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是因为此事去通禀,万一皇上不想要见染姑娘,那岂不是……
说实话,茯苓的心里有些犯怵。
“你去通禀就是,我有急事需要面见皇上。如果你不方便,我自己去御书房寻人。”染长歌略微有些疾言厉色了。
她心里着急,也知道这件事情拖延不得。
以前不知道容翠还活着也就罢了,如今知道了,她就不能坐视不管。
且不论容翠在浣衣局受人欺辱,就是她的身份,也不能被人发现。
染家的罪名还在,一旦被人发现她曾经是染家的下人,只怕会引来杀身之祸。
茯苓两面为难,但是又不敢真的让染长歌去打扰皇帝,只能应承下来,“是,奴婢明白,这就去通禀皇上。”
“嗯,多谢。”染长歌没有多余的心力去和茯苓解释什么,说完便呆愣愣的望着窗外,挺久都没有说话。
茯苓默默的退了下去。
这一看,便直接看到了夜色降临的时候。
染长歌是在晚膳之后,才等来了姗姗来迟的君珩。
距离上次两人在御书房中的争吵以后,她就再也没见过君珩。
如今得见……
那个吻……
染长歌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君珩推门进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屋内氤氲的热气,染长歌正在屏风后面沐浴。
毫不避讳君珩进来。
“我很快就好,劳皇上等等。”染长歌的声音从屏风的后面传来。
君珩闻言,当即是愣在了原地。
仿佛没听见染长歌说什么一般。
几日未见,她这是,何意?
然而,不等君珩多想什么,染长歌已然从屏风后面出来。
身上只简单的裹了一件寝衣,赤足站在地面上,缓缓向他走来。
薄唇轻启,脸上似是还带着一抹浅笑,“你来了。”
言笑晏晏,眉目含情。
君珩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染长歌,不经意间就被撩拨了心神。
染长歌缓缓的就靠近了君珩,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笑意。
缓缓的深呼吸了一口气,似是给自己打气一般。
随即直接垫脚,就碰到了君珩的唇瓣,轻轻的印了上去。
脑中反反复复,却是当初君珩说过的那句话。
秋洛身子不好,不便侍寝。所以,唯有她。
他的眼里,没有自己。
染长歌逃避般的闭上了双眼。
君珩确实在染长歌贴上来的那一瞬,彻底的僵在了原地。不过却是很快反应过来。
当即反客为主,直接将人给打横抱起,按压在了床榻之上。
红烛摇曳,一夜旖旎……
——
翌日。
染长歌虽然疲累不堪,可或许是心中有事,她一夜都没有睡得安稳。
君珩还躺在身侧,明明身热似火,但是染长歌却从心底里感觉到了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
从未想到,她竟有一天,也会变成自己曾经最厌恶的那种人。
用这仅存的身子,去换取自己想要的。
染长歌缓缓的闭上了双眼,那股从心底里升腾起来的凉意,让她身子都开始不自觉的颤抖。
君珩早在染长歌醒来的那一刻,就已经苏醒。
只是未曾惊扰到她。
直到染长歌的身子都开始微微发颤,君珩才终于有了反应。
翻身将人直接抱在了怀中,说话的声音中是难得的平静,“可是冷了?”
在听到君珩声音的那一刻,染长歌心底的那股恐惧,就好像瞬间消散了一般。
只是依旧不愿意睁开眼睛去面对。
闭着双眼,终于说出了她最不想说的那句话,“皇上对我的伺候,可还满意?”
君珩抱着人的动作,瞬间一僵。
明知道她是因为什么而主动。
可真的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依旧抑制不住心头的那股怒气。
若是换了旁人,换了曲惊鸿,她是不是一样会这么做?
君珩的眸中已然染上几分血色,只是染长歌闭着双眼根本没看见。
她就如此厌恶?
君珩冷笑,将人放开,直接捏着她的下颌,语气冷冽,“说吧,你想要什么。”
染长歌苦笑,心里像是被人撕扯开来一般难受,却不得不忍着。
“容翠。浣衣局的宫女,容翠。”
君珩沉默。
染长歌继续,“她曾经是我染府的婢女,如今在浣衣局当差,皇上能不能让她到我身边伺候?我不想她出事。”
君珩将染长歌给放开,直接从床榻上起身,顺手就披上了衣物。
不行,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染长歌咬牙,直接从床榻上爬起来,薄薄的锦被直接从肩头滑下来。
匆忙披上了一件衣物,讨好似的凑到君珩面前,难得的温顺,“皇上,我来帮你更衣。”
君珩手上的动作顿时止住,死死的盯着染长歌,眸中的怒火在一点点蓄积。
但是却没有阻止染长歌的动作,看着她动作缓慢的帮自己穿上朝服,身上的衣物也都顾不上整理,任由着它乱在身上。
君珩的眸光,喑暗了两分。
染长歌不是注意不到君珩的眼神,只是她强忍着,佯装感觉不到。
上朝的朝服复杂又繁复。
染长歌浑身酸疼,连手都抬不起来,所以想要帮他套上这复杂的朝服,着实不易。
咬着牙关,奋力的帮他将衣物给套好。
染长歌感觉到自己背后已经沁出了一层冷汗。
折腾了小半个时辰,染长歌才终于帮君珩将朝服穿好。
还未等她站稳,君珩便伸手一捞,将她整个人都捞进怀中。
紧紧贴着君珩的胸膛,染长歌呼吸顿时急促起来。
“染长歌,你如今倒是识时务。”君珩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讽刺。
有求于他的时候,才会如此温顺。
还未等染长歌说话,君珩猛地松了手,染长歌一个没站稳,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君珩看都没看一眼。
直接走了出去。
染长歌来不及从地上爬起来,伸手一下揪住了君珩的衣角,纵然心里已经疼得滴出了血,可是脸上的笑意未改,“皇上,求你……”
染长歌拽住他衣角的动作并没用什么力气。
可君珩却依旧硬生生停住了脚步。
眼底是浓浓的讥讽,“你伺候朕高兴了,朕就答应你。”
他倒要看一看,为了一个婢女,她能忍多久!
染长歌松了手。
早在过来之前,她就已经想到了今日,不是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