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无双点了点头:“昨个先皇已入陵寝。”想了想她终是把此行前来的疑问询问出声:“公主,你怎么会在这里?”
其实丁无双更想问的是,昭华公主为何会被囚禁在此,莫不是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昭华自然不会说出原因,虽然她有些单纯但还不傻,便转移了话题问起了贤妃的近况。
可谁想丁无双听到这个问题,面色变得古怪难以描述。
“我母妃到底怎么样了,你快点说呀!”昭华心中有些不安,这些日子海晏总是丁左右而言他,她心里早就有了猜测,但猜测终究只是猜测不是么?可丁无双接下来的话却让她震惊在当场。
“公主难道啊知道,贤妃在先皇去世的那一晚就已经追随先皇而去了么?”丁无双迟疑出声。恍若晴天霹雳,她曾想过母妃或许遭遇不测,但是没想到竟然会是和父皇一起离世,原来她一夜之间果真成了孤儿。
“母妃。”昭华泣不成声。
丁无双双眸微闪,她是真的没料到昭华公主竟然不知此事,见她哭泣的模样,心中着实不忍。
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劝慰道:“公主节哀顺变,贤妃娘娘追随先皇而去,两人情比金坚,你应该为她们感到快乐不是么!”
谁料丁无双的话刚落,昭华公主猛地抬起头信誓旦旦“不可能,我母妃绝不可能殉葬!”
丁无双双眸微闪,劝慰道:“我知道公主一时不能接受,情绪难免有些激动,但是人死不能复生,公主请节哀。”
“一定是海贵妃,是她害死了母妃,明明我们已经把玉玺给她了,为什么她还要赶尽杀绝呢,为什么?”昭华情绪激动,渐渐无与伦比。
而一旁的丁无双听得心下大惊,其实先皇驾崩的真相坊间早有传闻,只是都没真凭实据,也无人与之抗衡,所以流言也仅仅只是流言。
可是如今听昭华的只字片语就已透露出很多信息,别的不敢确定,但至少有一点是能够确认得,先皇的死绝对另有蹊跷。
想到此,丁无双心思百转“公主为何如此确定贤妃不会殉葬??”
昭华面露悲戚:“因为母亲身怀有孕,她怎么舍的让肚子里的孩子陪着她一起死?除非是逼不得已。”
有些事昭华只是不愿意想而已,因为她害怕所谓的真相。
丁无双闻言心下一咯噔,心头一个念头如杂草一般丛生,毫无止境。许久她才出声试探道:“公主可想过要出去。”
“可以么?”昭华闻言,双眸满是希冀。
“当然可以,只是若一切都如公主所说,那这皇宫的确是不能待了,公主不如和我一起回南安?”丁无双提议道。
昭华闻言甚是高兴,可是不知道想到什么终是摇了摇头:“我不能走,至少现在不能走。”
“为什么?”丁无双甚是不解,她能感受昭华想要离开这里的意念十分强烈,可她为何不愿?
昭华目中怒火燃烧,咬牙切齿“我要为查清楚真相,为父皇母妃报仇!”
丁无双轻笑出声:“公主为何如此天真?现如今四皇子登基,这宫中上上下下都在海氏的手中,你想报仇谈何容易,更何况即使你侥幸报仇成功,怕是你自己的这条命也保不住。”
“我不怕死,只要能为父皇母后报仇,我死不足惜!”昭华神色坚定道。
“公主一死倒也容易,可你甘心就让哪些坏人逍遥快活么?你难道就不想让全天下人知道她们的嘴脸,让先皇与贤妃能够瞑目。”丁无双句句诛心。
昭华一时被堵的无话可说,因为她反驳不了,凭她一个人报仇谈何容易?她死了不要紧,可父皇母妃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她如何能对得起他们?
“离开的事情容我想想可好?”昭华想了想这才出声道。
丁无双点了点头“我明日便会向海太后请辞,明天夜里我会派人来,若你愿意就和他一起走,若不愿。”说到此丁无双并未说下去了,因为她知道表现的太过急切会惹人生疑的。
“多谢二皇嫂。”昭华语带感激道。
“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说罢,丁无双这才转身离去,把门锁恢复如初。
此时的昭华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的,伤心,绝望,被欺骗的感觉,充斥在心间,好似要把她拆分城四分五裂一般。
怀着如此复杂沉重的心思,昭华就这样一夜枯坐到天明。
承乾宫内,躺在床上的海贵妃听到有南安王妃求见,神色晦暗,半晌才吩咐将人进来。
其实从皇陵回来她就行了,只是对外一直说病着,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该解释,召来太医院的御医都来诊治过,没有发现她身体有何不对劲,可是她清楚的记着当时在皇陵的时候她心中那股燥意喷涌而发,连她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
脑中一直有个念头叫嚣,那就是杀啥杀,当时要不是她手中没兵器,怕是不光是那一巴掌了而是杀人了。所以她才生出了怀疑,不是失控而是因为有人在背后操控了自己,可这话说出去怕是没人相信,只当是借口罢了,不然那么多人背后之人为何会料定自己会冲南安王妃下手,不对,应该还有别的想法,只是她一时没想明白。
就在海贵妃思索之际,丁无双已经踱步走了进来微微俯身行礼:“臣妾见过太后娘娘,娘娘吉祥!”
“本宫还未进行册封,你这改口改的太快可!”海贵妃语气莫名。
丁无双睫毛颤了颤,不知道该如何回话,一时间也摸不清海太后到底是什么意思?
好在海贵妃并未继续这个话题,敛了敛眸:“平身吧,前日之事是本宫对不住你,你的脸可还好。”
“多谢娘娘的关心,臣妾已无大碍。”丁无双低头应道。
“当日本宫悲伤过度,这才失控,王妃可是在怪本宫?”海贵妃装似懊悔,眼角的余光却紧紧盯着眼前之人。
丁无双心下忐忑不安,总有一个直觉若是此话答不好,怕是她能不能活着回南安还不一定。
抿了抿唇,丁无双这才有些难过道:“说不难受是假的,当日众目睽睽臣妾挨了一巴掌,怎能不生气,可是事后想了想,您是臣妾的长辈,您打臣妾就算没有理由也是应当的,而且太后娘娘是伤心过度情有可原,皇上也向臣妾接受并不恨道歉了,若臣妾再心存不满,岂不是有些不该了,所以臣妾难过归难过,却并不恨太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