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守成检查完以后,脸色顿时就变得有些难看了。
板着一张脸,十分生气的样子,“你在这皇宫里面到底过得什么日子,老子给你的药到底有没有按时服用?”
上次曲惊鸿去找他拿药丸的时候,说出来的情况还没有现在这么严重。
这才多久没有见,情况居然就已经恶化到现在这个地步了。
染长歌唯独在张守成的面前才会有几分心虚。
譬如此时此刻。
她低着头,半天不知道该回什么。
张守成看着染长歌不说话,心里更加来气,“问你什么说就是了,你这双腿到底还想不想要?”
望闻问切,原本就是一个医者最基本的诊断方式。
染长歌可以将自己的情况瞒着任何人,却唯独没有办法瞒着张守成,所以支支吾吾了半晌,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的回话,“后来有按时服用。但是被罚跪过几次,后来也没有及时就诊,所以可能有些影响。”
事情都已经过去,按照她的性子,她是不愿意将事情说的那么严重的。
但是面对着张守成,她又根本不敢有半点隐瞒。
只能老老实实将所有的问题一一回答。
张守成越听,这张脸越是难看。
直到最后,低着头写药方,根本也就不说话了。
染长歌看着心底有些犯怵。
也不怎么敢上前搭话。
张大夫这是……
此时此刻的张守成,满脑子只剩下后续怎么帮染长歌治疗了。
他这人,直到现在为止,也就碰到过两个让他觉得头疼的病人。
一个是苏玥儿。
心悸症是从小带着的,连他也没有办法。
还有一个就是眼前的染长歌。
受伤严重也就算了,到了现在居然还在糟蹋自己的身子。
就这么来看,这双腿要是再这么下去,以后还能不能走路都是个问题。
张守成不说话,染长歌就闭嘴,一个字都不敢提。
默默等着张守成将药方给写完。
然后顺手递到了她的手上,吩咐道,“这上面的方子让人给你准备好,一天三次的喝着,你要是再不好好护着,今年冬天受罪的还是你自己。”
现在天气还没有到最冷的时候。
到时候逐渐到了,天气越来越冷,染长歌就会感觉到越来越难受。
越来越疼。
到时候这股疼痛可不是她能忍得住的。
张守成也不是故意吓唬染长歌,而是将事情和她一五一十的说了清楚。
染长歌听着脸色逐渐有些泛白。
到底还是很信任张守成,所以心底多少还是有些害怕的。
尤其是因为此刻这些情况,更是如此。
染长歌将药方给收好,“张大夫,我会按照你说的去做的。”
她也不想给自己找罪受,更加不希望自己抱着这双腿日子过得艰难。
如果可以,她比任何人都希望自己过得轻松自在一些。
只是身边的人不愿意给她这个机会罢了。
“嗯。”张守成收拾着手边的药箱,然后从药箱的最底下,抽出来了一封信笺,递到了染长歌的手边。
染长歌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信笺,着实愣了一下。
吃惊的看着张守成,“这个是……”
“有人嘱咐我带进来给你的,看完再说。老子在这里,外面得人不敢进来。”
能让张大夫带东西进来给自己的人?
染长歌心里隐隐之间有些猜测。
但是这样的猜测没有让她维系太长的时间。
就已然直接将手中的信笺给拆开。
看着内里的内容。
只一眼,染长歌便和自己心中的猜测给撞上了。
当真是曲惊鸿。
信笺的内容很简单,但是却看得让染长歌触目惊心。
字里行间的意思,都是在问她,有没有过离开皇宫的想法。
如果真的有,他可以帮忙。
染长歌看着心里有些微颤,“张大夫,他现在是在……”
“躲在我的仁医堂里面。”关于这个,张大夫自然是不会隐瞒着染长歌。
染长歌却觉得心里惴惴。
之前曲惊鸿从皇宫离开,她将用来报信的火折子给毁了,就是不希望曲惊鸿还会因为自己的事情被卷进来这里。
只是没有想到,他居然一直留在了京城中都没有离开。
君珩的人居然也一直没有发现他。
“他现在没办法进宫来看你,所以让我将这些东西带进来,你看看你是怎么个意思,给个准话。”张守成说话一向是只有重点,懒得有乱七八糟的寒暄。
染长歌心头有些烦躁,但是却也知道张守成是没办法在皇宫里面逗留太久的。
她需要现在就给出一个答复。
染长歌起身,缓缓的扶着桌面做了下来,将自己的意思写了一封信笺,让张守成帮忙传给曲惊鸿。
张守成将信笺收好的时候,还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老子是大夫,什么时候变成信使了?”
染长歌听着,心里只笑了一下,“张大夫,谢谢你。”
“用不着谢。你还是先把你自己的伤照顾好再说吧,别砸了老子的招牌。”
染长歌笑的眯眯眼,“好。”
无论如何,可以见到张守成,她还是很开心的。
仿佛在这一瞬间,她可以欺骗自己不是在这皇宫之中,而是在这宫外。
在外面的那自由自在的空间之中。
张守成将东西给准备好,拎着药箱就离开了。
原以为可以直接走。
倒是真的没想到,会碰到皇帝。
好歹也是一国之君。
张守成也不得不收敛了身上的傲气。
略微恭敬的朝君珩行了个礼。
君珩对张守成还是十分恭敬的。
尤其是,他还是三嫂的师父。
所以对张守成,君珩过去虽然未曾见过面,却也心存尊敬。
君珩特意将张守成给请到了御书房之中。
隔绝了染长歌那边所有的消息。
这么郑重其事的架势,张守成也大概猜到了需要做什么。
所以君珩问出来那个问题的时候,张守成没有半点意外。
“当年染长歌的伤势,还请张大夫如实告知,朕想知道,她到底,为什么会受那么重的伤。”君珩说这话的时候,声音略微有两分犹疑。
张守成的态度虽然有所收敛,但却依旧和自己平时的性子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启禀皇上,草民只负责救人,至于病人为什么会受那么重的伤势,不在我们大夫的关心范围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