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中凯脸上的皱纹,书写着他曾经的故事,让倪斐乐感到心酸,在这一刻彻底的原谅了尚中凯对她的敌意,就连对郭碧荷的恨,倪斐乐都变得平淡了许多,他们伤害她,不过都是为了保全认为对尚玖寒和尚玖云好的选择,本身她也确实是不幸的代表。
感性的倪斐乐,自然是能理解的多,但尚玖寒始终无感,心里对倪斐乐的过于善良感到无奈,只专注于他此行的目的说道:“恐怕你想要的亲情,会是个笑话,既然你知道帝尚集团的事,是尚玖云做的,那他将倪泽然和倪泽瑞陷害于狱的事,也有所耳闻。”
还沉浸在尚中凯隐忍的父爱中的倪斐乐,听到尚玖寒的话,瞪大眼睛看着尚中凯,果然他还是那个尚中凯,自私的选择有利的方面,甚至可以牺牲掉旁人,一心只想着恢复帝尚集团的辉煌,绝口不提尚玖云对倪家的伤害。
看到倪斐乐眼里一下子冷下去的目光,尚中凯并没有多大的感觉,反正倪斐乐不是倪家的亲生女儿,倪家的两个儿子是死是活他自然不关心,再说尚玖寒都无能为力的事,他更加能不从心,尚中凯平静的说道:“玖云将所有的证据都销毁殆尽,这已经是不可逆转的事情。”
怎么可能不可逆转,倪斐乐气愤的反驳道:“他是将所有的证据都销毁了,但在销毁前,他也留下了绝无仅有的一份,还以此威胁我和玖寒离婚,你觉得这样的尚玖云,会和玖寒齐心协力吗,你对尚玖云的愧疚,我可以理解,也请你公正的对待玖寒和我。”
完全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的尚中凯,错愕的看着倪斐乐,久久不能言语,最后是在尚玖寒冰冷的眼神中清醒过来,歉意的对倪斐乐说道:“如果他的手上有证据,那就更应该和解掉现在的矛盾,不然玖云是不可能主动拿出证据,你和玖寒也不可能离婚。”
呵,倪斐乐忍不住冷笑一下,在尚中凯心里,是不是除了有着尚家血脉的人,都不值得他在意,似乎感受到了母亲的悲伤,熟睡中的尚昕清醒了过来,看到头顶尚中凯过于陌生的脸庞,“哇”的一声哭起来。
他最重要的两个人,因为他的父亲感到不开心,尚玖寒松开倪斐乐的手说道:“斐乐,你带着昕儿回房间休息一下。”他从不指望尚中凯能有所改观,但他心疼倪斐乐。
猜到尚玖寒可能是有话要对尚中凯说,再加上尚昕一边哭着,两只小手不停的朝她伸来,倪斐乐快速的点了点头,搂过尚昕的同时,礼貌的对尚中凯说道:“我来哄昕儿吧,你身体不好,带孩子的辛苦活还是我来。”说完,倪斐乐就抱着尚昕离开了客厅。
空气中飘荡着茶香,温度却冷的可怕,尚玖寒没有急着开口,只是专注的看着那杯茶水里浮浮沉沉的茶叶,而这样寂静的可怕的相处下,尚中凯最先沉不住气的问道:“你想和我说什么就说吧,我承受的了。”
就算承受不了,也是尚中凯自己活该,尚玖寒这么想着,轻启嘴唇,带着万年寒冰的语气说道:“你说尚玖云对我已经这么不仁慈了,我还有必要保持善良吗,我想知道当年他磕了药开车撞死人的资料,你应该知道哪里能找到。”
对于尚玖寒的办事能力,尚中凯从未怀疑,也就没有对尚玖寒能查到当年的事情感到惊讶,只是不解尚玖寒要干什么,尚中凯疑惑的问道:“你找这些做什么,那可是会害死玖云的东西,我不可能会告诉你的,我还是那个态度,相救倪家的两个儿子,就和玖云和解。”
他怎么没发现尚中凯这么在意他和尚玖云的兄弟情,尚玖寒讽刺的说道:“要是那天帝尚集团真的倒闭了,你还对尚玖云这么有父爱的话,我还真的会感动一番,害死尚玖云又如何,他本来就罪有应得,你不告诉我也可以,起码你现在的态度告诉了我,你没有将所有的证据抹杀干净。”
当年的事情牵涉太广,他的能力还没有办法面面俱到,等到后来他有能力时,那些人已经不知所踪,所幸这几年也没出什么事,他也就没在意,谁会想到尚玖寒会想着翻出来,惊慌的尚中凯,血液开始沸腾,心跳也杂乱起来。
懊恼的皱紧眉头,企图和尚玖寒商量道:“玖寒,你就放过玖云这一次,别翻出当年的事情,我会劝他交出证据,你也不想看到玖云坐牢是不是,算爸求你了。”
看着尚中凯眼里的恳求,尚玖寒有一丝动摇,但也只是一丝,便语气坚定的告诉尚中凯道:“不可能,若让我找到,再不会心慈手软。”
血液在尚玖寒的话语下,直冲尚中凯的大脑,愤怒的火焰在尚中凯的心里熊熊燃烧着,他已经如此恳求了,尚玖寒还是冷血无情,一心要和尚玖云自相残杀,真是他的好儿子,尚中凯还想说什么,却突然感觉胸口一阵闷疼,便没有说出话来。
这时尚玖寒的电话响起,看到是林秘书打来的,尚玖寒迅速接起来问道:“怎么了,公司出事了吗?”
一听到有关帝尚集团的情况,尚中凯也关心起来,但尚玖寒接下来的话,直接给了他一个五雷轰顶,尚玖寒语气中都是喜悦之情的说道:“找到证据了,好,你马上整理一下,我去找尚玖云,这一次我要和他清算下所有的新仇旧恨。”
讲完电话的尚玖寒,清冷的看了尚中凯一眼,转身就朝门口走去,而慢半拍的尚中凯,立马就沙发上站起来,可能是起来的过快,胸口的闷疼瞬间加重,但尚中凯只是捂着胸口对尚玖寒的背影祈求道:“玖寒,你别这样,他是你的弟弟啊。”
回应尚中凯的是尚玖寒越来越远的身影,以及胸口逐渐浸入骨髓的疼痛,就像整个心脏被人用手捏住,血液开始倒流,尚中凯知道是他的心脏病复发了,嘶哑的呼唤道:“管家,药,我的药。”额头的冷汗不断的滴落,可管家不知去了哪,整个客厅里只有尚中凯佝偻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