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干嘛要……要找我啊!我……我……”
狗剩子结结巴巴地说着,紧张得都快要哭出来了。
“只有你合适,不找你找谁!”绿袍姑娘凶巴巴地声音里,已经透出了不耐烦,“赶紧的!把你的破烂拿一边去!把衣服脱了!”
“……什……什么!脱……脱……”
狗剩子只觉得脑海里轰隆一声,心说完了,原来那个传说是真的!
可是为啥她不去找那些精壮地男人,却找上了跟个小鸡崽子似的我?
莫非这种不像怨妇的女子,就喜欢我这种若如鸡崽的男人?
“我……不!我既不会卖艺,也不……不卖身!”
狗剩子的目光紧紧盯着绿袍姑娘那异常可怕的双手,战战兢兢地说出了这句话。
狗剩子自小混迹市井,从事乞丐事业已经有了十多年时光,勾栏瓦当烟花之地的勾当,那也是耳濡目染早已清楚明白。
他倒不是害怕做那种事,他怕的是自己的身子骨这么弱,万一自己有哪一点不顺这绿袍姑娘的心意,她一巴掌拍下来……自己铁定一命呜呼。
所以在女色与小命之间,狗剩子又一次做出了明智地选择,鼓起了勇气,拒绝了绿袍姑娘的要求。
“当真不脱?”绿袍姑娘的目光里充满不善。
“不……不!”狗剩子虽然满脸惧意,但依旧坚持着自己的选择,不做那事还有一线生机,若是做了,自己就是十死无生!
“当真?”绿袍姑娘开始摩拳擦掌。
“……不!”见此情形,狗剩子心胆俱裂,索性闭上了双眼,浑身哆嗦着,为保住小命而坚持着。
“卧槽让你脱个衣服有那么难吗!这眼见天就亮了等会儿人多了干啥都不方便!你不脱是吧,不脱是吧!老娘自己来!”
绿袍姑娘明显已经急不可耐,一个箭步冲上来,轻轻一扒拉,就把狗剩子给脸朝下按在了地上。
“哎呀饶命啊大姐!我不行啊!你去找别人吧!”
狗剩子杀猪似的叫喊声和语无伦次的求饶声中,他那一身补丁摞补丁地破衣烂衫,被那急不可耐地绿袍姑娘,三下五除二就给扒了个精光。
“我呸!”
绿袍姑娘此时也听清了狗剩子的喊声,顿时明白了这个年轻乞丐死活不愿意的原委,不禁红晕上脸,呸了一声,又朝着狗剩子不轻不重地踩了一脚。
红着脸地绿袍姑娘,知道自己无意中又多了一笔黑历史,连忙慌慌张张地意欲马上逃离现场,但脚步刚挪动几步,却又返了回来,手腕一翻,手上便多了两样东西。
绿袍姑娘将那两样东西扔在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地狗剩子身上,然后这才撒开丫子一溜烟不见了人影。
听到绿袍姑娘的脚步去而复返,正趴在地上感受着地面冰冷与心底濒死绝望的狗剩子,突然感到身上一暖,有什么东西已经遮覆在他的身上。
与此同时,一声清脆地重物坠地响声,也进入他的耳中。
狗剩子向着左侧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眼神瞬间就变得僵直,那一瞬间,他的呼吸都不自觉地完全屏住,数息之后他才重新开始呼吸,大口大口地吞咽着空气。
一个足有成人三个拳头大的银元宝,此时也在他身旁地青石地面上,停止了翻滚,静静地躺在那里,显露出它迷人的身姿。
眼睛变得通红的狗剩子,一个骨碌便爬起来,一把捞起地上的那个银元宝,将身上的东西胡乱一裹,向着自己的老窝一溜烟跑去。
有了这个银元宝,自己就不用做这倒霉的乞丐了,随便找个乡下买上几亩地,再娶上两个,不不,娶上三房娇滴滴的小妾,都踏马的足够了!
一轮红日自东方升起,朝阳暖暖地洒向人间,照射着喉间拼命抑制着笑意在小巷里狂奔的瘦弱少年。
从这一天起,星郾城外的某个乡村里,便多了一位来历神秘地小地主,而在星郾城里,那位身体娇小弱如鸡崽,名唤狗剩子的少年乞丐,也依旧没有离开星郾城众多乞丐的生活,虽然,其在众人眼中的存在感,仍旧一如既往的微弱。
匆匆逃离了尴尬现场的绿袍姑娘,此时正躲在东旮旯巷子附近一处大宅的厢房之中,坐在房间内的椅子上愁眉苦脸咬牙切齿,满目怨念地盯着面前地上扔着的那一套破烂衣衫。
这绿袍姑娘,赫然便是曾经地灵虚剑派真传弟子,如今的鸡崽弱丐狗剩子的扮演者,秦树苗。
她此刻的愁眉苦脸,是因为地上的那一套让她又多了一笔黑历史的破烂衣衫,此刻正散发出一阵阵让人印象深刻的异味,无时无刻不在考验着她那灵敏地嗅觉。
而她的咬牙切齿,则是缘于此刻在她耳边绵延不绝的阵阵声音。
“哼……好几天都……都不来找人家!”
“怎么可能!我天天都……都在想着你!就盼着……老爷出去的时候!”
好一场提神醒脑的现场直播。
可惜秦树苗如今完全无心享受,反而无比地焦躁。
因为她此时此刻,完全不知道如何搞定眼前的这一身狗剩儿专用角色扮演装备。
她已经被手镯里那数千枚玉简闪瞎了眼,翻晕了头,也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那一枚。
闻着眼前这破烂衣衫散发出的销魂味道,秦树苗数次鼓起的勇气,都在中途轰然崩碎。
虽然她已经决定了,那个高高在上的灵虚真传弟子会卸下所有光环,将自己低到尘埃里,但这绝不意味着,她愿意整天随身携带着一个微型粪坑。
低到尘埃里的深度角色扮演属于智慧,但把自己整天泡在粪坑里,那却是不折不扣的傻逼行为。
毕竟她要的只是一个身份,至于这个身份的前缀是味道正常还是满身恶臭,实在无足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