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氏,朕同意让位,你放过贤妃吧!”隆丰帝双眸微合,不予多言,这些日子他早就看清了,该说的都说了,也就不做无谓的挣扎了。
“皇上不可。”贤妃攥着隆丰帝的手,连连摇头:“皇上,我们不能让她得逞,妾身愿意和皇上同生共死!”
“贤妃。”隆丰帝心中感动不已,但是他不能这么自私,紧闭着双眼不去理会贤妃。
海贵妃看到这一幕脸色难看至极:“你竟然为了她选择妥协,我认识的白封竟然还有低头的这一天,可是凭什么呢?先是丁氏如今又是贤妃,明明我才是陪你时间最长的,为何你总是将我视若无睹呢?为什么!”
隆丰帝双眸微冷,寒光射向海贵妃,冷喝道:“凭什么?难道贵妃记性如此之差,你做的事朕不说不代表不知道!”
海贵妃脸色微僵,怒吼出声:“我所做的事情还不都是为了你!白封你这辈子究竟有没有真正爱过人?你到底有没有心?原来你早就知道是我害的丁氏,你却还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看来你最爱的只有你自己而已!”
“闭嘴!”隆丰帝面色愠怒,心中那一处伤疤生生的被人揭开,本以为愈合,可却依旧鲜血淋漓。
“皇上。”贤妃有些担忧。
“贤妃还不知道吧!外人都道皇上皇后鹣鲽情生,可谁又知道,当初是我们的皇上亲手将毒药喂给先皇后的!”海贵妃一字一句道。
贤妃目露震惊,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隆丰帝双眸微睁反驳道:“朕以为那是落胎药,可没想到你加重了药量,害的皇后血崩,是你这个毒妇!”
“对了,臣妾还有一件事忘了告知皇上了。”海贵妃好似想到什么,面上的笑意也发深。
“你想说什么!”隆丰帝只觉得心中有些不安,总感觉海贵妃接下来说的话会让他后悔。
果不其然,海贵妃语气缓慢悠悠道:“那年中秋家宴,文宣王喝醉夜宿养心殿,是本宫命人告知皇后里面休憩的是皇上你,也是臣妾故意搀扶着皇上前去看到那一幕,其实文宣王玉皇后什么都未曾发生!皇后肚子里的孩子是皇上你的,皇上亲手杀了自己妻儿,可有什么感觉!”
“是你,一切都是你!”隆丰帝气怒出声,整个人想要挣扎起身,却终是瘫软在床榻上。
“臣妾只是制造了误会而已,其实这事情很容易说清楚,毕竟皇后去内室待得时间并不长,却没想到皇上的疑心病如此重,连问都未曾问,怎能怪臣妾?”海贵妃轻笑出声。
隆丰帝双眸微瞪,鲜血澎涌而出,一口气接不上来,整个人便已失去了气息。
贤妃早就被眼前这惊天秘密乱了心神,当看到隆丰帝没了声,心下一沉,缓缓挪近就,将手伸在他的鼻翼下,一丝气息都未有,泪不禁缓缓而落:“皇上!”
“皇上。”海贵妃喃喃自语,神色有些茫然站在原地,这不是她想要的么,为什么她却感觉不到任何高兴。
“娘娘。”安嫔踱步走进殿内,手里依旧端着托盘,走至海贵妃身旁。
海贵妃回过神看着隆丰帝身旁早已哭成泪人般的人,悠悠道:“本来这碗药是为了皇上准备的,却没想到皇上无福消受,就不如请贤妃娘娘代劳了,还不快去给贤妃娘娘喂药!”
安嫔应了声“诺。”这才踱步而去,只是在侧身而过的那一刹那,药碗不禁打翻,一个转身,一抹银光乍现从安嫔袖中闪现。
千钧一发之际,一枚飞镖而来,打中了安嫔的手腕,袖中的匕首也缓缓坠落在地。
“你好大的胆子安嫔,竟敢想要刺杀本宫!海晏还不快把她带下去好生处置!”海贵妃冷喝道。
“诺。”海晏刚才听到重物掉落的声音这才进来,若是再晚一刻怕是安嫔就要得逞了,只是他们谁都没想到安嫔会在此时动手,这无疑是自掘坟墓,毕竟若是她杀了海贵妃,自己怕也难逃一死。
可是安嫔早就想不了那么多,被海晏牵着向前走,她丝毫没有反抗,而是当走到门口时候她才稍顿了片刻:“人在做天在看,贵妃娘娘今日运气好,可是这好运终是会运完的,您要好生当心才是哪!”说罢这才离去。
“贱人。”海贵妃冷喝道。
殿内如今除了已死的隆丰帝,就只有海贵妃与贤妃了。
“贤妃,若你愿意作证皇上是安嫔气死,本宫就可以保你安然无恙!”海贵妃淡淡道。
其实一开始她只是想利用贤妃做替罪羊,可是转念一想,到时候怕是难堵悠悠众口,加上还有安嫔,如何处置也要好生思量。
“贵妃认为本宫会信你说的话么?”贤妃擦了擦眼泪,替隆丰帝边整理着衣裳边说道。
“那你想要怎么样,若你不答应本宫,你今晚也难活着离开!”海贵妃面带愠怒。
贤妃替隆丰帝整理好了,这才看向海贵妃,神色如常好似刚才痛不欲生哭泣的人不是她:“贵妃娘娘,可知道有一种利器伤人于无形?您可知是什么?”
海贵妃蹙眉道:“你到底想说些什么?”
“本宫只是想恭喜贵妃终于得偿所愿,只希望您这位子做的稳一点,再稳一点。”贤妃素手轻轻抚着鬓发,将那簪子拿了下来,放在手中轻轻把玩。
“你想杀本宫?”看着贤妃的动作,海贵妃挑眉道,唇角不禁勾起了一抹笑意,好似在嘲弄贤妃的不自量力。
贤妃轻笑出声:“本宫怎敢动贵妃呢,臣妾只是想告诉贵妃一件事,那就是流言也可以杀人于无形!”说到此,素手微微翻转,簪花轻划过脖颈,鲜血缓缓流动。
“皇上你走慢一点!妾身这就来陪你。”素手微微用力,簪子直接刺入了喉咙,当场毙命。
海贵妃脚步踉仓连连退后几步:“疯了,都疯了!”她着实不明白明明可以活下去,贤妃是如何对自己下得了手的。
三更时分,钟鼓声响起,一声比一声大,整个燕京城内的人几乎都被惊醒了一般。
“王爷,等的可就是这钟声?”卫长芳斜靠在榻上合起书,神色复杂莫名。
站在窗前的人闻言,转过身看向她,表情晦暗看不出是何心思,一句话都未曾说。
卫长芳双眸微闪,心下有些暗恼,将手上的书放在一旁,缓缓起身踱步而来:“王爷,你可会后悔么?”即使知道不敢问,可她还是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