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珩脸色不显,却是吩咐了身后的人,“此事容后再议,下去吧。”
后面的一众大臣的脸色,可谓是精彩纷呈。
这么重要的事,可是皇上吩咐他们过来商讨。
眼下居然因为一个女子,要压后朝堂大事。
这女子的身份,怕是……
处在最后面的一位大人,年岁有些大了,所以十分冷静。
盯着染长歌瞧了挺长时间。
他怎么感觉,这姑娘似是有些眼熟,好像在何处见过一般。
可惜,没有等他有时间想太多,所有人已经都被赶了出去。
御书房的大门就这么在他们眼前缓缓关上。
还是总管率先反应过来,急忙上前向他们打圆场,“各位大人,还是先行回府吧。今日皇上怕是没有时间和你们议事了。”
方才早朝的时候,他也在上面伺候。
多少也知道一些。
眼下的事虽然棘手,但是也不在乎这一两日的功夫。
所以皇上现在一定是将染姑娘给排在了国家大事的前面。
要错过了今日,怕是以后都没机会。
今日可是好不容易等到了染姑娘主动上门。
朝臣们就算心里有千百个疑惑,但是眼下一个都不敢问出来。
一个个心照不宣的离开。
屋内的染长歌,在御书房屋门被关上的时候。
这才少许有几分疑惑,“你就这样让他们走了,会不会影响你的……”
染长歌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君珩给冷冷的打断了,“染长歌,你今日过来,是想通了?”
君珩明摆着没有任何想和她说其他话的打算。
言简意赅,一句话都不愿意多说。
被染长歌刻意遗忘的事情,在此刻被迫提起来。
她人已经到了这里,背后的意思不言而喻。
只是,真的让她说出口,似乎有那么些难以启齿。
“我,我给你带了些早膳,你用过了没……”染长歌有些逃避。
尽管她知道,这样的逃避没有任何意义。
更加也拖延不了太久。
果然,君珩连半句话都不想和染长歌多说。
“若是还没想通,你还有半日的时间。”君珩丢下这句话,直接绕过染长歌走到了书桌的后面。
上面被整理好的折子,他还有一半没有看完。
染长歌就这么被扔在了原地。
脸上挂着一抹苦笑,哪怕是逃避那么一时片刻,君珩都不允许。
染长歌在原地站了很久,都没有说话。
身后的君珩,好像是真的不着急一样,开始批折子。
权当她这个人不存在一般。
旁边搁着的膳食,看都没有看一眼。
染长歌看着面前的地面。
心底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这一时片刻,慢慢的皲裂了。
也是。
事已至此,她还有什么好坚持的呢。
根本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容翠的出现是个意外,但是自己却因此放不下,割舍不掉。
染长歌深呼吸了一口气。
她知道,自己一旦做出这个决定,就意味着再也没有办法回头,此生都要被困在这皇宫之中。
还要和秋洛一起……
染长歌死死的攥着拳,许久之后才终于出声,“是,我愿意嫁给你。只要你放过容翠,我愿意嫁给你。”
嫁给你。
这三个字,原本在染长歌的心里压抑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办法说出来。
如今终于说了出来,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可是真的说出了口。
染长歌的心里却彻底放松了些。
反正她的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那个黑暗之中,另外一只脚是不是进去了,已经不重要了。
身后的君珩,依旧是在认真的看折子,仿佛没有听到这句话一样。
是以,染长歌等了很久都没有等来这句话。
反倒是让她有些疑惑。
等到最后,还是染长歌率先忍不住了,回头朝着君珩看了一眼。
发觉他还是在批折子,根本没有半点反应。
染长歌略微疑惑了一下。
难道他是没有听见么?
染长歌心里不确定,只能耐着性子又说了一句,“我愿意当你的妃子。”
君珩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继续看手中的东西。
这一回,染长歌算是看清楚了。
君珩听见了,就是不愿意搭理她罢了。
这是在向她生气?
染长歌苦笑。
站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
只能等着君珩将手中的东西全部给看完。
这一站,便是小半个时辰。
君珩手边堆着的折子,基本上已经全部看完了。
这才将手中的笔给放了下来。
冷眼看着染长歌,声音中似是啐了冰碴子,“若是没有容翠,你是不是宁愿死也不愿意嫁给朕?”
染长歌一噎。
看着君珩的眼睛,没敢回答。
她害怕自己的答案会惹得君珩不高兴,到时候不愿意放过容翠,她该怎么办。
在染长歌纠结的时候,君珩已然将她这个反应当做了默认。
脸上挂着一抹嘲讽般的笑。
似是在笑自己。
早就知道她的回答,自己又何须再问一次。
只要她愿意松口,用什么样的手段又有什么关系?
他要的,就只是当初那个在王府中,那般模样的染长歌。
染长歌知道君珩在想什么。
她虽然不说,但是心里看的清楚。
只是,君珩从来都看不懂自己想要什么。
或者说,是她想要的那个答案。
染长歌盈盈一笑,盯着君珩,忍受着心里的痛苦,不顾疼痛般的发问,“君珩,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一点点……”
活了这么久。
哪怕是再难受的时刻,她都没有现在这把难受,这般卑微过。
她的要求从来不高。
就只是那么一点点。
他到底,有没有过……
染长歌在笑着,问出来的问题,却是让她这般招架不住。
君珩到了嘴边的话,似是被她这一句话全数给憋了回去。
喜欢……
他应该是……
君珩脑中的思绪还没有完,就被染长歌给匆匆打断。
她不想要听,也不愿意听了。
“我知道了。你不用说。”
她知道,君珩的心中只有秋洛,过去是,现在也是,将来还是。
她只是闲来无聊的一个消遣之物。
从未有任何资格和秋洛相较。
君珩如此想要娶她,不过是因为自己一直都不愿意答应。
除了这皇位,君珩这辈子怕是没有什么东西得到的如此困难,所以他才会这般。
只要应了他,也就没了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