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长歌没料到太皇太后不但不说她痴心妄想,反倒是有些感慨的样子。
君珩已经正式当了皇帝,太后亦是被尊为太皇太后。
染长歌有些惊讶,“太皇太后,您……”
太皇太后率先笑了下,“怎么,以为哀家会斥责你,说你痴心妄想?”
染长歌未曾说话,可就是这个意思。
“你和小玥儿倒真是一样的性子,难怪可以成为朋友。这想法没什么错。说实话,哀家虽然年纪大了,可是并不觉得这皇宫要那么多人是好事。”她自己也算是苦过来的。
所以到了小辈身上。
并不愿意她们再体验一次这种日子。
所谓皇家血脉,什么开枝散叶越多越好。
都是废话。
若是和过去一样,兄弟手足之间为了一个皇位自相残杀,弑父杀兄。
这样的子嗣,要了又有何用?
“有太皇太后娘娘您在,日后这后宫中的人,真幸福。”染长歌发自内心所言。
尤其是秋小姐。
大约是君珩喜欢谁,娶谁都没有关系。
也不会有任何人阻碍。
更加不会用此事压制。
太皇太后拽着染长歌到自己面前,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稍微有些感慨,“小长歌,你真是这么想的?”
染长歌点点头。
她的确是这么想的没有错。
“可惜,是哀家没这个福气。”
是君珩这个小子,看不透啊。
这话,太皇太后也不好说的太明白。
小辈之间的事情,她一贯奉行的原则就是绝对不插手。
无论怎么样,都是小辈自己之间的事。
“太皇太后……”
“行了,哀家看这时辰也差不多了,出去吧,正好还能赶得上用晚膳。今儿个正好也让君珩留下来,陪着哀家一起用晚膳。”
“是。”染长歌一一应下。
——
前厅。
一身朝服,金线滚边。
将那个本就丰神俊朗的男人衬托的更加气宇轩昂。
饶是早已见多了的染长歌,也不禁略微有些失神。
过去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如今,这种遥不可及的感觉,当真是让她切身体会。
那个原本就高高在上的男人,如今距离她更加遥远。
触不可及。
染长歌少许的失神之后,便端正了身子,恭恭敬敬的跪伏在一边行大礼,“奴婢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君珩眉头微蹙。
从刚才进来到现在,染长歌的视线就根本没有落在他身上过。
看来是当真要和他生分了。
“起吧。”君珩心头泛着一丝烦躁。
连带着脸上都是不耐烦。
染长歌低眉顺眼,“谢皇上。”
太皇太后一眼就瞧出来这两人之间的嫌隙。
无可奈何。
只能出声打圆场,“行了,赶紧入座,哀家已经饿了。长歌,你也坐下来一起用。”
染长歌受宠若惊,连连拒绝,“多谢太皇太后好意,奴婢身份低微,还是在一侧伺候您用膳便好。”
过去在王府,偶尔和君珩同坐用膳。
可是现在,这里是皇宫。
终究,是和过去不一样了。
这幅模样,是当真要将他当做陌生人了。
君珩的心里不痛快。
连带着嘴上说话也不客气,“皇祖母,她不愿意便算了。孙儿陪您用膳。”
染长歌缓缓咬牙。
立在一边没说话。
太皇太后微叹了一口气,也没多说什么。
原本该是和和美美的一顿膳食,可是这饭桌上的氛围,尤为沉闷。
连带着她的胃口都没好几分。
随意吃了几口,便直接离开,将这前厅留给了染长歌和君珩。
下人全部都被遣了出去。
染长歌单独面对着君珩,一时间竟有些不知道手脚该往何处去放。
“皇上要是没有其他……”
“染长歌。”君珩冷冷的打断了她,“在皇祖母这里,你可待得习惯?”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她有些发蒙。
可是染长歌依旧老老实实的回答,“习惯。”
若说不习惯,他还能将自己放出去不成?
“看着朕。”
从今日在登基大典上开始,就没见到她。
他的心情就莫名有些不顺。
染长歌依旧低着头,“奴婢不敢。”
“啪”的一声。
君珩将手中的筷子直接给丢开。
“朕让你看你就看。”
染长歌微微蹙眉。
不明白他这突如其来的火气是什么缘由。
可她只能遵从。
深呼吸了一口气,缓缓抬眼,和君珩对视。
和过去没什么区别的模样,可是眼神里,似乎少了什么东西。
君珩感觉自己心里似是堵了一口气,半天上不来。
“罢了。来人,起驾回宫。”君珩直接冲着外面吩咐。
屋外,立刻有人应下,“是,小的遵命。”
盛怒的男人,一甩衣袖直接离开。
徒留下染长歌一人在屋内,十分懵逼。
她是哪里说错了什么,惹了皇帝不高兴么?
左右人已经走了,染长歌也不愿意去多想。
默默的收拾起面前的碗筷来。
另一边。
君珩几乎是带着一身怒气回了御书房。
偌大的御书房内,君珩刚刚进去,曲惊鸿就从暗中现身。
老远就感觉到了皇帝身上这股盛怒的情绪。
曲惊鸿眼角略过一丝狡黠,收敛了自己最真实的念头。
“皇上,失踪的玉玺还未找到。不过今日,有人送来了这个。”曲惊鸿,将手里的信笺递上。
外人只知道皇帝登基,但是没人知道,其实传国玉玺在那场战争之中消失不见了。
且派人寻了很久,无一人找到其踪迹。
从在王府的时候开始,他就一直在五王府中,身为谋士,出谋划策乃是本事。
只是没想到,这一次,对方想要的人,会是秋家小姐秋洛。
君珩盯着信笺上的内容。
脸色有些阴郁。
信笺上的内容并不复杂。
传国玉玺就在对方的手上,可是对方指名要求,要在大婚之日,让秋家小姐秋洛,亲自带回传国玉玺。
对方在信笺上还贴心的写上了,若是秋家小姐真的可以带回传国玉玺。
此等功劳,便是直接当皇后,都无人敢随便置喙。
秋洛是皇帝心尖上要娶的人。
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
“皇上,依属下看,此人想要的并非玉玺,而是秋小姐。”
皇位,已经是皇上的囊中之物。
而秋小姐,就是下一个皇帝最重视的东西。
在大婚前,玉玺必须找回来。
届时,亦是要盖在封后圣旨上的。
君珩将这信笺捏在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