀调酒师，随时在吧台恭候。”
    送来酒单的服务生，打断了徐子舒的话，同时吸引了一旁的程故之的注意。
    “特邀调酒师？”他饶有兴趣地接过酒单。
    程故之对酒颇有偏好，这在沛城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他的tank酒吧里，聚集了全城最顶尖的调酒师，只要是叫得上名字的鸡尾酒，那里都能做得出来。
    所以，为了投其所好，在酒会开始之前，黎亚亚特别安排，在今晚的酒单上，加上了一款标注着“特调”字样的鸡尾酒。
    果然，程故之的视线，很快就落在了那款调酒上。
    “这款酒，我在别的地方还真没有见过。该不会。是你专门为了今晚而准备的王牌？”他向顾栩安问到。
    “确实是为了今晚特别准备的。不过，倒不是我准备的......”顾栩安看向黎亚亚，笑道，“那可是安娜的得意之作。”
    被人点到名，黎亚亚不紧不慢地回过身来：“怎么？四爷对我的调酒感兴趣？”
    “你的调酒？不知道我是否有幸尝一尝？”
    “当然。”
    黎亚亚自然不会推辞，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将程故之引向吧台。
    “故之......”见程故之要离开，徐子舒着急地叫了一声。
    可是，还没等她把后面的话说出口，那两人的身影，已经被淹没在了一众宾客中......
    -
    “没想到，你还会调酒。”程故之坐在吧台边，看着动作娴熟地调制酒水的人。
    黎亚亚朝他扬了扬嘴角，说话时也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我会的可多了，四爷可别小看我。”
    不多时，一杯层次分明的鸡尾酒，摆在了程故之的面前。黎亚亚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坐到了他的身边。
    “快尝一下。这可是我最喜欢的。”她带着期待的表情催促道。
    程故之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才不紧不慢地端起酒杯。
    片刻之后，他放下杯子，脸上的神情却显得有些凝重。
    “怎么了？是不好喝吗？”黎亚亚注意到他神情的变化，紧张地问到。
    “不，这杯酒很好。基酒和糖浆的融合恰到好处，几种酒的搭配也相得益彰。只不过......”他有些犹豫，随后话锋一转，“丫头，你该学会放下一些事才行。”
    说完，程故之侧目，与黎亚亚四目相对。而他此时的眼神，像是能把她的心思完全看穿似的。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黎亚亚完全懵了圈。
    “四爷，我不太明白，你说的放下是指......？是觉得调酒里酒类太杂了吗？”她有些紧张。
    明明是在讨论调酒，怎么忽然就说到了这么沉重的话题？
    可是，她方才除了调酒之外，什么也没有做。
    杂乱的思绪，充斥在黎亚亚的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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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亚亚不敢挪开自己的视线，只能尽量让自己表现得镇定一些。
    然而，程故之那一对深邃的眼眸，却像是能够吞噬人心的深渊一般，让她的心绪根本无法平静下来。
    “四爷，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再帮你......”她试图说些什么，来缓解两人之间的气氛。
    可还没等黎亚亚把话说完，身旁的人突然打断了她：“你知道吗？每一杯酒，都在反应着调酒师的内心。因为你心里装的那些事情太过沉重，所以你的酒里，每一种味道都显得过于强烈。”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那双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眼神中又添了几分锐利。
    “其实，你不用刻意掩饰。你也许可以骗过其他人，但你骗不了我。”
    程故之的话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
    黎亚亚心里“咯噔”一下，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似的，无法呼吸。
    “四、四爷，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她彻底慌了神色。
    “丫头，每天带着面具示人，你不累吗？”
    程故之收起刚才的锋芒，轻描淡写地落出这一句。
    他不再看向黎亚亚，而是若无其事地转过身，端起酒杯。
    可是，只是那样简单的一句话，已经足以让黎亚亚在心里建筑的高墙完全坍塌。
    他真的已经把她的身份看穿了吗？
    究竟是什么时候？
    为什么选择在今天来拆穿她？
    ......
    接连的疑问纠缠着黎亚亚，可现在的她，根本没有心思去一一找到答案。
    她沉沉地叹了一口气，苦笑一声，坦然应到：“原来，你全都知道了。”
    “嗯。”程故之轻声应下。
    他放下手里的杯子，再次看向黎亚亚，轻声开口：“我想看看你真实的样子。”
    说话的同时，程故之突然朝着她的脸颊伸出手。
    黎亚亚顿时慌了神色，脑子里“嗡”地一下怔住了。
    他想做什么？
    难道，他要在这里，揭下她的面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