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正国和乔天两人赶紧追上去把拽住，裴母又哭又打，眨眼的功夫，乔家父子俩的脸上都中招好几下，“你们这群黑心肝的，你们拦着我做什么，放开我，我要去找依依……”
    裴父赶紧过来，将妻子抱在怀里哄，“文英呐，别闹了，咱们先起来去沙发上坐好吗？天黑了，我们明天再去找依依好吗？”
    “不，我要见我的依依，你们去给我把依依找回来，我要问问她，这么多年为什么不回家看我……”裴母激动坏了，神志已经不清了。
    乔正国回头，便见郑晓雪呆怔着像根木头，微微拧眉，“晓雪，还不过来帮忙。”
    裴雪依去世后，郑晓雪就认了裴家的二老为父母，老太太对她很是依赖，她精神失常的时候，只有她有办法把她哄好。
    乔正国的声音把她的神志拉了回来，她赶紧收敛了神色，过来抱着裴母哄，“妈，依依在呢，依依没有死，你看她在电视台做节目。明天我就把她找回来陪着你好吗？”
    “你说这电视里的人真的是依依？”裴母停住了打闹，泪眼婆娑，揪着郑晓雪，身体不断颤抖。
    “真的，我保证不骗你，跟我回房间好吗，咱们先睡一觉，明天醒过来就能见到依依了。”郑晓雪温柔地哄着老太太，老太太可怜兮兮地点点头，跟着她回房间了。
    客厅里终于安静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电视上，只是专访差不多结束，裴佳佳直接点了重播。瞪着眼睛认真看，这才知道七夕强档推出的《天意》竟然是舒心暖设计的，想到之前她和舒心暖打赌，她这不是输定了么？她肺都差点气炸了。
    一把将脖子上，手腕上以及耳朵上的《天意》三件套扯了下来。
    气死了。
    气死了。
    亏她七夕那天和夜明珠一起，靠着夜家的关系，一人抢到一套，稀罕得宝贝似的，若早知道《天意》是舒心暖设计的，她死都不会买。
    盯着屏幕上舒心暖那张美得炫目的俏脸，裴佳佳一张脸都扭曲了，恨不得给她泼硫酸，给她毁了。
    电视屏幕下方是滚动的弹幕，是观众们的留言，夸舒心暖怎么漂亮迷人的，如何能干的，膜拜女神的等等。
    要不是身边有其他人，她指定气得抓了椅子把电视都给砸了。
    再见乔家其他人看得眼睛都不带眨的，乔奶奶一边看一边抹眼睛，她这心里就不爽了，“奶奶，你哭个什么劲啊？你不会像外婆一样，也精神失常了吧？这人不是大姨，是我们学校的同学，别看她一副清纯玉女形象，这女人就是只狐狸精，见天的就知道勾引男人……”
    “佳佳，你这上大学就学到这些个东西？奶奶是老了，可奶奶的眼睛不瞎，这丫头一看就乖巧干净，怎么可能是你说的那种人……”
    爱屋及乌。
    裴雪依在的时候，是乔奶奶最喜欢的儿媳妇，裴佳佳诋毁像极了她儿媳的舒心暖，她就没法忍受，红着眼睛，眼泪止不住往下滚。
    郑晓雪和裴佳佳母女俩都是做表面功夫的，只要是乔正国和乔天一在家，母女俩都装好人，像是多孝顺她这老太太似的，单独面对她的时候，郑晓雪不冷不热，爱答不理，裴佳佳就直接甩脸色。
    “奶奶，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裴佳佳噘嘴。
    “裴佳佳！”乔天一黑着脸瞪她，“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你滚回房间去。”
    乔天一一向见不得裴佳佳的刁蛮任性，口无遮拦。乔家的基因，无比优秀，裴佳佳没有遗传到，尽随了郑晓雪。
    虽然郑晓雪在他的面前装的端庄温婉，竭尽所能地讨好他，可到底不是自己的亲妈，他从小就不太搭理她。
    等他长大了，会看人了，就觉得郑晓雪虚伪，特别能装。
    很多时候懒得见郑晓雪母女，他都懒得回家。
    “哥，你这么凶干嘛？我又没说错。”裴佳佳眼睛都红了。
    乔正国冷着眼看过来，她瑟缩了下，将怀里的抱枕狠狠一扔，抓了手机回房间去了。
    重播了两遍专访，乔正国起身上楼进书房了。
    乔天一跟在他父亲身后进去。
    “你有事？”乔正国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开口，烟雾袅袅上升，他一张国字脸看不出多余的情绪。
    乔天一走过去，靠在窗边看着他父亲，“爸，刚才那个女孩我见过，好几个月以前，我带外婆出去散心，在街上，外婆摔倒了，是她扶起了外婆，当时外婆就把她认错了。”
    “嗯。”
    乔正国点头，脑子里浮现出舒心暖那张可爱美丽的小脸，“那丫头很善良，之前也帮助过我一次。”
    “她也帮过爸？看来还真是个善良的丫头。”乔天一点头，沉吟了下说，“爸，她和妈妈长那么像，你说可不可能是我妹妹？”
    “不可能。”乔正国深深呼出一个烟圈，“我让人查过了，她是你萧叔叔家的继女，你秦姨的女儿。之前一直生活在锦城。你妹妹在你妈妈没有后几天就没了。”
    再次提到妻女都离世，乔正国心里一阵锥心刺骨的痛，只是狠狠地一口接一口吸着烟。
    “爸，你少抽点，对肺不好。”乔天一沉默了，他知道自己又让父亲想起痛苦的事情。
    乔正国没吭声，继续抽烟。
    话题太沉重，父子俩好一段时间没有说话。
    “爸，你和郑姨……还像之前那样？”乔天一一直都知道乔正国和郑晓雪两人根本就没有感情，两人在几个老人面前相敬如宾，这么多年不过是凑合而已。
    乔正国工作压力大，回到家还没有个贴心的人说点体己话，乔天一是真的心疼他父亲。
    “就那样吧。”乔正国叹息了一声，目光落到自家儿子身上，“你也老大不小了，该结婚了，遇到情投意合的，就带回家吧，你奶奶，外公外婆，盼着抱孙子呢。”
    “知道了，爸，我先出去了。”一提到结婚，乔天一就赶紧往门外逃，见过了乔正国和郑晓雪的貌合神离，他这心里是有阴影的。
    他怕步父亲的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