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珩闻言,直接走了进去,并未出声。
床榻上的染长歌,脸色较之刚才稍微好了一些,但是却依旧有些清白。
此刻落到他的眼中,许久都有些缓不过神来。
君珩缓缓伸手,见她脸颊旁边的秀发给撩了过去。
盯着她的睡颜看了很久。
似是已经很久没有这般安静的看着她了。
如今在瞧,他竟感觉自己已经有些不认识面前的这个人。
染长歌的脸颊很小。
君珩的手掌似是很轻易就可以挡住。
此刻便是用掌心细细的摩挲着她的脸颊。
眸中的神色一点点凝聚,似是有些许冰寒,“染长歌,只要你变成从前那样,朕可以给你想要的。”
这样的话,君珩是第一次如此清晰的表达出来。
尤其是他很清楚的认识道,自己的心底里亦是这样的想法。
不可改变。
他是真的想要染长歌回去。
也和他回到过去的关系。
那个时候的染长歌,不是很喜欢自己么?
只要可以待在自己身边,就什么事都不在意,什么都可以接受。
那样的染长歌,他希望可以回来。
似是在睡梦中,染长歌的情绪也被君珩给影响了。
眉头微蹙,那是一种从潜意识中生出来的排斥……
君珩薄凉的一吻,缓缓的落在了染长歌的额头。
——
贵妃宫中。
彩月战战兢兢的看着秋洛难看的脸色,在心底里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敢壮着胆子上去禀告。
“贵妃娘娘……”
“哐当”一声,秋洛直接将手中的一个茶杯给砸在了地上。
彩月吓得身子微微一颤抖。
但是却又不得不出声。
若是现在不一鼓作气的禀告完,拖延到后面,怕是更加的不好办。
“回禀娘娘,皇上还在蒹葭宫中未曾出来,但是根据进进出出的太医看,她的情况应该是好一点了。”
彩月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秋洛的脸色。
许是刚才那一股生气的情绪,将这暴躁的感觉发泄出去了一些,所以此刻还算是稍微有两分冷静。
眼看着秋洛这样的状态,彩月撞了撞胆子,“娘娘,这对于咱们来说,也是好事。说明咱们之前的药,都起了作用。现在就是最好的表现。娘娘您的计划很快就要实现了。”
秋洛似是被这样的话给劝慰住了。
好歹没有刚才那般的暴躁。
冷着一张脸,嗯了一声。
的确是计划快要实现了。
可是没有想到的是,都到了这个时候,珩哥哥居然还会陪在她的身边。
“至多到年下,本宫绝对不会让她活到年后!”
这个皇宫中,明年之后,只会有她这一个后妃!
以前没有第二个,这以后也不会有。
彩月看着秋洛脸上的阴笃,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好在,她现在还算是颇得贵妃娘娘的信任,所以此时此刻,心底多少还有些底气。
“娘娘,您放心,咱们的计划一定是天衣无缝。任是谁,都不会想到咱们的身上来的。日后这前朝后宫,还是只有您一个人,一个秋家。绝对不会出现第二个后妃的。”
彩月如此劝诫着。
其实身为帝王,这后宫永远不可能只有一个妃子。
只是他们的皇帝,似是其中一个例外。
过去只有一个贵妃娘娘,如今多了一个染长歌。
贵妃娘娘是从小和皇帝一起长大的,所以这占有欲亦是比一般人强烈。
这样的娇宠和承诺多了,贵妃娘娘便生出这样的情绪。
无论过去如何,但是至少现在,贵妃娘娘是容不下染长歌。
更是容不下皇上落在染长歌身上那样的感情,那样的眼神。
“珩哥哥这辈子只能有我一个人。”秋洛的眸中爆发出一股戾气。
微微的红了眼睛。
像是着了魔一般。
便是彩月在旁边看着,隐约都有些害怕。
贵妃娘娘的性子,以前虽然没有太好,但是也没有这么难伺候。
现在这两年,尤其是皇上的眼中有了染姑娘以后,娘娘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脸色阴沉沉的,似是随时都想要旁人的性命。
敢得罪娘娘的人,非死即伤。
可偏偏,娘娘在皇上的面前,根本就是另外一个人的样子。
在皇上的眼中,娘娘那般的乖巧可人,任何的坏事似是都扯不上任何关系。
颇得皇上的信任,事到如今,也还没有耗干一丝一毫。
“是,娘娘您的愿望很快就能实现了。”彩月在一边应和。
秋洛似是已经有了主意,“年节的时候,宫中家宴最多,通知下去,就在家宴上动手,本宫要让这所有的皇室宗亲,贵族大臣们都看着,让染长歌没有半点可以逃脱过去的机会!”
“是,奴婢明白。”原本最开始的计划,也差不多是到那个时候。
思来想去,的确没有比家宴这样的场合更加合适的。
染长歌,这一回,绝不会像上次一样,让你这般轻而易举的逃脱过去!
这是你逼我的!
若是你当初就死在她的埋伏下面,死在那些箭矢下面,至少不比在众人面前败坏名声。
只可惜啊,她的命太大了。
可惜了她当初用玉玺造出来那般大的动静和陷阱,居然还是让她给活了下来!
每每想到此处,秋洛就恨得不行。
可惜这件事的怒火,她依旧只能藏匿在心里,一个字都不敢暴露出来。
此事,所有人都以为玉玺是她带回来的,所以这天下百姓都认为她是最合适皇后的人选。
这样的认知和名声,她不会自己选择毁去。
好在染长歌还明白些许道理,没有将那件事给捅出来。
她要是敢说,恐怕现在她都不会让染长歌安安稳稳的活着!
绝对不会!
秋洛平素里温柔的假面,在这一刻彻底的撕碎。
一夜之间,变成了当日那般那种嗜血疯狂的模样。
染长歌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的日子。
再次醒过来,没有第一次那样的头昏脑涨,也没有那种惊惧恐慌的感觉。
整个人像是突然新生了一样。
茯苓一直守在染长歌的床榻边,是以,染长歌一醒过来,就看到了床榻边的茯苓。
“娘娘,您总算是醒了,奴婢这就去给您端汤药来。”话音刚落,茯苓直接就冲了出去。
半点没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