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
    我按住她的肩膀，“你冷静一点。”
    “赵志明，你真不是个男人。”
    韩楚楚眼皮低垂，一把甩开我的手，转身离开。
    “楚楚！”我愣了一下神，没反应过来，楚楚就消失了。
    等我追上去的时候，整个角落都没有人，往窗外看，她的身影隐没在了夜幕之中。
    我叹了口气，我心里一直都住着秦雨遥，她现在对我情意终于敞开，我已经决定一生只爱她一人。面对韩楚楚的表白，我又怎么接受得了呢？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一阵喊声：“赵堂主，赵堂主，你在这儿干嘛呢，快回来。”
    “怎么了？”我转身，几个黑衣人着急地过来。
    “赵堂主，张少和大小姐找你呢。”来人连忙喊道。
    我回头看了一眼漆黑的夜幕，跟着他们回到了房间，张天泽躺在病床上，萧伯玉正在一边打电话。
    “天泽哥，你还好吗？”
    走上前，我问道。
    张天泽嘴角上扬，笑了笑道：“你看我这个样子，你觉得呢？”
    “对不起，我不知道芊芊会……”我连忙说道，被张天泽摆摆手打断。
    “这件事的责任不在你，当初指引你去跟李天接触，认识李芊芊的是我，到头来这一枪，不过是我应有的一个结果罢了。”张天泽微微扬起目光，“赵志明，我问你，你对东城，感兴趣吗？”
    我一惊，猛然抬头。
    迎面撞上的，是那丝毫没有病恹恹气息的锐利无比的双眸。
    张天泽坐直了身子，再一次问道：“回答我，你，想成为东城龙首吗？”
    “天泽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惊呆了。
    萧伯玉猛然回头，其他人也都震惊无比。
    “张天泽你刚才说什么？”萧伯玉喊道。
    “张少，你再睡一会儿吧……”有人苦笑道。
    “我没事。”
    张天泽抬起手，让所有声音停下，盯着我喝道：“赵志明！我只问你这一次，你想不想当东城龙首！”
    我看着张天泽那鹰一样尖锐的眼神，他似乎想看穿我的内心，不给我任何退避的机会。
    我张了张嘴，我知道东城龙首这四个字没有那么简单，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接下这个龙首，就是接任整个东城最大的势力，我要管的事情不知道有多少，我能承担下这份责任吗？
    东城龙首，不是拿来装逼的。
    我深刻地明白这一点。
    如果我当了东城龙首，秦雨遥会支持我吗，她的家人会支持我，会支持我和她在一起吗？
    我的思绪在这一刻，无比纷乱，竟然无法回答张天泽。
    “赵志明！你他妈是不是个男人！”
    张天泽怒道：“你给我痛痛快快地说，当，还是不当！”
    我本来想说天泽哥张大少张龙首你能不能再给我点时间好好考虑，可是在这一刻，我却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对不起天泽哥。”
    “我想，我担不起这个龙首的位置。”我笑了笑，“我赵志明，刚入旺达公司不过几个月，入道上承蒙张姐和你的照顾，还有伯玉姐的帮忙，才有惊无险活到今天，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什么龙首，我想都没想过。”
    “你知道龙首意味着什么吗？”张天泽没有想到我会那么快的拒绝，意外地皱起了眉头。
    “我知道，”我点点头，“千人俯首，万人敬仰。但是我做不到，就是做不到。我不是傻子，自以为是，刚做了点事，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就是这小小的东城，都有无数比我强的人，我当不起这龙首，谢谢天泽哥你那么信任我。不过，真的对不起。”
    我深深地鞠了一躬，才吸了口气，缓缓抬起头。
    “好。”张天泽盯着我看了好久，直到我心底发毛，他才突然微微一笑，从床上爬了下来，走到我的面前，一把按住我的肩膀，沉声喝道：
    “赵志明，听好了，从今天起，你是龙首！”
    “什么？”
    我当时就懵了，这张天泽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我，我不是说了我当不了吗，天泽哥，你就别跟我这开玩笑了。”我苦笑道，“我要当了东城龙首，这帮人还不拿刀把我砍了，他们指不定以为我谋权篡位把你弄了呢。”
    张天泽当场哈哈大笑。
    我头一回看到这人这么乐呵。
    戏弄我这么好玩吗？我心里有点生气。我无论如何都不相信，张天泽会这么轻易把东城龙首拱手送我的。
    那可是东城龙首好么，他打拼了几年，每一步脚印都带着血的事业，说送我就送我了？
    “天泽哥，我的张大少，你就别玩弄志明了，你看他那紧张的样子。”萧伯玉嗔怪道。
    张天泽摇摇头，收敛笑容，扫了周围一眼，肃然道：“你们是不是都以为我开玩笑呢？我告诉你们，不是。”
    他长叹一声，“我真的累了，我以前一直以为，权势巅峰才是我想要的，直到昨天晚上我才发现，不是的。”
    他突然一把抓住萧伯玉的手，将她拉到怀里，萧伯玉整个人都吓蒙了，看着他喊道：“张天泽，你干嘛？”
    张天泽微微笑着看她一眼，然后才对我说：“你就当帮哥一个忙，接下这东城龙首的位子吧。”
    我目瞪口呆，当时就明白了，感情这尼玛是让我顶位子，他自己好放假跟萧伯玉腻歪去是吧？！
    我气得当场否决：“不行，这活儿我不干。”
    “嗯？”
    张天泽脸一拉，冷声道：“赵志明我告诉你，这龙首你是当也得当，不当也得当！至少给我当个半年的，半年之后你不想干了再说。”
    “我靠，张天泽，你这是强人所难啊！”我瞪大了眼睛，这尼玛算是天大的好事呢，还是天大的坑啊？！
    我当个堂主都差点被狙死，我当个龙首得惨成什么样啊？
    张天泽摆摆手，搂着云里雾里一片腮红的萧伯玉抬抬下巴：“带你们赵龙首好好休息休息。”
    “好咧，赵龙首这边请。”几个大汉就走了过来。
    “哎，张少，天泽哥，你不带这样的，你们干嘛，你们放开我，你们敢对龙首动手动脚的？”
    “张天泽，我告诉你，这事儿不带这么撂挑子的！我……”
    我直接被送回了一间病房。
    这些人才离开。
    我当时气得踹了他们几脚，但是没有一个人还手叫喊，只是毕恭毕敬地问道：“赵龙首还有什么吩咐？”
    我哑口无言，摆手放他们走了。
    “赵志明。”
    突然一道无比熟悉的呼喊声传来，我转过身，看到那道倩影翩翩走出来：“说好的粥呢？”
    秦雨遥看着我空空如也的双手，歪着头，有些不满地嘟起了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