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赵芊芊来找他的日子一只手也能数过来,看样子像是死了心一般,不过这样也好,他本就给不了她任何承诺,这样两人都能舒坦不是么。
所以当今天外面传贵妃求见,白玉才如此惊讶,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赵芊芊缓步步入殿内,面上神情如常看不出一丝起伏,只见她微微俯身跪拜:“臣妾请皇上安!”
“免了,这么晚了,贵妃找朕可有何事?”白玉出声询问道。
赵芊芊微微垂眸:“皇上可想过若是南秦大军攻打到了燕京城下,皇上该如何?”
“贵妃不必担忧,若真到了那个时候朕便会安排人提前将你和你的家人一丝送走。”白玉解释道,他以为赵芊芊害怕了,所以才会如此问,而这个想法也的确是他的打算,不是说他已经失去了信心,只是凡事都要做好最坏得打算,那样才不会事到临头束手无措。
岂料赵芊芊听闻这话,不由抬眸望向上首的人,笑得凄凉:“在皇上眼里,臣妾就是个贪生怕死的人么?”
“朕……。”白玉想要解释,他真的没有那样想,只是单纯的想要护住人而已,可是赵芊芊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
“皇上不必多说,臣妾明白在您的眼里,臣妾只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人,连陪您一起死的资格都没有,但是臣妾有句话想要告诉皇上,我赵芊芊嫁入白家,就生是白家的人,死是白家的鬼,总归不管皇上在哪儿,臣妾都会跟着,您这辈子是注定摆脱不了我了!”说到此微微俯身,直接转身离开了。
其实此次赵芊芊前来只是想告知白玉想一想前车之鉴,劝阻他做好准备随时离开燕京,毕竟大秦一连丢了好些城池,如今即使薛晗将军神通广大,怕是这败局也是一时无法挽回的。
可是当看到白玉的神情时,她就知道自己此行不过是多此一举,就连当初得楚皇都宁愿自杀也不做亡国之君,和你何况去如此骄傲的白玉呢?
所以她也就不多费口舌了,反正他去哪儿,自己跟着就便是了,这样一想,赵芊芊突然觉得轻松了许多。
看着那转身离去的人儿,连一句话的机会都不给他,白玉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尤其是赵芊芊最后那一番话,着实让他触动深刻,这些年他头次发觉原来他还是不够了解这个女子。
可即使现在他想了解,怕是也已经来不及了,这些年终究是他对不起赵芊芊,若他还有机会定会好好补偿她。
没人料到南秦与大秦这一战整整打了半年多,光是秦岭关就耽搁了两个月之久,而这两个月主要是因为薛晗一直拒战,而秦岭城门坚固前年才加固的,而且由于时值腊月,城门结冰,就算攀爬着阶梯也无法攻上去,人还未上去就滑了下来。
在所有人都觉得南秦这一战必败无疑,却没想到仅仅在开春半个月就化了这如今的劣势。
且不说秦岭关这一战结局如何,临安皇城内也不甚安静。
因为皇后失踪了,丁相知道这个消息暗道不好,就直接将消息给拦截了,并未传到前线,因为自从白丁烨临走前那一番话对皇后得重视,着实让丁相担忧不已。
如今南秦正围在秦岭关,只要攻下秦岭关,大秦的大势便已经去了,但若是此刻白丁烨知道皇后失踪得消息,怕是会赶回来,到时候怕是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此时已经失踪的丁凝,再度醒来睁开眼入目的便是一间破败的庙堂,之所以知道这是庙堂,便是因为上首供奉着一座大佛,佛前还有着香灰盒子。
之所以称之为破败的庙堂,盒子上面的灰尘已经缔结成了一层厚厚的蜘蛛网。
这里一看就像是许久未曾打理的,丁凝思绪渐渐回笼,想起失去意识前的事情,当时侍女正在为她梳头,也不知怎的一根头发被拔掉了,她只感觉头皮一疼还没说些什么,只感觉眼前一黑,瞬间失去了知觉。
如今想来,怕是那个侍女有问题,而且如今想来她才想起有些不对劲,因为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事情,她的思绪一直不在状态上,所以周围的一切都被她刻意忽略了。
当时那侍女走近的时候,她好似闻到一丝香味,她一向不喜欢脂粉味,所以清平轩上下伺候的人都不擦脂粉,当然这不是她吩咐的,还是因为当初怀孕时,这种状态越发明显,以前还能忍着,可是怀了孕连一丝味道都闻不到,最后还是白丁烨察觉命令清平轩上下都不得擦脂粉,久而久之这就成为了一个习惯。
昨日那宫女定然有问题,只是当时她并未多想了,因为她的心思都随着前线传来的消息而动荡,对孩子的思念,对白丁烨的担忧,日以复加,早已侵蚀她的心思,她哪有多余的心思想别的事情。
“这心性不错,醒来没有大吼大叫,还算冷静,只是不知道当你见到他,还会冷静么?”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丁凝顺着声音望去,那人不是丁无暇又是谁,她怀中抱的不是衡儿又是谁,衡儿一动不动得躺在丁无暇怀里,丁凝不敢想衡儿这是怎么了,她的衡儿几个月不见又长大了些许,一时间丁凝心中难掩激动:“衡儿,把我的衡儿还给我。”
丁无暇轻笑出声,修长的指尖轻轻滑过怀中孩子的脸颊,好似力气有些重,孩子不禁蹙了蹙眉,甚是不舒服。
见到这一幕,丁凝整个心都揪在了一起:“你别伤害他,你想要什么尽管说就是了,我都答应还不成么?”
“哈哈哈哈!”丁无暇听到这话笑出了声将怀中得孩子搁置在案桌上,缓步走入丁凝身前,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丁凝的目光一直盯着襁褓中得孩子,一动不动。
“我想要什么你都能答应,好大的口气,莫不是白丁烨将你宠的过头了,就凭你能答应我些什么,我要这南秦的天下尽数毁灭,你能答应么?你别太得意了,你只不过是个替身罢了,若不是你与那个贱人长的一模一样,白丁烨去不会多看你一眼了!”丁无暇面色冷凝,甚是鄙夷的模样。
丁凝闻言微微一愣,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在丁无暇看来这人是伤心的说不出话来,她的心里痛快极了,看着和丁凝长的一模一样的面孔伤心痛苦的样子,她就觉得无比顺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