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天气不太好,连绵不断的乌云覆盖在天际,沉重的压得人要喘不过气来。
乐安晚觉得心脏的负荷好似又重了一些,这种感觉很奇怪,像是四年前落水刚醒来时一样。
只是那个时候叶爵请了很多医生来看,皆没有任何的回复,后来她渐渐的没了那种感觉也就不再关注了。
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
“你最近是不是不舒服?”站在她身后的叶爵拧眉问道,他的脸色暗沉,眼眸里似是攥着复杂和深邃。
“没有。”乐安晚回过头去看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说没有的时候,眸光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所以叶爵很明确的就捕捉到了她眼底的一抹心虚。
“有没有我会找金医生来看看的。”叶爵说完也不等她反应,直接离开了她身侧。
一整个上午,乐安晚的心里都很慌。
她害怕金医生查出她怀孕,又害怕叶爵知道后失望。在这种极端难安的心情之下,她忐忑的打坏了好几个杯子。
于是,叶爵能更加肯定她有事瞒着自己。
雨丝密集的降落,打湿着玻璃划出一道道小溪一样的痕迹,那些蜿蜒的雨水最终连接在一起,汇成巨大的水珠滴落。
一滴滴绵延不绝,好似没有尽头。
整个客厅里安静的无声无息,映衬的雨滴的声音越发的明显起来。
房间里,乐安晚绞着双手,站在门口。
这是叶罗门原本给金医生专门准备的房间,里面各种仪器齐全,乐安晚却始终不敢踏出一步。
她明白这些仪器或多或少会对她的孩子造成影响,所以不敢赌。
“小姐,有什么问题吗?”金医生见她站着不动,发问道。
乐安晚咬唇,下定决心才说道,“金医生,我不能检查。”
“为什么?”除却对医学方面的严谨,金医生其实算得上是个和善的老头。四年的相交,他和乐安晚的关系还算不错。
他拉着凳子坐在一侧,随后缓缓的问道,“或许你可以告诉我,你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怀孕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乐安晚觉得自己不如坦诚,相信金医生也会明白她的选择。
果然,乐安晚的话音刚落,小老头脸色就变了。
不是惊讶或诧异,而是带着某种隐晦的心思,在越渐深重的天色下显得青白着。
好似过了好久,金医生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说真的?”
乐安晚点头,明白这件事大概到了无法掩藏的地步。
金医生起身,大步跨向外面,乐安晚却拉住了他,“金医生,能求你一件事情吗?”
“什么?”金医生随口问道,看着她年轻而美丽的脸蛋叹息了一声,“小姐,你该知道这件事我做不了主,也不能瞒着爵爷。”
“我知道。”乐安晚的嗓音温软,抬眸看他的视线里带着一些祈求,“这件事我想亲自告诉他,可以吗?”
“最多三天。”金医生用手比划着,算是最大的宽限。
“好。”
出门之前,金医生眼底深处装着些她看不懂的思虑,他只是像个长辈一样的说道,“小姐,其实爵爷很关心你。”
乐安晚好不容易才扯出笑容,叶爵关心她她比谁都清楚,可是这一次她注定要让他失望了。
叶风从一侧穿过回廊走到叶爵的耳侧,随后在他耳边轻语了几下,而后叶爵的整张面色都紧绷的厉害。
罗云见他表情不对劲,疑惑的问道,“叶爵,怎么了?”
叶爵望着她,别有深意的开腔,“你和小叶子,有什么秘密吗?”
罗云微怔,紧接着笑着回答,“我们会有什么秘密?”
“真的吗?”
“当然了,你不要想多。”罗云想到是金医生不是中医,应该不懂望闻问切,所以理应看不出乐安晚怀孕才是,不过她也没预料到乐安晚为了保护孩子主动的跟金医生承认。
她已经计划好了以保护乐安晚和可可为名,将她们俩送去国外,这样她也能为乐安晚争取更多的时间。
“但愿。”叶爵移开眸子,整个人周身的气息冷清的逼人。
罗云觉得心里有些不安,但是又说不出是哪个环节出了错误。
客厅里一下子静了下来,叶宇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他掏出来看了看,秦蔓两个字闪烁着,他犹豫了片刻没接。
现在叶罗门的氛围都不对劲,他哪有心思接秦蔓的电话,况且要是给叶爵知道他和秦家人有来往,讲不定怎么怨怪他呢!
“怎么不接?”叶爵问道,怔怔的望着桌子上透明的玻璃杯。
里面清澈的可以看到水纹的荡漾,而人心却好像捉摸不透。
“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叶宇刚回答完,手机又响了起来。
他心里骂娘,又快速的将手机静音。
时间过得不算很快,金医生和乐安晚从房间里走出来后,面色沉静如水。
叶爵询问着有没有什么问题,金医生只推说乐安晚并无大碍。
“麻烦金医生了,叶风送金医生离开。”叶爵轻启唇瓣,微阖着的眼眸看起来冷凝了几分。
金医生走后,客厅的氛围又沉重了一些。
罗云开口打破着沉静,轻笑着让乐安晚先回去休息,乐安晚却站着没有动。
“有话跟我说?”叶爵问道,嗓音轻轻慢慢的好似没怎么在意。
乐安晚想了想,刚准备开口,罗云却站起来推着她,“晚晚,上次订购了几件衣服,我觉得好像不太好看,你去帮我看看。”
罗云大概猜到了乐安晚准备坦白,可是她并不认为这是一个好时候。
“小叶子。”叶爵突然喊道,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眼底一片颓唐和心寒。
乐安晚和罗云双双停下脚步,空气之中的分子好像也因此停止了晃动。
四周静悄悄的,唯有雨声越来越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