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小雨,洗刷着每个人的悲伤,却洗刷不掉人心的黑暗,哀悼的人们逐渐散去,露出了相拥在一起,互相安慰的倪斐乐和尚玖云,最末尾的尚玖云眯了眯眼睛,手里没有放下的白色雏菊被他揉碎,残缺的洒落一地,然后被泥土和雨水掩埋。
此时他最恨的人,被尘土包裹在地下,让他未来得及发泄的仇恨,从此只能隐藏在心底,怎么想都是一件不爽的事情,不爽到他想亲手刨开坟墓,不甘到在医院时,他就想将尚中凯打醒,告诉尚中凯,他一定会将尚中凯所在意的一切摧毁。
看着紧紧相拥的男女,尚玖云知道,他的仇恨还能发泄在一个人的身上,只能发泄在那个人的身上,不然他会因此入魔的,疯狂的念头不断的充斥着尚玖云的脑海。
帝尚集团起起落落的风波,在尚中凯逝世的消息公之于众之后,本来只是隔岸观火的,平常和尚中凯交好的老伙计们,彻底将帝尚集团孤立起来,毕竟他们和尚玖寒没有太深的交情,在这样的形势所迫下,倪斐乐不得不将孩子交给保姆带着,回到帝尚集团帮忙。
而在这一天,倪斐乐收到了一份匿名文件,上面清清楚楚的记录着尚玖云出卖帝尚集团机密的记录,时间地点、包括是哪家公司,详细的令人不敢想象,犹豫再三之后,倪斐乐还是将文件拿给尚玖寒说道:“玖寒,你看一下这份文件。”
缓冲了尚中凯的离世后,回到帝尚集团的尚玖寒,更加不要命的加班,似乎在补救着过错,也像在赎罪,听到倪斐乐的话,尚玖寒才停下手中的工作,拿起那份文件,快速的浏览了后,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说道:“你帮我交给林秘书处理,然后就回家吧,我不放心昕儿一个人。”
从尚玖寒的表情可以看出,尚玖寒早就知道会有人送这份文件来,本来有心想问问是怎么回事的倪斐乐,在触及到尚玖寒瘦削的下巴后,拒绝道:“我也不放心昕儿,但这个时候不是你推我走,我就能放心离开的时候,别一个人死撑,我们一起努力,争取早点回去陪昕儿更好。”
以前他想挽留小女人留下来帮他时,小女人毅然决然的跑去画漫画,如今让她回家休息的时候,她偏偏又死活不肯走,尚玖寒无奈的握住小女人的手,妥协道:“好,等帝尚集团恢复原状后,我们给自己放个假,好好的体验一家三口的感觉。”
回忆起来,好像就是从尚昕出生后,大家就开始忙得焦头烂额,所幸尚昕很乖,也非常好带,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倪斐乐才敢来帮尚玖寒,不然她怎么忍心将自己的孩子,交给别人来带,倪斐乐再次拿起那份罪证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他猜到有人会主动将尚玖云的罪证上交,却没想到对方整理的这么详细,尚玖寒很快就回答倪斐乐道:“你还真是在怀孕期间将智商丢了,还好意思说帮我,刚不是让你交给林秘书吗,他会处理的,落得什么下场都是尚玖云罪有应得。”
对于尚玖云的所作所为,心软的倪斐乐也不再心软,可她还是会想起尚中凯临终中对她说的话:“斐乐,我知道你也挺恨我的,但我还是请求你,日后在玖寒和玖云自相残杀的时候,能帮我劝劝他们,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我的两个儿子,确实在意的人只有你,他们只听你的。”
要是尚玖寒和尚玖云只听他的,他们就不会闹到这个地步,倪斐乐带着无奈的心情从回忆里走出,一脸为难的看着尚玖寒说道:“玖寒,既然尚玖云如今已经离开了公司,你可不可以手下留情,放过他吧。”
听到倪斐乐说出这样的话,尚玖寒依旧没有惊讶,只是将自己大略的思路告诉倪斐乐道:“公司现在的局面你也知道,我还没有那么残忍,我只是在想,c市的商业圈正在排斥我们,不如趁此机会,将尚玖云手里继承的少有股份,转移到汤姆斯名下,从国外开拓市场。”
然后再由国外的分公司,来支撑帝尚集团的经济来源,缓慢的填补帝尚集团的漏洞,倪斐乐迅速反应过来,憔悴的脸色,因为这个好消息而有者红润,语气里都是雀跃的说道:“尚玖寒,你真是太聪明了,我还以为你要置尚玖云于死地。”
不管他现在做什么,都只会对尚玖云的利益造成损害,不过尚玖云根本不值得拥有这些利益,被尚玖寒隐瞒的行动就是,潜移默化的拿走尚玖云的股份,转到倪斐乐的名下,和枫叶建材集团和倪漫集团的股份,一起投入到国外去,虽说这些股份已经不值一提,但总比没有好。
言行统一的尚玖寒,在第二天就派人去没收了尚玖云名下的房子车子,以及冻结了尚玖云银行里,郭碧荷偷偷存下来的资金,走投无路的尚玖云,流浪在街头,然后将身上少有的金钱拿去买醉,最后被夏青优带走。
夏青优也没有想到,尚玖云的手机里还存有她的号码,然后在酒保打来电话后,想也不想的就去带走了尚玖云,在看见尚玖云一脸的颓废时,夏青优心疼的无以复加,心里对尚玖云的放不下,扑面而来,坚定的做了决定道:“说什么,我也不会放弃你了,尚玖云。”
夏市长入狱后,夏家的财产都被政府没收,夏青优只好带着夏母,租了一个公寓楼住,即使学校没说什么,夏青优也主动提出了退学,然后在奶茶店里找了份工作,在看到夏青优背着尚玖云晃晃悠悠的走进屋子里后,直接不可抑制的吼道:“你带他回来干什么,嫌我们还不够惨吗?”
面对夏母的怒吼,夏青优已经习以为常,因为这不是夏母第一次为了尚玖云责怪她,夏青优小心翼翼的将尚玖云放在自己的小床上,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伸手捂着小腹说道:“妈,不管你再怎么恨他,怪他,我都不可能让他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