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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宠物天天
    雷电之产生,本是负带不同电荷的云朵相互接触时,所带来的大规模放电现象。
    引雷笞魂鞭,顾名思义,便是将其电量收集汇中,抽向人体之上,阴阳双向电荷会随着鞭条导捆身体,电裂神识,外抽皮肉,内笞神骨。这滋味,可想而知,莫说是二十一下,就是一下,那也是要了命的感觉啊!
    练砂仙子,手脚被绑,跪在绝仙台上。
    台下,仙头攒动,议论纷纷,都是一群来看热闹的闲仙!当然,以朱、收收他们也着急跺脚地立在其中。
    云朵之上,各宫尊神,早已走了大半。尊神们不似小仙们那般没出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这等的凶器刑罚对修为教养不善,还是不观为好!
    圣母没走,侧面立在云端,面相寡淡。(娘娘护短,她在场,量那施刑之人也不敢擅下歹心。)
    子非君帝早已移驾回了凌羽殿。(至于会不会偷偷拿出剪影流光镜来独自观刑,那就不知道了!)
    劢严神尊是司掌刑罚之神,自然负着监刑之责。一副凛然正气,立在云上。
    施刑的凶神,生得虎背熊腰、五大三粗,这哥们儿心却细发的很!瞧瞧神尊,再望望圣母,踮脚看看已走的君上,心中灵境立马透了亮。
    凶神走至练砂背后,抡起笞魂鞭,一鞭一鞭抽在仙子背上。每一鞭下,俱血染仙袍,背上现出一条条的血印子,看的让人揪心!
    练砂双手攥拳,面如白宣,似乎把所有的痛苦都攥进了手里、指甲里,原本脂玉的甲片竟将掌心掐破,生生地攥出血来。
    “练砂,你要受不了,就喊出声来呀.........”以朱在台下感同身受,眼里噙饱了水泪。
    练砂还是不作声,抬起脸来,冲着以朱微微笑意,却看着笑的凄惨,眸笼绛染,以朱疼心!
    这凶神还算人道,二十一鞭俱打在了背上,一鞭紧跟着一鞭,时间不算太长。仗着练砂三千九百年的修为,还好没有昏死过去,但也瘫倒在地上,神识不清,牛蚁不辨!
    以朱、收收和小慈,还有一个刚刚分配到无极宫的仆仙——二牛,四人慌乱的爬上台去,二牛背起练砂,三女仙左右帮扶,一路朝着无极宫跺云飞去。
    刚在一十八天着地,便有小婢仙来报:圣母娘娘传练砂仙子去披香殿领责罚!
    “什么?”以朱拧眉“紫霄宫的责罚还不够吗?!回到家师父她还要再责罚什么?”
    众仙无奈,圣母娘娘乃是这无极宫的主位,她的传诏,谁敢不听。只得背着半昏半睡得练砂直奔了披香殿。
    练砂被扶着跪在披香殿上,满身血污,尘灰色仙袍更是难堪入目!
    圣母娘娘高高在上,岂会不心疼爱徒!
    “练砂,你既已在紫霄宫受了体罚,为师这里便不二次体罚于你了!但你铸下的弥天之错,我不能不问。今先收回你的无极剑小惩大诫,你回去养伤吧!”圣母道。
    练砂无言,颤抖着右手晃出无极剑,剑灵一道光芒飞入圣母头上的发簪之中。
    “以朱,赐你两粒仙丹,小粒的口服,大粒的碾开撒与伤口。你等......退下吧!”圣母摆手叹息。
    以朱欣喜谢恩,将仙丹收于芙蕖花里,扶着练砂退下。
    朱砂轩里一片忙乱!
    兰舟案头的琉璃鱼缸中,豢养着一条乌漆麻黑的小水蛔,七寸身长,跟条水蛇差不多!小水蛔滴溜溜的眼珠子看着屋里的人晃来晃去,打水的,拿毛巾的,端汤药的,扯被褥的......只见三仙子帮趴在床上的那位半死不活的仙子褪去了上衣,露出了血淋淋的后背,用温水擦拭肌肤。
    小水蛔猛地一闭眼,像是反应过来一般:“啊—非礼勿视,非礼勿视!”看来,这是条雄虫子啊!却又见它半眯缝着眼继续偷窥。
    天界的刑罚都是下了咒语的,万不可再以仙力抚愈,只得借丹药慢慢调养。
    练砂趴着昏昏睡去,三仙子收拾妥当也都各自出去了。
    只剩下琉璃缸里的那条雄虫子,眨着眼珠子,直瞪瞪的瞧着床上一动不动的练砂仙子.....
    翌日,练砂在疼痛中醒来,只有头部还可以动一动,其他部位不动都是生疼生疼的!
    练砂理理头绪,掸掸灵境,想想昨天的事情。自己算是捡回了条小命,也莫再去想了!再大的事情,和自己这个蓝袍小仙又有何关呢?!哦,不,自己现在已沦落成灰袍的婢仙了!唉......
    练砂叹息,侧面一边,动动自己的颈椎,以免这样的睡姿落了枕!
    练砂猛地瞧见案头琉璃缸里的那条活物,正直盯盯的瞧着自己。
    练砂疑惑,自己不在家里几日,怎么闺房里多了一条这个东东呀!
    以朱端着铜盆走进房中,来给练砂擦洗手脸。(这小姐姐懒了三千多年,今儿头一回这么勤快!)
    “以朱,你那琉璃缸里养的什么呀?!水蛔吗?”练砂问,伸出双手来享受以朱千年不遇的侍候。
    “对啊!它是我最近刚捕回来的灵兽,它叫天天.......”以朱擦拭着练砂的手心,一点小得意“这名字好听吗?!我取得!”
    “哼哼....嘿嘿.....,灵兽???......你怎么没捕只蚂蚁回来当灵兽呀!”
    “且,你以为灵兽都像师父的蓝凫鸟那样子来当坐骑的呀!”以朱鼓腮嘟嘴:“我的灵兽是我的宠物,陪我聊天陪我玩,就可以啦!”
    “哦........”练砂讪笑:“我还以为你抓它回来养着,是准备养肥了当下酒菜的哩!”
    小水蛔听这话,眼珠子立刻瞪得溜圆!
    “嘿嘿嘿嘿”以朱坏笑“这也是个不错的建议嘛!”
    小水蛔登时气的火冒三丈。
    以朱手晃三色芙蕖花,祭出斩念剑,横剑劈在琉璃缸旁边。
    缸里的活物吓得一阵甩尾,甩出水面几个泡泡来。
    “好啦!你不要再吓唬它啦!”练砂笑:“就它那半两肉,还不够熬个汤的呢!再说了,我可不像你,喜欢吃些虾米虫子的.......”
    “嘻嘻嘻嘻,吓唬它,来逗你开心嘛!”以朱笑言。
    小水蛔顿时气得火窜十丈:妈的,这两个仙姬开玩笑,把老子吓了一大跳!
    以朱将剑端在手上,递向练砂:“砂砂,这剑送给你......嗯,也不是......是还给你!”
    “为什么?!”练砂不解。
    “这剑本来就是你铸的,当时师父赐你无极剑,你怕我失落,便把你自己的斩念剑送给了我,我还为此高兴了两百多年。可如今,师父收回了无极剑,你的剑囊空着,我又不太练剑,那就把斩念剑送还给你吧!”
    练砂笑魇如花,只是脸色有些苍白:“还是你带着它吧!你看我现在的样子,别说是练剑了,就算是下床,估计也得一个月之后了.........”
    “嗯......也是哈!”以朱亦媚笑:“那.......我就先替你再保管一段时日吧!”
    “嗯,有劳了,小仙子!”
    “别客气,小仙子。我去给你端药了,小慈已经热好了!”
    “呜呜呜...........不吃饭先吃药吗?!呜呜呜..........”
    “是滴,师父交待了,这药得饭前喝!嘻嘻!”
    “呜呜........怕苦ing........”
    话说,圣母的药,着实凑效。半个月的时日,练砂便可以下床走走坐坐的了。
    这日,以朱、练砂两仙子,一个坐在床榻上,一个坐在墩椅上,下棋对弈。
    再看这棋盘棋子,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自然不是那附庸风雅的黑白子了,以朱嫌那棋伤脑筋。
    她二仙下的是道德天尊发明的草根五子棋。
    所谓棋盘,便是张画了横竖杠杠的麻织布。
    所谓棋子,便是五颗算盘珠大小的石块,和五颗草条编系的扣扭,总共双方十颗棋。
    汗吧?!......
    想来,是天尊在凡间与些山间樵夫、水上渔夫的娱乐项目吧!太高深了,也没人陪他玩!
    这二仙,玩得倒是起兴,五分钟一盘,脑子都不需要拐弯儿的!
    琉璃缸里的天天,看得也是游来游去,跟着瞎激动!
    以朱时不时食指弯曲敲敲鱼缸,和天天互动一下。
    练砂无语!
    “珠珠,你在哪儿捡来的它呀!长得跟条泥鳅似的!”练砂一脸嫌弃。
    天天立时竖起软体的身躯,横眉立目:你是在嫌本尊丑吗?本尊幻成人形帅炸你的眼!
    “啊?泥鳅?砂砂,它和泥鳅差距很大的!”以朱解释,她自然理解练砂对于她们水下生物的不了解:“我在莲池遇上的它!”
    “莲池?”练砂更疑惑“莲池里竟有.....这等货色?.....不是只有.....你们颜值在线的锦鲤一族吗?!”
    “是啊,我也蛮意外的!那日在末日天坑回来,可能是受那里的阴气所侵,我浑身不舒服,便在莲池打坐涤水,冲洗了十多遍的灵境台,终于清醒正常些了!后来,我低头时便发现了它。”以朱嗤笑:“它很聪明的,最初我给它取名叫‘小黑’,它摇着脑袋不愿意,我又给它取名叫‘阿虫’,它还是一脸委屈的不愿意,后来,我给它取名叫‘天天’,并且告诉它是天天开心的意思,它才勉强同意了呢!”
    “哇,这么挑剔的小黑虫子呀!”练砂挑衅的看着鱼缸。
    小水蛔一脸怒视:请别叫我虫——子——!!!
    “好啦!别惹乎它了,我们出去走走吧!”以朱言:“今天阳光超好的!”
    “好啊!”
    练砂早已发了霉的灵境台,也该出去晒晒太阳了!
    凡间,曾有这样的一则寓言故事,名字叫《太阳周周》。说的是:
    有七个人睡大通铺。第一天,有一个人睡醒了,我们就叫他周一吧!周一看见天气晴朗,太阳升的高高的,洒下明媚又舒服的阳光在人间,自己站在太阳下,温暖又和煦,心情甚是大好。他觉得,太阳是他发现的,太阳是属于他的!于是,他很开心!
    可到了第二天,又有一个人睡醒了,就叫周二吧!周二也看见了天气晴朗,太阳高高,阳光明媚,他也甚是欣喜若狂,觉得,太阳是他发现的,太阳是属于他的!
    这下难办了!因为第三天,周三也醒了,他也看见了如上所述的!
    紧接着后来,周四,周五,周六,周日,(啊呸,是周天)都醒了,都看见了太阳,都觉得太阳是自己发现的,是应该属于自己的!
    这麻烦了,七个人为争夺太阳吵了起来,七个人背后的十二个时辰,二十四个小时,一千四百四十分钟,外加八万六千四百秒,统统加入了战团,吵得不可开交.......
    这时“罪魁祸首”的太阳星君,懒洋洋的挂在天上,耸肩耻笑:“娘了个熊的,吃饱了撑的,老子谁也不属于,老子是全人类的,想一个人占有老子,活腻歪了丫的!”
    太阳星君确是无私的,他是属于全人类的,不,是全六界十合的!也不对,因为冥界和魔界是没有太阳光照的。冥界,是不需要!魔界,是想要得不到!
    于是乎,天界八卦传闻,有位尊神大人,和魔界颇有渊缘!意图想要种出个太阳送给魔界,以免他们再为争夺太阳光照而发动争战侵略天界辖地!
    只是,梦想很丰满,现实较骨感。太阳星君乃盘古大帝的眼睛所化,不是想种就能种出来的,你当唱儿歌呢!
    这位尊神大人毫不气馁,还借了道德天尊的芭蕉大蒲扇,煽火炼炉,培育太阳星胎。结果功力过猛,炉体侧翻,差点把他那一层天烧个大窟窿。东华君帝震怒,你丫得再把我三十六层天烧干净了怎么办!停工,住手,哪凉快哪歇着去!此事不了了之!
    而这位,异想天开种太阳的尊神永载史册,引无数风流人物竞折腰!
    可他竟然是,天上地下只有第一无有第二,美到地老天荒的绝色男神仙——沌元神君!
    众多女仙为此疼碎了心肝!
    两位仙子,一遍沐浴着阳光,猫步莲花的散着心,一边调侃各宫,戏说八卦头条。
    不知不觉,竟走到了无极宫大门口。
    这若再迈出大门去,虽说还是一十八层天,却也属于国道高速了。
    练砂犹豫了。
    自受刑罚降为尘灰婢仙以来,她一直都呆在自己的朱砂轩里,偶尔去师父的披香殿走走,所见的都是自己的同门仙僚,有师父高高在上的坐镇,并没有人对她现在的身份存有半点轻视之意。可若出了这无极宫,遇上其他宫殿的门人,他们又会如何看待自己呢?!又是否会有讥讽、嘲笑的呢?!
    练砂心里竟生出些紧张来。
    以朱在旁边自是懂得闺蜜姐妹的心情:“没关系,我陪着你!总是要迈出这一道门去的!早一天,晚一天,都一样!”
    练砂似乎受了鼓舞,是呀!若想再由尘灰婢仙升为水蓝仙姬,至少也得一千多年,我总不能这一千多年,都猫在无极宫里啊!总是要走出去的,等伤势痊愈了,还想飞去灵山,探望一下我那许久未见的大青石呢!
    两仙子对视而笑,轻步出得无极宫门。
    什么叫狭路相逢?什么叫冤家路窄?
    便是此时了!
    对面飘过一水儿的蓝色仙袍,襦裙散花,衣袂系香,真真是仙女出街呀!
    看见打头的那两位仙姬,练砂扭头便要往门里跨。
    “哎吆......这是谁啊?这不是无极宫的练砂仙子吗?!”
    后面传来瞳卢宫闻茳仙子阴阳怪气的吆喝声!
    这闻茳仙子最近了不得!
    自练砂受刑罚以来,便从没去过阖禾塾、天机馆,闻茳仙子少了这个与她媲美斗妍的劲敌之后,独领课业风骚!真正的是,小母牛不下崽——牛逼坏了!
    今日看见身着尘灰仙袍的练砂,她心下敞快:报仇的机会来了,非要狠踏你几脚,方解我心头的郁闷!
    “练砂仙子,不在闺阁中静心养伤,潜心悔过的,这是要干嘛去呀?!”闻茳走近以朱、练砂身旁,特地转了一圈,手抚着练砂尘灰色衣襟嘲弄的道言。
    以朱一把打开她的手,“要你管,让开,好狗不挡道!别耽误我们的事!”
    闻茳不怒反笑,笑得甚是轻薄:“我就不让,一个尘灰婢仙,能有什么要紧事啊!说来听听!”
    “你.......”以朱气愤,这株可恶的茳蓠草,本仙子早晚将你铡了、和馅儿、包饺子,哼!”
    “闻茳,我告诉你,你不要以为我们无极宫受了点小小的责罚,便可以让你们瞳卢宫的踩到头上去作祟,你神气什么.......”以朱恼怒,准备扩展火势。
    “好了,以朱,我们回去吧!”练砂岂会不知以朱的想法。
    可那闻茳也不是吃素的:“你这条小鲤鱼少在这里卖弄言辞搬弄是非,我说的是练砂小仙,关我们两天两宫何事!“
    “你欺辱练砂,就是在欺辱我们无极宫!”
    “你胡说,你这恶妇,竟敢诬蔑我!”
    “你....你竟然叫我......你.....你这荡妇!”
    “你.........”
    “你.........”
    果然是骂人没好口的!
    两仙子互撕互骂,掐架开始。
    无奈ing,惨白面儿的练砂,桃花面儿的息闺,只得卷入劝架。
    “咳....咳....咳....都干什么呢?!这大好的天儿里,搁这儿添堵啊!”
    远处,几声重咳,几仙子都住了手,循声望去。
    只见一白袍仙人,瘦骨嶙峋,脑袋象颗枣核一般的嵌在肩上,皱眉怒眼,五官都挤到了一块去。
    正是太清宫紫阳府的子砚仙君.
    众仙子回身弓背道:“子砚仙君,请了!”
    子砚晃荡着小身板,溜达着走近:“以朱,让你们给天尊送去的梅子酿,怎么还没到啊!天尊问了好几遍了哈!”
    以朱笑言:“马上到,马上到,这不是遇上挡路狗了嘛!”
    闻茳怒目,却也不敢多言,子砚仙君虽不难说话,但天尊那老头,性情古怪,看似平易近人,可若招了他的晦气,给双小鞋穿,也不好受。毕竟他讲的课业,自己还没结呢!
    “好啦,好啦!都该干嘛的干嘛去吧!这上下班的高峰期,不怕交通堵塞了呀!”子砚仙君摇头拂袖离去。
    以朱得意,扶着练砂,打闻茳身旁过,还故意碰撞了一下,以作示威。
    闻茳气炸心肺,竟有些不顾及场合的口不择言:“都说这任的子非君帝甚是妄为,练砂这等的弑君大罪,竟然还能苟活!比起东华君上,他真是太懦弱........”
    “师姐!”息闺在一旁马上制止“你疯啦,妄议玷辱尊神是要遭天谴的!”
    闻茳愤愤无言,摔袖子走了......
    不远处,有圣白仙姿,影影绰绰,闻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