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弥看了丑儿一眼,看着她可笑的五官,转头问莲香,“你的新搭档就这个?”
莲香看懂了他眼睛里面的嫌弃,颇有几分无奈,“是啊,不过她也还好,至少吃得少,每天都分我肉吃,有她在我们每天都能吃饱了,她也是个可怜人,能帮就帮吧。”
“你平时都吃不饱吗?来,先拿着通融通融管事太监,然后想办法换个看上去没这么磕碜的搭档吧。”说着,须弥从怀中掏出银子来。
莲香没有收须弥的钱,反而推了出去,“她傻,也有傻的好处。”
“有什么好处?”须弥不解。
“你想,要还是我之前那个搭档,咱俩这么聊会儿天,我就得挨板子了。”莲香有几分不好意思地说。
皇城之中一直有宫女和侍卫们不能随意私会的要求,若是被人举报了,男女双方都会被责罚,不仅影响前程,严重者还会丢掉性命。
须弥心领神会地点点头,“那我看她也挺不错的,不用换了,下次我给你带只烧鸡我们一起吃怎么样?”
莲香羞涩地点点头,于是两人就这么在丑儿面前聊了会儿,须弥还帮莲香洗好了今天一天的衣服。
须弥别过莲香后已是晚上,走到帝君大殿前他便收敛了自己一脸幸福的笑容,装出一副严肃的表情。
没有办法,帝君这些日子心情不好,他们这些做侍卫的也得苦着一张脸。
“兄弟,你来了。”侍卫中的竹烟看到须弥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什么情况了?”须弥问竹烟。
“今天风吟大哥回来汇报,估计还是没找到,你还是小心些别惹恼了帝君,千万不要像我上次一样,说跑了十三个城池这种蠢话。”说着,竹烟捂了捂自己还在隐隐作痛的屁股。
“明白,谢了兄弟。”须弥诚挚地对他道谢。
十三这个数字是不能提,不然让帝君想起被连太后抓住很久的影十三,他们这些看守不当的侍卫就要倒霉了。
竹烟便姿势怪异的离开了岗位,换上了须弥。
须弥摸了摸自己的衣服,隔着布料摸到自己怀里那张绣着莲花的手帕,情不自禁地笑了笑。
他在门口守了一会儿,不多时风吟便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
风吟进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帝君大殿之中便传出帝君的怒吼,“这都还找不到她,你有什么用?”
须弥听到这个声音便觉得心头一震,他们这些侍卫何尝不想找到影十三,可是那是皇太后藏起来的人,他们上哪儿找去?
再说影十三也还有武功,腿长在她自己身上,她一易容,真是谁都找不到她……
叶浅浅被喂了化功散的事情是机密,所以须弥一直没有把她的离开当回事儿,在他看来,那个女人就是纯粹不想被皇宫之中枯燥的生活束缚,自己找一片天地翱翔去了。
正想着,风吟从殿中走出,他帅气俊朗的脸上长出了青色的胡茬,整个人显得十分疲惫。
“兄弟,别那么丧气,她又不是没有武功,说不定早就自己跑了,只是不想回来而已。”须弥说着,搂过风吟的肩膀。
风吟却挣开他的拥抱,“你不明白。”
想起那天的场景,风吟就是一阵后悔:若不是她和叶小姐的身份交换亦是机密,他就可以让其他的侍卫代为传话,若他不会离开,那皇太后就一定不会得手……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两人正在谈话,前面的宫人们却突然跪下了,“皇后娘娘到。”
风吟抬眼望去,只见叶小姐扬着一张和叶浅浅一模一样的脸来到了帝君大殿前。
“帝君在吗?”她嘴角勾起一个有些调皮的笑容,似乎有刻意模仿某人的痕迹,可是只是形似,不得神髓。
若真的是叶浅浅,大约直接就闯进去了,或者会加上一句,“不在我就走了”。再说,她是最怕单独和帝君见面的,又怎会不请自来地上门求见呢?
莫说是风吟,便是须弥也一下子看穿了她的伪装,“帝君现在正在气头上,不建议娘娘您现在进去。”
“我是皇后,我说要进去就要进去。”叶小姐说着,颇有几分任性的语气似乎还是习自某人。
须弥无奈,还是只能退开让叶小姐进入殿中。
叶小姐进入殿中一眼便看到了正在案前批阅着奏章国事的穆秦宇。
“帝君。”她模仿着叶浅浅的笑容迎了上去。
穆秦宇抬头,看见她的微笑有一瞬间的恍惚,随即便是愤怒涌上心头。
“出去!”
叶小姐不解,她到底是哪里做错了呢?
她索性跪了下来,“求帝君爱怜。”
穆秦宇别过头去,不去看她那张和叶浅浅长得一模一样的脸,“我叫你出去!”
叶小姐却不愿意,“帝君,你我完婚已有半年,臣妾至今仍是处子之身,膝下毫无子嗣,现下臣妾的身子已经被顾大夫养得大好,帝君您若是真心补偿岑氏,不若舍了臣妾一个孩子?”
看着她用和叶浅浅一模一样的脸蛋说出这样的话来,穆秦宇气极,却压抑住怒火,走到叶小姐面前,钳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她。
可是看得越仔细,穆秦宇就越失望,叶浅浅的脸上一直有着的灵动活泼在她的脸上毫无影踪,取而代之的是他最熟悉的,连后一般的神情。
机关算尽、争风吃醋、城府深沉……眼前这个叶小姐,永远做不了叶浅浅,倒是可以做第二个连皇后。
“你以为,你在我眼里算个什么?”穆秦宇逼近她的脸,大力捏着她的下巴,直到她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才感觉她稍稍有那么几分像叶浅浅了。
毕竟人类痛苦的表情都是类似的。
叶小姐直视他的眼睛,“臣妾知道我在您眼里就是一个工具,可是即使是工具,也应该发挥它的价值,让她心甘情愿地被您利用吧?”
“给我一个孩子,让我演谁我都会陪您演下去。”这是叶小姐这一生,说过最卑微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