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映入眼帘的不是简陋凌乱的仓库，而是天花板上的几盏小孔灯，墙上挂着的那一幅油画提醒着我，这是那痞子的卧室。
    窗外的天已经黑了，远远望出依稀还能看见远处星星点点的灯光。
    我掀开被子坐起来，卧室的门就在这个时候被开打了，那痞子一看到我，脸上带着一贯的笑意朝我走来，“你醒啦。”
    “嗯，刚醒……”我轻扯着嘴角，发现喉咙又干又涩，说话很不舒服。
    那痞子见状马上倒了杯水给我，我接过手杯后，大口大口地喝起来，他坐在我旁边，看着我，手心轻抚着我的发丝，我突然想起之前的那一幕，抓着他的手，紧张地问道，“你你你……你不会真要捅死那个胖子了吧？”
    那痞子一听，脸色立即沉了下来，口气不悦地说道，“他该死！”
    “他再怎么该死，你也不能真的弄死他啊！”我激动地吼他。
    “那样的人渣死了又怎样？你这么激动做什么！”那痞子一脸不屑地说道，那样子就好像是他弄死齐风波，跟弄死一只狗没什么差别。
    “你二不二啊？你弄死人了，我能不激动吗？难道你就没想出人命的后果吗？你也说了齐风波是人渣，你因为那么个人渣而赔上自己，赔上我们的未来，你蠢不蠢啊！”我气得抓着那痞子又打又骂，讲到最后，自己却号啕大哭起来。
    那痞子把我紧紧地抱在怀里，贴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傻瓜，好端端的，你哭什么？”
    “我从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我更没想过你会为了我而弄死齐风波，我不要你做傻事，更不要你为了我而赔上自己！”我靠在他的肩上，捶打他的力气一次比一次重，呜咽着问他，“你就没想过我们的未来吗？”
    那痞子把头埋在我的颈窝里，那条圈在我腰上的手臂，箍得有我些疼了，等了好一会，他一脸平静地说，“想过，所以我没要他的命。”
    我止了哭声，一边抽泣一边揉着泪眼问他，“那胖子没死？你没骗我？”
    “没死。”
    想着当时的那一幕，我还是有些怀疑，挣开他的怀抱问他，“可我看到你那一刀砍下去了……”闭上眼睛，感觉好像又经历了一遍，那血腥的画面令我有点作呕。
    “我当时确实有想过要灭了他！”那痞子牵起我的手心，与我十指紧扣在一起，目光变得深沉，然后抬起头捧着我的脸，怜惜地说道，“那时你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我当时就在想，如果我真的把齐风波弄死了，你该怎么办？
    我背负着一条人命，你还能安心的和我在一起吗？
    我不想你后半辈子和我在一起都是不快活的，所以我没要齐风波的命，那一刀就是废了他的手。”
    听着他说的这些话，我的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其实我是开心的。
    “你怎么又哭了？”那痞子连忙抽出两张纸巾替我擦眼泪，嘴里还嘀咕着，“不要哭了！本来就已经够丑了，还这样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