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打扰和不打扰的事。
    只是陪着他坐到那种夜半时分……
    然而，墨璃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苏玥儿洞悉了眼神中的深意。
    “放心，我只是在旁边给你打打下手，不累。以前你不是挺喜欢我在书房陪着你的么？”
    不管有事没事，亦或是让她在旁边坐着睡觉都是好的。
    总之自己就是要在距离他一米之外的地方。
    抬头就可以看得见。
    今日她主动，他倒是不乐意。
    “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你的身子实在是和一般常人的时候，不太一样。”墨璃还试图解释一些。
    可惜没有那个机会。
    因为苏玥儿根本不愿意听进去。
    “我不管，你到底还要不要去，要是不去的话，我先过去。”苏玥儿今日执拗的厉害，一定要跟着过去。
    墨璃无奈，只能将苏玥儿一并带着，进了书房。
    许久未曾有过这样的感觉。
    相隔了一个桌子的距离。
    虽然不怎么说话，但是偶尔抬头之间，就能看见彼此，这种温暖……
    苏玥儿缓缓笑开，起身走到墨璃身侧，将旁边灯火的烛芯给剪去了一小段。
    火苗顿时窜的有些高，将这屋内的光亮照的更加分明一些。
    红袖添香在侧。
    大概说的就是这种感觉？
    苏玥儿歪着头看了墨璃一会儿。
    瞧着他手边，有写废了的两张纸。
    想了想，直接从地上捡起来，然后摊开铺平。
    墨璃正好批完了一本，抬头间就看到苏玥儿这动作。
    还略略有些疑惑，“玥儿？”
    “好久没有练字了，墨璃，你写几个字给我，我练练毛笔字。”
    他批折子。
    她练字。
    这久违的一幕，好似一瞬间回到了还在三王府的时候，回到了他们感情最开始的地方。
    墨璃竟是习惯性的从旁边取出一张宣纸，在上面写下了几个苍劲有力的字。
    等到写完，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
    这或许是当初养成的习惯。
    如今，玥儿一个指令，他便习惯性的动手。
    这感觉……
    墨璃习惯性的抬头，朝着苏玥儿的方向看了一眼。
    与此同时，苏玥儿亦是回头看着他。
    四目相对，仿佛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同样的东西。
    相似一笑间，回到最初的地方。
    苏玥儿缓步几下，走到墨璃的面前。
    看着他还有些许呆愣的样子。
    便出手将这宣纸从他手上抽出来，转身走到了桌边。
    将闲置很久的毛笔拿起来，慢慢的在宣纸上临摹了下。
    很久不练，她的字又开始和之前一样，狗爬似的。
    苏玥儿不甘心，又认认真真的写了两个字。
    可惜她这双手，一抓到毛笔就开始不自主的颤抖。
    都说字如其人。
    她这一手字，还真的是有点没法儿见人。
    “墨璃，你这个老师当的一点都不合格，我越写越倒退了，还不如之前的呢。”
    “自己疏于练习，反倒过来怪朕，玥儿，这是什么道理，嗯？”
    墨璃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苏玥儿的身后。
    将她整个人都给圈住。
    小声的在她耳畔边出声。
    这撩人灼热的气息。
    让苏玥儿的脸颊，轰然热了两分。
    故意在她面前这样，简直就是犯规。
    他难道不知道他自己那张脸，很容易惹人犯罪么！
    苏玥儿忍不住在心底吐槽。
    墨璃却早已缓缓的将她的右手给裹住，一笔一划，认认真真的在宣纸上书写起来。
    一笔一划。
    不再颤抖。
    不再像狗爬一样。
    端正，工整。
    苏玥儿长吁短叹，“真的是太亏了，你用惯了毛笔字，真是不公平。好歹我当年也是硬笔书法的得奖者，到了这里居然就只能写这么一手烂字。”
    “硬笔书法？”墨璃又听到了一个陌生的词，稍稍有些疑惑。
    苏玥儿便简单的解释了一番。
    这一次，倒是墨璃听完有些许感叹，“世间竟有如此神奇之物？”
    随时随地可以携身带走。
    还可以写出字迹。
    且不需要人在一旁磨墨。
    如此之物，他却无缘得见。
    苏玥儿听到这句感叹，这才意识到。
    即便是权倾天下如墨璃，也有很多他未曾见过的东西。
    自己过去那些习以为常的现代科技，在这里，怕都是一些想都不敢想的东西。
    苏玥儿便多说了几句，“笔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其实那个时代，和这里，除了思想上的先进意外，更多的就是物质上的先进。比如，现代科技就有很多东西。”
    “只是用现在的想法，或许不太能理解。比如出行，有车，从西凉到东齐，可能几天就可以到。也可以坐飞机，那个是在天上飞行的交通工具。”
    和一般人听到这些的反应不同。
    墨璃只有认真和惊喜。
    却并未有半点不信任，或许是觉得荒谬。
    苏玥儿被他这样的眼神所感染着，便忍不住说的更多。
    这或许就是上位者和普通人之间的差距。
    他们往往看到的东西更多，愿意接受的东西也更多。
    哪怕是对于未来世界的认知，都要比一般人的接受程度要高很多。
    苏玥儿说了许多。
    这一回，没有等到墨璃的感叹。
    倒是一下子被人抱在了怀中。
    耳畔边，是某人的庆幸。
    “那个世界如此好，玥儿，我将你留在这里，你可有过，后悔……”
    问这句话的时候，墨璃的声音都在微微颤抖。
    即便他已经贵为帝王。
    可是在玥儿面前，他亦不过是个普通人。
    这天下，这江山，对于玥儿而言，没有任何的吸引力。
    她生活的那个世界，那个朝代，无论何种东西，都要比这里好上千倍万倍。
    可是自己永远过不去，就只能将她给，一并带回。
    永永远远的留在这里，留在他的身边。
    后悔？
    苏玥儿窝在他的怀中，轻轻的笑了，“那个世界纵有千万般好，但是没有你。这里，有你，还有我们的孩子，我怎么会后悔？”
    在那里，她只有孤独和寂寞。
    可是在这里，她有了朋友，有了家人，还有了丈夫。
    “有你在，我不会再想念那里。如果说还真的有惦念的话，也许唯一的惦记就是许悦。她是我在那里唯一的朋友，帮了我许多。可是以后，我都没办法知道她的消息，也不知道她到底过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