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洛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冲着屋外的人吩咐,“下去准备一碗参汤进来。”
“是。”屋外的人应了一声,随即离开。
然后,秋洛对着黑衣人道,“本宫稍后就过去看看她,好歹,当初也有在五王府的情分。”
黑衣人一眼就猜到秋洛的目的。
秋洛脸上的笑意越扩越大,“以后本宫可是要在她面前多出现出现,否则,怎么才能给她机会呢。”
“还是娘娘考虑妥帖。”黑衣人恭敬的行礼,随即从屋内的暗道消失。
秋洛缓缓的转着手腕上的玉镯,低声道,“染长歌,你可别太让本宫失望。”
她到底有多讨厌,憎恶自己呢?
——
慈溪宫中。
太皇太后再一次跪在了佛堂中,徐嬷嬷在旁边陪着。
不敢劝人,也没法儿劝得住。
这几年来,太皇太后的性子越发的执拗,只要是太皇太后决定的事,根本没人劝得住。
屋外安静了许久,也总算是等来了说话的声音。
那边总算是有消息过来了。
徐嬷嬷赶紧出去,听完,脸上的神情轻松了不少。
迅速进了屋,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太皇太后,“太皇太后,染姑娘已经没事了,人醒了,皇帝刚刚去瞧过。”
没事了?
太皇太后几乎是狐疑的看了一眼徐嬷嬷。
从徐嬷嬷的眼神中看到了惊喜。
心中的石头总算是放下来了些许。
徐嬷嬷趁机出声道,“太皇太后,您要不要过两日,将染姑娘给接回来?奴婢好派人,将隔壁的屋子给收拾收拾。”
不料,太皇太后却是摇摇头道,“不必了,皇帝是不会同意的。”
徐嬷嬷一愣,下意识的朝着太皇太后望过去。
“皇帝的性子,哀家明白,能够将人放出来已经是极限。但是以后的日子,他不会允许小长歌住的太远。”
君珩的掌控欲和占有欲,远比他们看到的还要严重。
不过好在,现在已经是一个进步,也不能逼得太紧,否则到时候吃苦的还是小长歌。
徐嬷嬷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层。
太皇太后和皇帝那日,也的确是说的很严重。
“只要是在这皇宫里,以后太皇太后多去瞧瞧,或者让染姑娘多过来便是了。”总之,要比之前好的多。
太皇太后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脸上的神情还算是轻松。
徐嬷嬷看着太皇太后的脸色也还算是好,心里也都轻松了不少。
正准备收拾东西,和太皇太后一起去看人,却被太皇太后给拦了下来。
“等等,不着急呢。”
徐嬷嬷诧异的看了眼太皇太后,“您现在不要去瞧瞧染姑娘么?”
太皇太后随意的摆摆手,“有什么好瞧的,人不是都没事了么?放心,以后见面的机会多的是,不着急。”
这幅样子……
徐嬷嬷下意识打量了一下这屋内的佛堂。
半晌没说话。
只是在心里默默的嘀咕了一句。
也不知道是谁在这佛堂里都跪了好几天了,还说不担心。
依她看,这最担心的人就是太皇太后了。
不过太皇太后不愿意今天过去,徐嬷嬷倒是也没说什么。
——
皇帝寝宫。
染长歌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大约是傍晚时分。
连着睡了这么久,她早就已经睡饱了。
此次醒过来,就是精气神还稍微有些不好。
“启禀皇上,晚膳已经备好了。太医说,姑娘的身子还在修养中,所以只能先用一些汤粥。”茯苓小声道。
君珩吩咐人直接下去准备膳食,这边就将染长歌给扶起来。
将一个小小的桌子挪到了她面前。
染长歌却稍稍抬手,制止了君珩的动作。
目光下意识的落到屋外,许久之后才出声道,“外面的天色好像很好,我想去外面用膳,可不可以?”
现在已经是初夏了。
她真的是在被屋内关的太久。
所以此刻特别渴望外面的空气。
君珩瞧着染长歌的脸色,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到底是没说出来。
茯苓还在一边候命。
“去院子中准备,稍后朕带人出去。”
茯苓下意识的朝着染长歌看了一眼,脸上也是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一丝笑意,应下道,“是,奴婢这就去。”
染长歌的心里也轻松了两分。
不知为何,这次昏睡以后,她总感觉自己心口像是堵了一口气。
在这屋内就觉得闷得慌。
难受的紧。
只想着出去透透空气。
晚膳时分。
桌子上摆着的,基本上都是染长歌现在可以吃的东西。
对于病人来说是刚刚好。
可是对皇帝太说,未免有些太过于寡淡。
但皇帝自己丝毫不介意。
反倒是先端了一小碗粥,递到了染长歌嘴边,“朕……”
刚起了个头。
院子外面的声音已经先传了进来,“珩哥哥!”
染长歌脸色一变。
君珩脸上的笑意亦是缓缓变了两分。
却并未多说什么。
秋洛很快就走了进来,瞧着桌面上的膳食,将自己手中的食盒一下子放在了桌面上,出声道,“正好你们在用膳呢,长歌,本宫听说你这几日病了,所以特意备好了参汤,你可要快点好起来,这样珩哥哥也可以安心一些。”
秋洛笑的落落大方。
君珩没有从她眼睛中看到任何嫉妒的模样。
心底深处,竟是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
一个念头隐隐的在脑海中浮现。
或许以后,在这后宫之中,他可以不必再让染长歌避开了。
秋洛将食盒中的参汤给取出来,亲自递到了染长歌面前,“快喝吧,要是等下冷了就不好了。”
这参汤,是她特意问过太医之后才取过来的。
保证让他们说不出半点话来。
然而,染长歌的心底却生出一丝排斥。
过去,她虽然不喜欢见到秋洛。
但是也没有像今天这样,她现在满脑子都只有将这个人给赶出去,不要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冲动。
好在她还残留着两分理智,当着君珩的面,她知道不可以这么做。
染长歌将心底的那股暴戾的情绪给压制下去,接过参汤,道了一声多谢。
但是却没有喝。
面对着一个皇帝的正牌妃子,她实在是摆不出什么太好的脸色。
反正过去在五王府的时候,自己的态度也算不得什么好言好语。
索性,染长歌也不想去强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