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世豪有些后悔了,他刚刚在发号施令的时候,也是在气头上。如今看到了场上的惨状,他不禁有些后悔自己刚刚应该命令这些家伙注意分寸来着。
不过当云世豪目光移转,看到一直护在白盈盈身前的牛二的时候,他的双眼之中射出一抹精光。
“大家注意了,活捉那个牛二,千万不要把他也给杀死。”
其实云世豪的命令一出,大家就都明白了他的心理。没有人会认为云世豪会念及旧情决定对牛二网开一面,他这分明就是想要用牛二来威胁白盈盈,逼着女孩子就范呢。
虽然大家对于云世豪的做法很是不齿,然而却也没有人会在这种情况下多说什么。
对于牛二来说,白盈盈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他甚至可以为了白盈盈而慷慨赴死。然而今天的牛二却不同以往,虽然包括蒙执事在内,这些挡在他和白盈盈身前的武者他都不熟悉,然而看着这些人一个个倒下去,他内心之中的煞气让他就仿佛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牛二不允许别人接近白盈盈,他甚至已经放出话去,如果想要抓到白盈盈,除非踏着他的尸体。然而听云世豪的意思,居然想要用他来威胁白盈盈,这可不是他所能容忍的。
“大小姐,牛二不能成为你的累赘,所以我恐怕无法给予你保护了。其实今天就算我想要保护你,也做不到了。牛二没用,但是也不能看着老蒙他们白白牺牲。为了能够不让你有所顾虑,牛二只能先一步离开了。”
牛二的声音很是平静,然而其中的死志却是不言而喻呀。
看着牛二跑到了浑身是血的蒙执事的身旁,明显是准备与其共同赴死,白盈盈几度抬起手来想要阻止,可是她的喉咙就仿佛是被人死死的钳住了一般。
战斗的发展是飞速的,然而白盈盈却感觉时间过得异常的缓慢。她很清楚,当蒙执事和牛二也倒下去的时候,就是今天这所有一切都了结的时刻。
“鱼飞弟弟,盈盈姐不能再帮你经营这家灵珍商会了,但是我答应过你不回中洲这一点,我却绝对不会食言。鱼飞,咱们来生,有缘再见吧。”
看着牛二和蒙执事也是倒在了血泊之中,白盈盈的目光充满了死寂,一直攥在手中的匕首缓缓的抬起,朝着自己的心窝窝捅了进去。
“不……”云世豪眼睁睁的看着女孩子将匕首送入了自己的胸口,他的整个心都凉了。
在这一刻,所有的白家人都停了下来,有些傻眼的看向倒在血泊之中的女孩。大家的目光纷纷看向了云世豪,有些不知所措,还有些悔不当初。
白盈盈能够感受到灵魂从自己的躯体不断地抽离,她感觉自己好像是见到了死去的父亲,她看到了父亲在朝着她不断的招手。
弥留之际,她仿佛是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一个一直萦绕在她脑海当中的声音,这个声音在不断的呼喊着她的名字,呵斥她不准死。她很想睁开眼睛看一看,看一看鱼飞是否真的赶来了。然而,迎接她的,却是漫无边际的黑暗……
鱼飞抱着白盈盈的身躯仰天悲呼,他追究还是来晚了一步,眼睁睁的看着女孩子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可是他却无能为力。纵使他使出了所有的力气呼喊,可是声音在海风的顽皮下,根本就不知传向了何处。
他们的到来,就晚了那么一点点。然而面对茫茫大海的浩瀚,他们没有任何的捷径。
抱着渐渐冰冷的躯体,鱼飞的心都要碎了,泪水不住地滑落,他恨自己没走再快一点点,哪怕一点点,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悲惨。
泪水湿透了衣襟,却依然滑落,滴在女孩子的娇颜,滴在女孩子的唇边,这是苦涩的泪,是遗憾的泪。
鱼飞他们的突然降临,让云世豪和一众白家族人震撼异常。特别是云世豪,当他看清楚鱼飞的容貌之后,脸上的肌肉忍不住狠狠的抽了抽。如果不是鱼飞今天的出现,他甚至都要把鱼飞给忘了。
看到鱼飞居然抱着白盈盈的尸体痛哭流涕,云世豪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想走上前去制止,可是在感受到鱼飞身旁五人的滔天气势威压之后,他终究没有敢踏出去那一步。
当云世豪看到鱼飞的目光已经变得一片赤红,他的心中充满了忐忑,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身旁明明站着足足八位尊级强者,可是他就是止不住的担忧,仿佛是有种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一般。
鱼飞抱着白盈盈缓缓地站了起来,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女孩子的娇颜上,他的眼里充满了怜惜和悲伤。抱着冰冷的躯体,鱼飞朝着灵珍馆的方向走去,那里有着他和白盈盈最多的记忆,他要带着女孩子到那里好好的看一看。
没有人敢阻拦鱼飞的脚步,包括那些白家人,虽然他们几度蠢蠢欲动,可是碍于鱼飞身旁这些强者身上所散发的超强气势,他们没有一人敢站出来阻挠。
大约走出了二十步,鱼飞的脚下微微地顿了顿。
“所有白家之人,格杀勿论。云世豪,挑断脚筋手筋带来见我。”
他的声音没有任何的感情,然而所有的白家之人都是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因为他们仿佛是听到了来自地狱的声音。
包括云世豪在内,所有的白家人都是用着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鱼飞,他们显然是不明白鱼飞哪里来的自信。要知道就算鱼飞身旁的五人都是尊级强者,可是他们毕竟也才五人呀,反观白家阵营一方,光武尊级强者就足足八人之多,这胜利的天平本该朝着白家人的阵营倾斜呀。然而下一秒中,他们所有人都是不由得长大了嘴巴,仿佛是见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一般。
就在鱼飞的身旁,一位看似平凡无奇的老者突然将身上的气势完全释放,那种滔天的威压让所有的白家人都生不起任何的反抗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