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一日,两人颇有些尴尬的相约出游过后,左丘与仙心头便大抵有了定数,也让老太爷知晓了,梁辰并非是能够随意拉拢之人,更不可能将他留在左丘家,做个上门女婿。
此事,也便就此作罢,权当无事发生过。
这一日,梁辰正在练武场上操练着新到手的剑术——古剑山庄秘传之法,《藏剑》。
正练的起劲,忽闻左丘家礼堂的钟响了起来。
“莫不是有什么大人物来了?”
梁辰眉头一掀,便是收起宝剑,朝着礼堂去。
礼堂钟声响,代表着家中又贵客驾到,凡身在家中之人,皆要前去拜见,他这个客居于此的“白先生”自然也不例外。
……
片刻之后,梁辰便是到了礼堂中,一到此处便发现,礼堂中早已设好了接风宴,只是人群围着,大抵也看不清晰贵客是为何人,梁辰索性也不去凑热闹,兀自找了一空桌,落坐下来。
方才坐下,便听阴阳怪气的声音,骤然响起——
“唷,这位就是白先生吧?果然好大的架子,大少归家不前去门前相迎也就罢了,到了礼堂上居然还这么没规没矩的!”
梁辰斜着眼瞟了一眼开口之人。
那是个约莫着二十来岁的青年,一看便知是狗腿子的打扮,想来,是那所谓“大少”身边的人,不是个车夫,便是个跑腿的。
“狗仗人势。”
梁辰轻摇着头,心下暗笑一声,但碍于礼仪,仍是起身一拱手。
“兄台说笑了,鄙人客居于此时日不长,尚不知家中还有大少,兄台雅量,我这便去拜会。”
说罢了,梁辰便是起身,一把拨开那狗腿子,径直走向人群中去。
入得人群中,一眼便能瞧见那所谓的“大少”。
那人此刻,正靠坐在椅子上,将双脚翘在桌上,邀着一杆烟锅,吞云吐雾。
梁辰鼻尖微动,便知这厮不是个好玩意儿。
那烟雾可并非是寻常的烟草,而是一众名叫“玉兰膏”的东西,这所谓的大少,是个不折不扣的瘾君子!
此人名叫左丘牧云。
左丘家嫡系中,此人年龄最长,已近有三十岁,据说三年前便离家历练去了,而今归来,乃是斩杀了一头足可匹敌虚丹修士的四品妖兽,衣锦还来。
“这位就是小妹常说起的白先生?”
左丘牧云抬了抬眼皮,看向梁辰低声问道。
梁辰瞟了左丘牧云一眼,倒也并不在意这厮瘾君子的模样,端了一杯酒,便走上前去。
“在下白霄,早闻大少威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不敢当。”
左丘牧云冷笑了一声,待梁辰饮尽杯中的酒水,却见他酒杯都不曾拿起来,“听小妹说,白先生实力超群,虚丹修士于你而言不过是等闲之辈,不知在先生看来,区区鄙人,是否也是那等闲之辈啊?”
“大少取笑了,”梁辰不置可否的一笑,“不过在下酒后狂言罢了,大少切莫当真,比起大少,在下黯然失色。”
“哼!油腔滑调!”
左丘牧云不屑地笑了笑,仰着下巴看向梁辰,“我尚未归家就一听说了,我左丘家也好,唐家也好,皆是对你白先生赞誉有加,先生无需客气,不如你我二人,过上两招如何?”
“牧云,你是家中嫡长,岂能如此无礼?!”
一旁,老太爷瞧见左丘牧云这般桀骜,顿时冷声喝道。
“爷爷此言差矣。”
左丘牧云冷哼了一声,随后站起身来,直指着梁辰,“白先生若有真材实料,又何惧我的挑战?而今先生推三阻四,莫不是觉得我区区左丘牧云,不配与你交手?”
梁辰脸上,此刻依旧是挂着笑容。
只是这笑容之下,俨然结了一层坚冰!
再一再二,尚且能忍让过去。
一而再再而三,那边是自讨没趣了!
“诶,老太爷,大少说得也不无道理,晚辈在此叨扰多日,总也不能做个吃干饭的无用之人,既然大少执意要指教一二,我就斗胆,讨教了!”
梁辰耸了耸肩,朝着左丘牧云做出一个请的动作,笑道,“大少,请吧。”
见梁辰迎战,在场之人,无一不是瞪大了眼睛!满堂坐席之间,也立刻开始对着梁辰指指点点。
“他疯了么?竟敢与大少交手?找死吧!”
“是啊,大少如今可是虚丹七层境界的强者,白先生虽强,但这也太……”
梁辰目光扫过满堂,众人皆是惊哗,唯有左丘与仙,全然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静坐一旁,兀自饮下一小杯,看向他时,唇语轻笑道:“加油。”
梁辰失笑,拔剑朗声道:“大少,在下最近刚刚习得一新招,正愁无人讨教,不知大少能否指教一二?”
瞧见梁辰如此自信,左丘牧云顿时拍桌而起:“好!有种!未免伤了和气,今日你我就斗一招,你是家中客,让你先出手。若是你能一招胜我,我将此次历练所得妖兽精血灵核,悉数送你!”
话语之间,二人已在礼堂中央空处拉开架势。
左丘牧云依旧咬着烟锅,朝着梁辰一招手:“来!”
梁辰没有应声,只将手中剑反扣在手里,藏于手臂之后,乍看下来,好似手中无剑。
“故弄玄虚。”
左丘牧云望着梁辰的动作,心头不免暗笑。
他自信,梁辰一介灵宫修士,剑再快,他也能接的下来!
殊不知,梁辰此刻所用,正是古剑山庄的藏剑之法!
只瞧得,梁辰身影突兀向前,快若雷霆,眨眼间便到了左丘牧云的眼前!
抬手,起落,左丘牧云紧紧望着梁辰握剑的手,却是不见梁辰手中剑在何处!
只见梁辰好似空手挥落,剑过,无踪无影。
左丘牧云顿觉怪异,却是不待还击,梁辰已飘然身退。
“多谢大少馈赠,在下感激不尽。”
梁辰朝着左丘牧云拱手一拜,淡然笑道。
“你说什么胡话?你方才哪里……呃!”
话音未落,左丘牧云便听闻“噗”一声轻响。
低头看去,胸前衣衫,已是被梁辰切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