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君,我陪你进府中里屋看看吧。”
就在梁辰沉默时,忽闻方莺莺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转头看去,便见方莺莺在身后静候着。
“不是让你下去休息么?这种污秽之地,你一个姑娘家跑来作甚?”
梁辰皱眉道,“我自己四下看看便是了,你退下好生歇着,这些东西,不是你一个姑娘家该忍受的。”
“剑君岂能看不起女子?”
方莺莺摇了摇头,坚持道,“莺莺虽是女子,却也是玉虚楼的少当家,父亲将协助剑君一事全权交给我,我岂能撂下责任?”
“不必勉强,你能按我所说的做好一切,已足以证明你是精明能干的姑娘,没必要在这里硬撑着。”
“请剑君带我同行!”
方莺莺忽然抱拳半跪了下去,“今日与剑君相处,莺莺深感剑君之能,只求能跟在剑君身旁,习得几分行事之道,不求能又莫大成就,只求,能为死难的弟兄们报仇!”
“唉……起来吧,若是受不了便告诉我。”
瞧见方莺莺如此坚持,梁辰终究也是不好再拒绝,只得点了点头,“跟我来。”
“是。”
方莺莺爽快答应道,站起身,便跟在梁辰身后,径直朝着朱氏一门府邸内部走去。
……
让得梁辰颇为失望的是,查验过了府中绝大多数的地方,依旧是一无所获,最终,二人只得找到了原朱氏一门家主,朱平天的书房。
书房内。
二人分头翻阅着书房中的诸多书籍信函,企图能从中找出些有用的东西来,这也是二人最后抵达的一处,若是这里还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那朱氏一门灭门,便彻底成了悬案。
“剑君,我找到了朱氏一门的族谱,您看看是否有用?”
忽然,方莺莺从书架上找出了一般古旧的册子递到梁辰跟前。
“我且看看。”
梁辰接过那册子翻看,其中记载着朱氏一门明确的族裔谱系,嫡系旁系皆有,十分详尽。
梁辰细细数了数,发觉这族谱之上,确实与他所知道的情况一样,朱氏一门九十三个族人,一个不少。
但在其上,梁辰却是发现了异常——
族谱上所有的姓名,皆是以寻常墨色笔迹书写,唯独有一人的名字,是用红色的笔迹书写出来。
此人便是三长老,朱平丘。
“莺莺,帮我找一找书架上,所有与朱平丘有关的东西,全部搬过来。”
梁辰招呼了一声方莺莺,自己便是翻找起了眼前的桌面。
一通翻找下,梁辰便是在桌上,找到了一封数日之前送来的信函。
看过信函后,梁辰方才得知一事——
信函上书,七剑仙门无极剑君,已从涵光城动身,前往黑水域,望朱氏一门多加留心,切勿败露,若是情况不妙,可出手截杀之!
瞧见这封信函,梁辰的后背不免一凉。
他大概已经猜到了,这份信函,十之八九,是出自那个他在涵光城遇到的假江无别!
唯有此人知晓他从涵光城动身,径直到了黑水域,到得如今看下来,也唯有此人,会发出这样一份信函!
“剑君,你看!”
正在梁辰震惊时,方莺莺忽然尖叫了一声,梁辰赶忙转头过去,便见方莺莺面前的书架之下,赫然有着一股鲜血,轰墙缝地下流了出来!
“这墙后怕是另有洞天,退到一旁。”
梁辰摆了摆手,示意方莺莺退到一边,自己握住无极剑,小心翼翼的凑上前去,抬剑一挥,便是将那墙面切开!
墙面轰然倒塌,果不其然,在这墙面之后,另有一间暗室,而此刻暗室之中,赫然便是有着一具尸体,倒在桌案之前。
这具尸体,与外面的尸体不同,乃是被某种重物轰击面门致死,已是面目全非,而置他于死地的东西,就在梁辰面前。
那是一个硕大的铁球,少说也应该千斤重,乃是这暗室之中的机关,其上不满尖刺,尖刺之上还能隐隐瞧见几分黯淡的紫色,显然,其上还有剧毒!
“剑君,此人……此人是朱平丘!”
方莺莺忽然发现了什么,赶忙指向尸体,“剑君你看,此人左手没有拇指,这是当年朱平丘与家父赌约,落败之后自行斩断的,我记得相当清楚!”
一边说着,方莺莺又是一边强忍着恶心,在那尸身上摸索了一阵,终是从那尸体的衣袖之下,找出了一块紫金玉牌!
正是朱平丘的玉牌!
“果然是他,这样一来,尸体倒是一个不少了。”
梁辰点了点头,目光朝着这暗室的尽头处望去。
暗室不大,前后也就不过十几步的间距,在暗室尽头处,挂着一幅一看就算不得好画的画。
梁辰走上前去,将那画纸掀开,果不其然,画纸背后,是一方暗格,暗格之内放着的,乃是一卷卷轴。
梁辰将那卷轴拿出,第一眼看上去,便是面色微变!
那卷轴上,有一个不算十分起眼的图案,图案之中,乃是一条被拦腰斩断的龙!
梁辰立刻想到了自己在水下发现的那块令牌,拿出来一经对比,果然一模一样!
“莺莺,你来看看这个图案是什么?”
梁辰将卷轴递到方莺莺手中询问道。
哪曾想,方莺莺一见到这个图案,就好似见了鬼似的,吓得猛然跳了起来,卷轴亦是落在地上!
“逆龙叛党!这……这是逆龙叛党的图案!”
“逆龙叛党?”
梁辰眉头顿时一皱,“莺莺,快与我细细说说,这逆龙叛党,究竟是什么?”
方莺莺用力咽了一口唾沫,脸色苍白的喃喃道:“这……这不可能!逆龙叛党是一群邪道修士组成的,当年谋划刺杀人皇,令潇湘国改朝换代,但逆龙叛党早在五百多年前就被肃清了!与之相关之人,皆是被赐了神灭,绝不可能再有后人出现!”
“还有这等事情?”
梁辰眉头紧皱,将那卷轴徐徐摊开,开始阅读其上记载的内容,而就在这阅读的过程之中,梁辰的脸色,便是肉眼可见的生出了惊诧,乃至恐惧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