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天子一号包厢内,一袭青衣绸缎的男子坐在桌前,端着酒杯轻抿着,神色倒还算平静。
而他对面的男子却有些急切:“这姑娘怎么还不来,江兄你别急,我这就去催催!”
“无妨,我本就不是为了姑娘而来,张公子应当知道我的目的!”被唤江兄的便是兰城城主的儿子,江言。
此次江言找上张怀宁也是有事,否则他怎会与这种酒囊饭袋走在一路。
张怀宁面色有些尴尬,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外面响起了敲门声,这也算解了他的尴尬了:“应该是无暇姑娘来了,江兄,张某保证你绝对不虚此行!”说罢边朝着门口走去。
只是当见到门外的人,张怀宁心下有些不快:“怎么就你一个?无暇呢?”
“张公子不好意思,我家小姐有些不舒服怕是不能下来,不过我家小姐来说,张公子不是外人,就算撑着身子也要来,可是无奈却起不了身,只能请张公子移驾兰苑,不知可否?”秀儿垂眸道,天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勇气才将这一番话如此顺畅说了出来。
听到前半句张公子面色有些不快,可是听到后面的话,不免有些心花怒放,玉无暇的闺阁至今还无人去过,他也曾提议过,不过总是被玉无暇给推搡过去了,这一次得来全不费功夫,只是这里面还坐着一位爷。
张怀宁迟疑了半晌,似有些为难的看向屋内的人:“江兄,你看这,要不我去去就来?”
“张兄有事就忙,我就在这儿等着便是!”江言面色如常,对此并无多说什么,反正他有的是时间,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张怀宁现在心情极其复杂,要换作别人他早就甩脸子了,可是眼前这人不仅占着理,身份也比他高,他是万万得罪不起的。
“那我去去就来!”反正事情到头终有路,还是先去会会美人,或许心情一好,就有了解决的办法不是么?
看着那迫不及待离去的身影,江言眼底闪过一丝鄙夷,其实这一趟他是实在不想来的。
只是眼看着事情到了这一地步,南方干旱,朝廷到处征收粮饷,按照上交的比例,兰城起码早上交五十万两。
这张家乃是兰城首富,往年交的税收就欠了许多,不过碍于张家的影响力,城主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能向上交代过去就好。
只是这一次,兰城一次性要上交五十万两,而城主府所有粮饷加起来都不够二十万两,而张家往年欠的税收没有四五百万两也有一两百万两,这离交粮饷的日子只有不到五天的时间,若是交不起,城主府怕是早受斥责,若仅是斥责还算好,就怕上面的人鸡蛋里挑骨头,故意寻事。
毕竟兰城地处优渥,又是以药材出了名的,几乎这整片大陆一大半的药材,都要从兰城进货。
这也是张家为何会成为首富的主要原因,药材乃是必需品,只要是人就会有用得上的时候。
只是这张家总是以各种理由转移话题,事情一再耽搁,迫不得已,他只能出手解决了。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迟迟不见人,江言倒不担心张怀宁会跑,只是他突然记起来家里还有事,所以想了想先去打个招呼,只是没想到这一去他的人生经历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三楼走廊拐角处,秀儿将人送上楼,这才好似想到什么似的:“那个张公子抱歉,小姐还让我去准备酒菜,要不你一个人过去,门牌上挂着兰苑便是我家小姐住所!”
“好好!”没了多余的人,张公子哪有不乐意的,当即乐呵呵的应道,便大步朝前迈去。
“对了,张公子,我家小姐怕是睡着了,您不用唤她,直接进去便好!”秀儿在身后不忘提醒道。
也不知道张怀宁听见没听见,反正秀儿是躲在了拐角处,眼睁睁的看着张怀宁进了兰园,她才松了一口气,四处打量了一番,这才小心翼翼上前,将兰苑的牌子拿了下来,重新换上了梅园的牌子。
将这所有事做完后,她这才朝着兰苑回去,本想直接推门进去的,却想到还在厨房的阿圆,只得调转头下了楼朝着厨房而去。
殊不知她的一举一动早已被人尽收眼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才刚刚开始。
竹园与梅园只一墙之隔,惊夜何许人早就察觉出不对劲,只是他的灵力不能释放太多,否则会殃及他人,不过他所注意的人也就温婉一个人罢了,所以即使明知道不对劲也没多说什么。
只是在温婉准备离开的时候,将人拦了下来。
“怎么了?”温婉有些不解看着伸出手拦住自己去路的人,下午上的是画术,这张妈妈请来的师傅也算可以,但是别说比不上温婉自己,就连惊夜的十分之一也不到,温婉又怎么会用心去学。
最终老师傅授了一堂课,温婉画了一幅画直接将老师傅给打发了,之后阿圆便出去准备膳食,温婉一个人在厢房待着无聊,又心心念念今天新拜的师傅,她有好多画术上的问题想问,等了一会儿见阿圆还没回来,这不就瞧瞧潜到了竹园。
不可不说,惊夜就像是个迷,不仅画术好,就连那字也写得好看,隽秀悠长,一气呵成,都说字如其人,由此看见写字的人心性淡泊,是个内有丘壑的人。
温婉属于那种越打击越不服输的人,这不既然拜了师,不光是画那就连这书法也一并学了,好在惊夜也并未拒绝。
好在温婉也知道分寸,眼看着外面夜色渐渐深了,她也就提出了告辞了,只是让她不解的是,为何这人会拦住她。
惊夜未曾解释,直接用掌心幻化出镜像,悬挂在空中,里面的房屋的摆设温婉再熟悉不过,不就是梅苑内的情形么?
她心里虽然有些惊诧,不过好在早有心理准备,毕竟今日惊夜过来的时候说的那句话就证明他的不简单了,所以她倒也没有多问什么。
只是对于出现在梅苑的人,有些不解:“这是谁,他怎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
惊夜微微一愣,难得有些情绪诧异的看向一旁的人,半晌才道:“应当是有人故意引进你的房间!”其实他更想问的是她怎么一点都不好奇,不害怕。
江言上了三楼,看着好几几间厢房,思索了一会儿才想起好似方才那丫鬟说的是兰苑,这才朝着前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