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陛下顿时不敢多说,再次的缩着脑袋,就这么恭恭敬敬的坐在那里。
“如果当年你做的干净一点的话,怕是如今这偌大的庆国,早已经成为了他人的土地,就连你都已经跌宕起伏颠沛流离了,甚至很有可能成为了别人的阶下之囚,又怎么可能会老老实实的坐在这里,继续做你的皇帝呢?”
这一刻眼前的这个老和尚已经不再是刚才那个看破世尘,眼神当中带着悲悯的老和尚了,此时他的眼神当中带着一种凌厉,带着一种冰冷。
“我下山过来只是要告诉你一句,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绝了,有的时候放下自己的身段儿,就是回头去承认一些什么,或者是去弥补一些什么都有可能会成为你关键时候的保命符,如果咄咄逼人的话,可能会适得其反,有的时候噩梦也会成为真正的现实。”
这句话当中似乎带上了一种警告,那边坐着的老皇帝心中是激灵了一下,赶紧的抬起了头,就这么眼神当中带着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老和尚,语气里面带上了些丁的颤抖,赶紧问道。
“叔叔,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哎……”
坐在那里老和尚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下一刻却是打了一个手势,就这么闭着眼睛念了一句佛号,等到在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底却是带上了浅浅的笑意。
“在京城被围困之前,那个孩子曾经去看过我,我看见他的时候觉得有些恍惚,似乎觉得他的父亲就站在我面前似的,他的容貌他的性子,还有他做事的风格,都像极了他的父亲,那个时候我总是在感慨这人真是一个奇怪的东西,明明他们之前没有见过面,当年更是带着那样的凄惨,见到我别离了,却没有想到世上的传承竟然如此的奇怪,那个人就像是又回来了一样。”
老和尚在这里说的那个人,是白苏烨的父亲白和,当年赫赫有名统帅大军的大将军,当年的那个人可谓是摄政王门下第一得意的弟子,他是摄政王,也就是如今这位老国公一手带大的徒弟,摄政王这一生所学所悟都给了他的这个徒弟,本以为他的徒弟会成为这片江山的中流砥柱,却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抵不过那个刚刚登记的孩子,他心中的那种疑心,久而久之就变成了一种恨意,所以他的徒弟才死于非命,当年京城大将军府里的戏,可是把整个京城都给染红了,唯一庆幸的就是那个刚刚出生的孩子被保住了,这是他这个摄政王,在知道事情发生之后,及时的做出的唯一的一件事情,而那个孩子更是在出生之后就被送离了京城,后来的时候据说送到了边境,再后来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了。
这是听到摄政王的感慨之后,老皇帝的脸色却是慢慢地沉了下去,在擦洗眼睛的时候,他的眼神当中带上了几分质问,话语就变得有些尖锐了。
“所以叔叔难得出山,出了山之后是来替他说话的吗?”
他这话当中带着质问,看着好像是有些气度,而那边已经做了和尚的摄政王,脸色也跟着变得凌厉,他慢慢地转过头眼底带上了一种凌厉的光,就这么直直地看着老皇帝。
“所以在你的心中,你一直认为我这个当叔叔的和侄子的关系远不如和我的徒弟什么,甚至如今我的徒弟的儿子找到我这里来,你都觉得我在这里光明正大的偏袒他,对吗?”
一句话说的是气冲冲说的,那边的老皇帝是哑口无言,他的嘴巴就这么张着,就这么直直的看着眼前,这个眉眼当中带着几分似曾相识的老和尚,一下子是说不出话来了。
“这么多年你一直都这么觉得,从一开始我阻止你去杀我的徒弟的时候,你就这么说,你以为在我的心中白和是我的儿子,而你是一个外人是吗?你错了,当年我之所以阻止你去杀亲和,只是因为他是国家的中流砥柱,他从来不持功而傲,他从来不结党营私,在他的眼中只有家国,只有边土,只有这些黎民百姓,而这个人没有太大的贪污之心,更没有太大的志向和抱负,只要给他一把刀枪,他在那里舞弄一会儿便可以,高兴的像个孩子一样,偏偏就是这么样的一个人,你却容不下他,作为帝王心中没有容人之量,当年我是不是这么说过你。”
当年的事情,摄政王本以为事过多年之后,眼前的这个老皇帝一定能够看明白,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好像从来都没有反思及过,更没有想明白当年他为何生气。
“可就这么一个人你也忍不下,到如今这硕大的庆国反而陷入一种重文轻武的局面,如今国难当头的时候就已无一人可用,上到文武百官,下到黎明,百姓每个人都以会武功为耻,每个人都有领军打仗为家门之不幸,难道这一切不是你造成的吗?如今你已经自食恶果,还是白和的儿子带兵过来救你于这种窘困之中,我以为你本来应该是想明白了,本来应该是知道人家是在这里以怨戴德,可如今看你这番话,你好像还是不太明白。”
了成和尚在这里说着的时候,语气当中是失望至极,这个孩子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当年他的皇兄离去的早,留下了这个襁褓中的孩子,别人都劝自己要趁机夺得这一片江山,只是他对于这片江山始终都没有太大的兴趣,反而是看着这个孩子一点一点的长大保驾护航,一直到他成年,可惜在这样的教导过程当中,还是有一些事情没有把他教明白,所以才落到了如今的这样的局面。
“可他还是去找你了。”
此时老皇帝在这里计较的就是这件事情,如果白江的人真没有那样的心思的话,为何一回到京城之前就找眼前的这个人,又为何回到京城之后是如此的嚣张,又是如此的跋扈。
“那孩子比你强,他知道要感恩,他知道他的父亲是我教导出来的,他来看我并没有说别的,你也只是在这里多想罢了。”
摄政王转过头门眼当中带着一种怒意,显然和老皇帝的这一番谈话让他生气了。
“你总说让我不要多想,你总说我疑心太重,可是你看看白和的这个儿子回来之后都干了什么,他回来之后就立马邀功,立刻在这里管我要银子,甚至在大殿之上对我不敬,如果他真是回来想要缓和我们之间的关系的话,那他为何要如此?”
终究还是这些事情耿耿于怀。
“几十万的军饷,人家从西边直接打过来的,一路困难重重,不说手下的兵,每一个人都吃了多少的辛苦,就是他这个带兵的大将军,从一开始的时候,手下没有几个人到现在几十万的大军,你以为他们是和空气长大的吗?人家是把银子给你垫上了,你凭什么不把银子给人家?他替你打跑了赵国的军队,难道这是他自己的事情吗?你一个做皇帝的人不给人家银子,他难道不该生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