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架子真不小。
可惜,现在这里可不是王府,而是她的寝宫。
秋洛重重的将茶杯放在桌面上。
冷眼瞧着染长歌。
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肆意斐然,“染长歌,许久未见,你我在这宫里,还算是故人呢。”
她是故意这么说的。
染长歌焉能听不出来?
没有办法,只能低下头,硬着头皮,挑选她喜欢听的话说出去,“贵妃娘娘抬举了,奴婢现在只是一个小画师,曾经伺候过娘娘,以后也是一样。”
这话听着是顺耳。
可惜是染长歌说出来的。
秋洛的眼神有微微的变化。
若是换一个人,怕是说的都能比她更加真诚一点。
可惜是染长歌。
正当她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画师,不过是个借口。
皇帝日日跑去太皇太后那边请安,还不就是为了和她见面?
若不是因为她是染府的后代,是不是那个空着的皇后之位,都是替她留着的?
秋洛的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
那股嫉妒和怨愤,几乎要将她给击碎。
她绝对不会容许这样的人继续留在皇宫,留在皇帝身边。
可是,她不会将人赶走,唯有让她自己主动离开!
思及此,秋洛脸上的笑容都变得有些僵硬。
似是要将人给吞噬。
“行了,快起来,要是被皇帝看到,还以为本宫欺负了你。”
有些事,就算是要做,她也必须要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做。
她的身份和名声,绝对不能毁了!
秋洛笑的特别假。
直接吩咐旁边的人,将她给扶起来。
“去。将本宫准备好的东西去上来,让染长歌帮本宫画一幅画像。”
“是,奴婢这就下去准备。”
秋洛笑眯眯的冲着小婢女。
然后将僵硬的站在一边的染长歌给拽到自己身边来,完全一副嘘寒问暖的状态,“这入宫以后,本宫还是第一次瞧见你,怎么样,在这皇宫里面的日子,还适应吧?”
染长歌点头,态度冷漠,“适应。”
依旧是这幅死样子。
自己现在可是她的主子!
秋洛咬碎了牙往里吞,脸上继续笑眯眯,“难得你还适应,不过本宫倒是觉着,这暑热的天气,实在是太难熬了。”
说话间,秋洛还故意压低了声音,靠的距离染长歌很近,恨不得只希望她一个人听得见。
“放心,你说实话,本宫又不会怪你。不瞒你说,你这适应的还不错,我都有些后悔了,这皇宫里面的日子,可实在是太无聊了。除了整日里坐着无所事事,其他什么都没有。”
“以前在宫外的时候,偶尔还可以出去逛一次街。”
都没有这般大的规矩。
染长歌这才算是理解了秋洛的意思。
不过,这位主子,真的是因为闲来无事,才会找上自己的么?
“好了,你若是觉得不自在,等下等你开始的时候,屋子里院子里的下人,本宫都帮你赶出去。留着你一个人,安心的在这里画,怎么样?”
“是,但凭贵妃娘娘吩咐。”染长歌低眉顺眼。
秋洛稍一抬手。
院中的下人纷纷鱼贯而出。
一个都没有留下。
画作上表面看,就是一座小心的花圃。
里面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花朵。
坐在最中间的贵妃娘娘,脸上的妆容精致,更是没有半点不协调。
整个画面上的感觉,都是美艳不可方物。
便是秋洛自己,若思看到了这幅画,都没有任何可以说的。
果不其然,在染长歌勉强将画作画完的之后。
秋洛终于出声,“先别收,放着让本宫瞧瞧。”
在看到画作的那一刹那,顿时眸中蔓延着隐隐的光芒。
似是瞧见了什么不该瞧见的东西一般。
震惊和茫然。
她之前就知道染长歌的画技好,但是她从来没有亲眼见过。
若非今日这一次,怕是她还没机会见到染长歌的画作呢。
画的的确是好。
可是在震惊过后,剩下的,却是蚀骨噬心的难受。
看着不起眼的染长歌,日日在珩哥哥身边,她这一手如此好的画作,是不是私下里,早就帮珩哥哥画过很多?
一般的画像没有事,她可以不介意。
可是人像图,绝对不可以。
“过去你在王府的时候,是不是经常帮珩哥哥画像?”秋洛慢条斯理的问着。
“未曾,奴婢只是曾经伺候过皇帝几日,是没有资格帮皇帝画像的。”
秋洛缓缓的笑开。
“原来没有画过,那岂不是珩哥哥都没有见过你的画技,还真是可惜了。”秋洛一副惋惜的语气。
“奴婢过去的身份不方便,以后就更加不方便了,贵妃娘娘若是需要,奴婢可以一直帮您画。”
“那好呀,染长歌,你我也算是过去就相熟,我一个人在这皇宫里面也是无聊,不妨你直接搬出来,到我这里住着,如何?”
“这样以后我让人给我画画,也都方便一些。平日里无事还可以说说话。”
“本宫稍后就去回禀珩哥哥,珩哥哥与你这般相熟,一定也会同意的,你说是不是?”
秋洛笑的一脸无辜。
“娘娘,奴婢住在太皇太后那处,是太皇太后老人家亲自吩咐的,请恕奴婢无能,不好拂了太皇太后的面子。”
秋洛后面的话,顿时被她堵了回去。
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脸色僵硬道,“这样啊。你说的倒是也有到底,毕竟太皇太后可是十分的喜欢你。”
“你去陪着她老人家,也没有错。”
“多谢贵妃娘娘体恤。”
染长歌直接明说,“贵妃娘娘,太皇太后那边还有画像,暂时还没有结束,奴婢先行告退。”
她根本就没有给秋洛反应的时间,直接跪下来出声道。
这不是向她行礼,这根本就是在直接通知她,她要走了。
是太皇太后的吩咐。
连她都没有资格过问。
还真是,嚣张。
秋洛嘴角的笑意逐渐浮现出来,似是有些许狰狞。
可惜声音还要维持着最初的平静,“行了,你就想下去吧。本宫这里若是还有需要的话,自然会寻人来找你。”
“是,奴婢遵命。”染长歌起身告辞。
等到人刚刚离开,走到了屋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