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墨璃，这辈子也都不会再走出去。
    她和墨璃之间，早就没了未来。
    “大小姐……”看着这样的苏玥儿，书棋更加担心了。
    她是不是应该去请个太医，来给大小姐好好瞧一瞧，大小姐的样子，看上去实在是有些难看。
    “我没事，就是有些饿了，你去小厨房取些吃食来吧。”苏玥儿感觉自己的情绪在爆发，有些撑不住的感觉。
    急忙想要支开书棋。
    书棋一听到苏玥儿想要用膳，急忙将其他的事情全数都抛在了脑后。
    急匆匆出去，“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书棋前脚刚走，余娘就从屋外进来。
    脸色一样青白。
    苏玥儿在看到余娘的那一刹那，压抑着的情绪终于绷不住了，眼泪顺着脸颊留下，声音中都带着几分哭腔，“余娘……”
    此时此刻，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也不是苏家的大小姐。
    在余娘眼中，她还是曾经那个喜欢窝在夫人怀中撒娇的小姑娘。
    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
    余娘心里一酸，几步走到床榻边坐下。
    将苏玥儿小心翼翼的抱在怀中，没有多说什么，只轻轻的拍着她的脊背，似是在安抚着她此刻的情绪。
    这一刻，仿佛是回到了过去，回到了娘亲还在的时候。
    苏玥儿再也不想克制，哭泣声逐渐的大了起来。
    在所有人面前，她都只能压抑克制。
    可是在余娘面前，她还可以继续放纵……
    等到苏玥儿哭累了，情绪发泄完了，这才缓缓的从余娘的怀中退出来。
    眼眶依旧是红彤彤的，心底却已然确定了一件事。
    “我想要出宫的事，是不是被皇帝知道了？”
    她前几日才让余娘帮忙想办法。
    昨夜墨璃就喝醉了到她这里来发疯。
    将他们之间维系的那层薄薄的窗户纸给捅破了，思来想去，她只能想到那一个原因。
    他知道了自己在想办法离开。
    在苏玥儿面前，余娘自然也没有隐瞒。
    沉重的点了点头，“大小姐，是老奴不好，没办法隐瞒的更久一点。”
    她们原本就没有想过，可以彻底的瞒过皇帝。
    也只是想要隐瞒那么几天，只要多上几天，或许就可以有办法。
    可是，墨璃在她身边明着暗着安插的眼线，怕是她们从来都没有弄清楚过。
    就连她们在凤阁中住了三年多，这凤阁内外，到底藏了多少人，她们也说不清楚。
    苏玥儿发泄结束了，心情似是稍微好了一些。
    至少没有方才那般的压抑，缓缓的摇头，“余娘，这和您没有关系。这里到底是西凉皇宫，他想要知道的事，恐怕谁都瞒不住。”
    余娘看着苏玥儿失落的神情。
    到了嘴边的话，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开口。
    大小姐和皇帝之间的那些争执，多少，她也是听到了一些。
    站在长辈的角度上，她想要劝劝大小姐。
    皇帝对她，这三年来，当真是真心。
    一个皇帝可以做到如此地步，怕是只有这一人。
    可是，大小姐的态度，却是根本不愿意去看，去听，也不愿意去相信。
    尤其是，大小姐最厌恶的根本原因，似是她不愿意留在这皇宫之中……
    余娘定眼看了苏玥儿许久，半晌才缓缓的问了出来，“大小姐，您一定要出宫么？哪怕这后宫以后，只有你一人？”
    苏玥儿听到余娘的话，只稍愣了一瞬，“余娘，你很希望我留下么？”
    余娘微微的叹了口气，实话实说，“以前不希望大小姐留下，可是在这凤阁看了三年，凭心而论，老奴有些动摇。可是如果大小姐不喜欢，您想去哪里都可以。只要是您做的决定，老奴都支持您。”
    “如果大小姐不介意，也可以将老奴带着，您去哪儿，老奴和书棋都愿意跟着。”
    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余娘明确的表达了她的想法。
    三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也可以改变很多人的决定和立场。
    可是墨璃却用这三年的时间，几乎是将当初站在她这边，或者是不赞同的人，全数都拉拢了过去。
    几乎所有人，都在对自己诉说着他的真心。
    余娘见惯了自己这些年不安稳的生活，有这样的想法也很正常。
    苏玥儿可以理解，此时此刻，却也是稍稍点点头道，“我不喜欢皇宫，从前没有留下的想法，现在也更加不会有，我想出去。如果，他还能放我走的话……”
    ——
    入夜。
    四下都安静下来。
    苏玥儿躺在床榻上，刚刚洗漱完，头发还没有完全干，带着几分湿意。
    可她却直接将身上的锦被拽了拽，盖过了头顶。
    整个人都蜷缩成一团，迷迷糊糊之间，却也很快就睡着了。
    可是今夜的这一场梦，苏玥儿却睡得十分不安稳。
    她看到自己站在一个白色的空间内，左右看了几遍，都没有任何边界。
    隐隐约约之间，旁边似是有一个窸窸窣窣的声音。
    一偏头，旁侧竟是出现了一小片药田。
    墨璃的身上还穿着一身龙袍，头上戴着朝冠，背对着她蹲在地上。
    似是在挖什么东西。
    呼吸之间略微有些喘息，像是很着急过来的一样。
    苏玥儿的大脑一片空白，似是现实中和墨璃的那些事，有些真实，又有些不真实。
    就是对着此刻的墨璃，还略微有几分好奇心。
    苏玥儿感觉自己的身体很轻，只要想着，然后下一刻，她就真的出现在了墨璃面前。
    低头看着他，轻轻的问，“你在做什么啊？”
    “准备生辰礼物。”墨璃的声音似是有些许高兴，头也不抬的回答。
    苏玥儿顺势一起蹲下来，看着那一株小小的药材，在墨璃手底下被一点点的启出。
    这药材好像很眼熟，可是此时此刻，她居然想不起来叫什么。
    只是知道，好像在医书中看到过，很珍贵，她之前种植了很久都没有成功。
    苏玥儿一偏头，这才发现墨璃的手边放置着一个药箱，里面满满当当的装了不少药材。
    墨璃的注意力全部都在自己手上。
    “这个是玥儿想要很久的，朕试了几十次，总算是活了这一棵，她要是看见了，一定会很高兴。”
    墨璃没抬头，但是却开始给苏玥儿介绍起来面前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