洵阳点了点头:“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待华清走后,洵阳抱着孩子一直心绪不宁,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而另一边华清刚出储秀宫没走多远,就看见东南方火光冲天,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直接加快了脚步,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前赶去。
坤宁宫内主殿房门紧锁,门外不断有人拍打着门。
“娘娘,快开门,开门。”秀儿泣不成声,呼唤着,可是里面悄无声息。
周围已经被大火围攻,可是秀儿还是不愿离开,她内心满是懊悔,若是今晚她一直守在里面,或许就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可是她为了让皇后好好休息,就没敢在里面多待,可是没想到刚回去不久,就听到由水了。
大火是从主殿燃烧的,只是因为这些天天气干燥,火势蔓延的太过迅速,大半个坤宁宫都烧了起来。
秀儿一直拍打着门,拍的最后都无力了,烟熏的都睁不开眼了。
就在此时门突然被撞开了,秀儿还未来的及看清是谁前来相救,就被门内的场景给震在当场。
三尺白绫悬挂当空,大火映照下卫长芳的容颜很少安详,依稀能看到她嘴脸勾起的一抹笑意。
“娘娘,皇后娘娘!”秀儿本就精疲力尽,如今受不住眼前这一幕,伤心过度直接晕了过去。
华清想要进去,可是这火本就由主殿燃烧的,里面已经是火海了,那挂在横梁的上已被烈火焚身,绝无生还的可能。
听着从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华清蹙了蹙眉刚想转身离去,却撇到晕倒在地上的人,迟疑片刻还是将那宫女给顺手救了出去。
华清出了坤宁宫便直奔储秀宫,进了殿内直接拉着洵阳向外走。
洵阳被拉的脚步有些踉跄,怒喝道:“你这是做什么,你没看见我还抱着孩子么,走这么快干什么。”
华清没有理会她,直接攥着她的肩膀继续往前走。
“你今个儿不说清楚我就不走了。”洵阳的轴劲一上来谁都没办法,当下就顿住了脚步。
华清眉头轻蹙“此事说来话长,我只能告诉你,要是再不走你们怕是走不了了。”
“到底怎么回事。”洵阳坚持,不得到答案不罢休。
“皇后薨了。”华清微微敛眸道。
洵阳双眸微睁,直直盯着眼前的人,想要从他眼中看出什么,可是很可惜什么都看不出。
“我们先走,路上再和你解释。”说罢便拉着洵阳离开。
好在这次洵阳并没有反抗,整个人就如同的木偶一般,任凭牵引。
直到出了宫门,洵阳才好似反应过来,消化了这个事实,用力甩开华清的手,朝着皇宫奔去。
“你是嫌死一个不够多,抱着孩子进去送死么?”华清没冷喝道。
洵阳闻言脚步微顿,转过身将孩子递给了华清,便又向前而去。
华清看着怀中的孩子,有些哭笑不得:“皇后已死,你进去也是无用,而且你就这样丢下孩子,对得起皇后的期望么?虽然我不知道皇后和你说了什么,但是我相信她非常相信你,所以才会将孩子交给你,她也定希望你和孩子平平安安。”
洵阳背对着华清,早已泪流满面,脚下的步伐如重千斤,却怎么都迈不出去。
见前面的人蹲下了身,华清不用想就知道她在抽泣,缓缓上前劝慰道:“你的身份若带着一个孩子定会惹人生疑,所以这燕京城怕是不能多待,你是如何打算的?”
“以后这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会带着他远离燕京城,只是我母亲那边还是要麻烦你去说说。”洵阳擦干了泪,将孩子接了过来。
华清点了点头:“如今也只能这样,你放心我会想个办法把事情圆过去,待过几年风平浪静你再回来,只是如今到处动荡,你一个人带着孩子怕是有些不安全。”说些说些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妥,却没有别的办法。
洵阳悠悠道:“我已经想好了地方,那里有我的朋友,你放心吧!”
“那就好,我给你们安排好马车,趁着今晚皇宫大乱,没有人注意,你们还是连夜上路,这是我的令牌到时候就说我让你出城办事,明白么?”华清将腰牌递给洵阳。
接过令牌,洵阳心中忽然升起了一丝疑惑:“你为什么要帮我们,不要说只是顺便,如此尽心尽力的安排,你究竟想要什么?”
华清笑了笑:“你只要记得我不会害你们就好了,好了马车到了,赶快上车吧!”
洵阳还想问什么,那人已经转身离开了,她只得拿着令牌上了马车,已经走到这一步,眼下的情况她只能选择相信别无他法。
看着怀中熟睡的孩子,洵阳神色复杂莫名,久久才展颜一笑,轻轻的在那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了一吻。
马车缓缓行驶而去,隐在暗中的华清缓缓走了出来,望着那早已消失在视线的马车,不由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
任凭洵阳想破脑袋都不会明白,华清为何会这样做?
就连华清都不明白,明明他该恨他们的,卫家的人都是他的仇人,当初他和母亲被追杀,被亲生父亲视做耻辱,他的存在就是个错误,可那又不是他能选择的。
当母亲死在他的眼前,他就发誓一定会为母亲报仇,也为了他们母子讨个公道。
只是世事无常,他还没有动手,卫太傅就死了,那个罪魁祸首,他的仇人就这样死了。
华清刻意忽略坤宁宫的事,对此不偏不倚,置若罔闻,原本他以为自己能做到的。
可是听到坤宁宫出事,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前去。
毕竟那是他的姐姐呀,血脉相连如何能割舍,所以即使心中终是原谅不了卫家,他还是做不到无动于衷。
可是他终是迟了一步,而他所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希望你们都能平平安安。”悠长的叹息回荡在空荡荡的大街。
庆和四年十二月皇后薨,举国哀悼,帝哀之,缀朝三日。
不管外面风起云涌,琉璃山依旧平静祥和如初。
“真的要走么?”欧阳珏看着眼前的人,面色复杂难明。
白丁烨眺望远方,许久才长叹出声:“我何尝想走?”
一时间欧阳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就连他都不清楚桃夭为何执意要让白丁烨离开。
“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婉婉就托你照顾了。”白丁烨敛了敛眸,拍了拍欧阳珏的肩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