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如薇闻言,顿时慌了,“那……这可如何是好?”
“哼,现在才知道要来问我,你先斩后奏的时候又做什么去了?”穆行燕反问。
被他这样质问,连如薇垂下了眼眸,只得认错道,“此事,是臣妾考虑不周……”
话虽如此,但是她低下头的神情却有几分狰狞,穆行燕早已习惯这个女人的阴险毒辣,但也顾忌她是连家的大小姐,连氏一族虽然被岑氏一族压制,但是眼下,她已经成了自己的妻子,那么他便只能和她绑在一条船上。
但一想到岑氏……
穆行燕的心里立刻就有些不是滋味了,“考虑不周,以后有问题就要先告知我,不要自己胡乱行事,若是再让我知道有下次,你连氏的那些姐妹就不要进我大皇子府了!呵,你们连氏的人,真是个个比不得岑氏。”
他话里的意思是说连氏的女人善于招惹事端,而岑氏的女人则是温婉大方,不善权柄,但是这话落到连如薇的耳朵里,便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连如薇低下头,诺诺道,“臣妾知道了……”
她的脸低在了阴影里,脸上是一片死灰般的冷漠,她连氏女子,就当真比不过岑氏了吗?
她的眼睛里闪过怒火,随后又隐藏了过去,再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只有一片恭顺。
“这件事以后就交给我,你不要插手了。”穆行燕说着,大步离开了牢房。
“是。”连如薇说着,转过头,狠狠看了一眼被束缚在监牢木架上的青城——若不是这个人拖延了时间,她也许早就已经杀掉了荆宣王,嫁祸给了二皇子。
随后,她跟着穆行燕的身影往监牢外走,刚一出去,便撞见一个正在等她的连氏人,“皇妃,我们在西面发现了一些很深的车辙,应该是荆宣王他们的,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们是迟早要回帝都的,等他们在帝都近郊的时候找机会下手,注意做得隐蔽点。”连如薇盘算了一通,若是荆宣王死在了外面,那他们就没这么方便嫁祸给二皇子,取证来回花费的时间也长,倒不如守株待兔,等他们回来了再统统杀掉。
“是。”那人低头,随即对连如薇施了一礼,转身便逐渐消失在了长街尽头。
南方一条管道上,一辆马车悠悠前行着,留下深深的车辙,看来,车里坐着的人分量不轻。
“这里……就是千璇了。”红袖坐在马车前驾驶着,看着前方的一座小城,眼睛里闪过怀念的目光。
叶浅浅闻言也探出头来,千璇是嘉国距离南蛮最近的一座城池,千璇的东南方有一片巨大的岚真森林,而西南方则是南蛮的边城益都。
他们离得有些远,叶浅浅一时间只能够看到千璇的矮矮小小的城池,有一堵矮矮的土制城墙,看上去颇有些风雨飘摇的沧桑感。
而这里,就是红袖的家乡。
“红袖,你想回去看看吗?”叶浅浅问着。
然而红袖坐在马车上,却坚定的摇了摇头,“我们还要赶路,文德大师给的那些药只剩下六天的分量了。”
实在是不能再耽搁了,原本文德大师给了十六粒药丸,穆秦宇每两天一粒可以够他吃上一个月,但是偏偏又来了一个岑知灵,也是个需要张嘴吃药的,叶浅浅无奈,总也不能看着她死,只好把药也给她了。
这样子一来二去,他们便很快吃掉了十粒药丸,眼下,也就剩下了六粒了。
叶浅浅把手搭在红袖的肩膀上,“没事,总有一天,我会送你回来的。”
她和穆秦宇在这个时空本就待不了多长的时间,到那个时候,自然会放了红袖他们几人,所以叶浅浅说这话也并不是空穴来风。
红袖点点头,“那便多谢夫人了。”
马车再走了一段距离,便听见青山说:“前面就是岚真森林了,出了这片森林,便是南境的土地了。”
南境,是南蛮人对自己国家的称呼。
岚真森林的位置其实很尴尬,在嘉国和南境的边界处,又距离嘉国边境千璇和益都都太远,所以人迹罕见。
其实这片土地十分广袤,森林里还有淦那族的分支隐藏着,算得上一处好地方。
所以,他们选择了绕过千璇,直取岚真燕林节约时间。
马车一路前进,千璇本就是没有多少嘉国士兵管理的边境之地,到了岚真森林就更是碗里不见人烟。
这森林里只有高得似乎要突破天际的古树,地上草木茂盛,刚开始的时候他们还可以乘坐马车,到了后面,只得把马车放下,只骑着三匹马前进着,但他们一行又有五人,只能让红袖和青山下马步行。
好在穆秦宇这几日瘦了不少,骑在马上也好歹没有压垮马儿,叶浅浅骑着另一匹马跟在后面看着,总是很担心那马儿会不会中途突然被穆秦宇给压跪下。
“前面有一条捷径,不过会有瘴气,这是我做好的解药,你们先服下。”行到某处的时候,青山停下,随即从身上取下一瓶解药。
叶浅浅没有想到这里居然还有瘴气,不过她看了看前方,的确也是看着有些白雾悬浮在空气中,她接过那瓶药,取出一粒闻了闻,发现那药上散发着一股清香的味道,倒不似有什么药物的苦味。
随后,她当着青山的面,吃下了一粒药丸,又递给了身边的红袖。
红袖也没有多说什么,取下一粒药丸便吃下了。
随后,一行人吃过药,继续向着瘴气内前进。
进了瘴气之后,叶浅浅发现自己果然没有任何头昏脑涨的状态,心里这才暗暗放了心,其实之前她吃下那粒药的时候还怀疑过青山,不过现在看来,他没有动手脚。
虽然那天青山的举动有那么些鲁莽,不过时期给你既然已经过去,这些天他也没作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叶浅浅心里便也不想和他计较那么多了。
他们继续向前走着,静谧的林间,突然传来一声南人的怒喝,“中牟瓦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