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13章
    “这和万人坑有什么关系?”
    “据说,万人坑里的小孩,都很调皮,喜欢玩自行车的铃车铃。”
    “有点意思,还有吗?”
    “当然,下一个故事,你可要有思想准备,是关于守尸民警的……”
    四 跟踪者
    田小乐有点困了,可我却越来越精神。
    “这个故事发生在三年以前,也是传闻,讲的是一个刚参加工作的新民警,平时晚上值班喜欢一个人玩手机,特别是喜欢给女生发短信。有一天,领导派他去守尸,其实,更确切的说是守一个快要死的了犯人。当时在医院,午夜二点,新民警还在给女友发短信,他身后的那个犯人身上插了很多管子。病房里,除他以外,还有三个民警,也没睡,在打扑克。此外,还有一个病人的儿子。每个人都在做各自的事情,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午夜二点半,另外三个民警都不玩,都歪着,睡眼惺松。犯人家属也睡着了,新民警还在发短信,这时,病房的灯突然灭了……”
    田小乐讲到这里,突然停住了,他和我说:“你该去列行检查了。”
    “九点我刚去过,怎么又是我?”
    “好的,你不去,这个故事就不讲了。”
    “不讲究。好的,我去。”我穿好衣服,去医院太平间。
    县城晚上车很少,行人也寥寥无几,天气凉嗖嗖的,小风在脖子上打转。更可恶的是,路灯也不亮,虽然只是过一条马路,心里仍然感觉很漫长。
    林风死了,似乎一切的线索都断了。马干,这个我到监狱第一天上班,就让我碰上的瘟神,害得我魂牵梦绕,他死后,恐怖事件就不断,小刘和小赵的死,是那么的突然,我感觉自己好像被人突然扇了一个耳光。还有那个可恶的举报人,为什么要告我,难道就是因为我去了黑雾村两次,给马家母女办了丧事吗?还是对我另有所图,还是故意转移注意力。
    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那个太平间里的强奸犯。
    可是,一个死人能帮我什么呢?
    面对着这个曾经祸害多名女人的强奸犯,面对这具被人捅了26刀的尸体,我不知道说些什么。我把记录本拿出来,写上:时间,2008年4月20日22:22分。地点:光阳县人民医院太平间;记录人:肖达克监狱病犯监区民警齐枫。内容:色犯尸体特征完整,无异常。
    26刀?马干爸被人捅也是26刀?难道也只是一种巧合吗?
    我开始仔细研究这个强奸犯的尸体伤痕,前胸15刀,后背11刀。刺在前胸的刀基本上都在心脏附近及肚,后背,也是集中在离心脏较近的地方。
    据说,当时刺色犯的家伙和色犯单挑,两个人就偷偷来到了监狱4号楼楼下,色犯本以为对方赤手空拳,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那家伙在与色犯的较量中占了下风,所以,他就拿出来了武器:一把用剪子磨成的刀子。也就用了两分钟的时间,结果了色犯的生命。
    警察赶到现场时,色犯已经身亡,他尸体周围全是血。
    因为这件事,十余名民警、领导被判刑、被开除、被处分、被免职。
    我关上太平间的门,准备离开,却听到走廓里有脚步声。
    “谁?”我大喊一声。
    接着是一阵躁杂的脚步声,我追下楼去,一个影子从街角闪过,我紧跟上去。那家伙跑得很快,但我也不示弱,要知道,我可是警校长跑冠军。
    那家伙跑到铁路边,跳过了护栏,这时,正好一列火车经过。
    我追到护栏时,那家伙已经消失不见了。
    护栏下,留下一只红色耐克37码女式运动鞋。
    我捡起鞋,回到旅店,我把情况和田小乐说了。
    他很警觉,第二天就向监狱领导汇报。
    五 神秘来访
    一天后,医院要求我们把尸体运走,他们不负责存放这么令人棘手的尸体;我和田小乐和院长沟通两天,我们提出提高存放费用,院长也不同意。无耐之下。第三天,我们把尸体转移到了殡仪馆存放。
    我们还在附近租了房子,以便查看尸体之用。
    到县城第十天,我接到了顾美的电话。她说:“我想见你。”
    “别来了,你休一次班也不容易。”
    “可是,我已经来了,你总得见我一面吧。”
    “你在哪儿?”
    “我在县医院。”
    “好的,我去找你。”我挂掉电话。
    qq又响了,那个“马师”上线了,她给我发了一个笑脸,我没理她,真搞不懂他是男还是女,或者说,只是单位的一个同事,在玩我。
    我没理他,我下楼去找顾美。
    其实,我也很想见他,我有很多话要和他说。
    我万万没有想到,这次相见,几乎成了永别。
    这天,她站在县医院门口,穿着一件乳白色风衣,蓝色牛仔裤,新烫了头发,化了淡妆。她看到我,浅笑中略带羞涩。她紧紧抱住我的胳膊,头倚在我的肩头,她说:“真的很想你。”
    “我也是。”我说,伸手搂住她的腰,她头发里有股淡淡的茉莉香气,我们溜达到县政府门前的广场,坐了下来。
    坐下后,我又挣脱开她的拥抱,我每天查验尸体,不想把悔气带给她。
    但她仍然执着地靠过来,我发现自己的处境异常荒诞,我的爱情异常匪夷所思。本来应该是正儿八经的恋爱,却与犯人、死亡、阴谋、欺骗牵扯上,并越来越复杂。先与一个犯人家属有了一夜情,之后,疯狂地爱上了她,不可自拔。到现在,我还搞不清,她到底是何身份,她是生是死,那一夜,是欺骗还是真情,还是纯粹的梦一场。接着,我又遇了上美丽的列车员顾美,本以为可以顺理成章,瓜熟蒂落,却发现她是监区里那个毒犯的亲属,她的爱是那么的炙热,势不可挡。
    我心如乱麻,十分矛盾,我应该退避三舍才对。
    “你还是早点回去吧!我只请了两个小时的假。”我说。
    她那清晰、透明的大眼睛,含情脉脉地望着我,像在观察一条刚出生的小猫。“没关系,只要能看到你,只要一分一秒就足够了。”
    我们找了一家肯德基坐了下来,她依然靠在我的怀里。
    “我感觉我被跟踪了。”我说。
    “是吗?什么人,为什么跟踪你?”
    “我也不知道,我感觉和马干有关,还有那具尸体。”
    “你后悔了,后悔当警察?”
    “正恰恰相反,我爱上了这个职业。虽然与我最初的理想大相径庭。我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自己的责任,这是一份很神圣的职业。”
    “就像列车员一样,每天为旅客服务一样。”
    “明白,你们是送温暖,我们是改造服刑人员的灵魂。”
    “很刺激是吗?”
    “也许,像坐过山车一样。”我们两个哈哈地笑了起来。
    我们桌子旁边有对男女在相亲,男的是个农民,女的是戴双眼镜,像个刚毕业的学生,女孩穿着一双运动鞋。
    我的目光回到顾美的身上,我发现,她也穿了一双运动鞋,我现有点神经质,看到运动鞋就心跳加速。
    “你的鞋很漂亮,多少码的?”我揉着她纤细的手指,她的掌心很温暖。
    “37码,怎么了?难道要送鞋给我?”顾美调皮地把脚伸出来,晃着鞋给我看。
    37码,和我在铁路护栏下捡到的鞋尺码是一样的。
    我发现身边的这个女孩越来越值得怀疑,越来越恐怖了。
    她仍然装作没事人一样,喝着可乐,吃着汉堡和薯条。这么远,她来找我,难道只是见见面这么简单吗?她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呢?她为什么对那个毒犯亲戚只之不提呢?
    我想了一会儿,心里又骂自己多疑,也许我的想法玷污了纯真的爱情。
    “对了,现在火车票多少钱?把票给我看看。”我说。
    “我是列车员,免票的,难道你怀疑我?”
    她的话令我突然一惊。
    “怎么会呢?”我已经有警察的职业病了。“说说那个亲戚吧!我对他一无所知。”
    “他是我叔叔。以前是国企职工,改制后,他就独自经商,经营酒店,赚了很多钱。谁也没有想到,他竟然染上了毒品。他吸毒,吸得倾家荡产,戒毒戒了五次,都没有效果。老婆和他离婚了,孩子也带走了。后来,他竟然还贩毒。余刑还有不到两年,他人还不坏,我家以前很穷,他有钱时经常救济我们,虽然他现在是犯人,但我作为他的侄女,仍然要去看他。但我说明一点,我认识你时,根本就不知道你就是他所在监狱监区的警察。”
    “我相信你。”
    半个小时后,我把她送上了火车,她给我留下一个旅行包,里面除了洗漱用品,还有电动刮胡刀、衣服、鞋子……等等,我很感动,眼睛热乎乎的,有种想哭的冲动。
    回到住处后,田小乐在玩手机;老宋在吸烟,看电视。忘记说明一点,那台电视是老宋带来的,他是从县城旧货市场买了,二百元,为这个阴气湿重的房间增添不少人气。
    我想给顾美打个电话,问候一下。
    电话拔过去,她却关机了。
    我的心跌到了谷底。
    六 那个夜晚
    最难熬的依然是夜里。
    我们的窗子始终挂着深蓝色的窗帘,为了给监狱省点钱,我们只开方厅一个小灯。
    节能灯的光有点淡白,把屋子烘托也一种灰幽幽的感觉。
    夜里,老宋睡不着,我也睡不着,于是,两个人就开始聊天。
    对小刘和小赵的事情,他了若指掌。
    他告诉我一个秘密,小刘和小赵都不正常,非常怪异。
    因为有一件事,是老宋亲眼所见……
    事情发生在一年前,老宋是我们监区另一个分监区的指导员,当时,小刘和小赵值一个班,老宋和另一个民警值一个班。
    晚上吃饭的时候,大家有说有笑的。老宋发现,小赵一直闷闷不乐;具体是为什么,他也不知道。
    当时,马干是班长,负责一个寝室。小刘和小赵都先后是马干的“四包”民警,“四包”的意思就是一个民警负责几个犯人,像包保责任制一样。
    傍晚的时候,老宋看到小赵进了监舍,去了马干那个班。不一会儿,他又出来了。又过了一会儿,马干追了出来。
    之后,小赵和马干就在铁门内外吵了起来,声音不大,争执得很厉害。小赵说:“我警告你多少次了,你给我注意点,否则,我就关你禁闭。”
    “你算个什么啊?你叔被人打死,你也别想活着走出这个监狱,我把话放在这儿。”
    “你敢威胁我?”
    “我的事,你管不着。”马干说完就走了。
    ……
    “就这些?”我问老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