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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一小时后,警笛大作,辖区派出所民警接到电话报案迅速赶到,兽医站的大铁门被敲得砰砰响,高飞、炮子、二吆子扔下老枪,翻墙而逃,兽医站后面就是大山,山上是行人罕至的茂密森林。因为前几天刚下过雨,民警随着脚印一路追踪,高飞开枪射击,追踪被迫中止,中止的原因主要是因为民警都没带枪——很多警察一生中都未开过一次枪。
    辖区派出所民警向上级汇报,上级领导火速派出当地武警支队前来支援,他们组成四个搜捕分队,牵着警犬,全面搜山追击,陈医生也自告奋勇加入了搜捕队伍。
    高飞、炮子、二吆子,在山林里慌不择路地奔逃,他们刚一停下来喘口气,就听到山下警犬的叫声。三人惊慌失措继续逃命,前面出现一条小溪,高飞建议顺着溪流向上跑,这样可以让追踪的警犬失去嗅源,也使得警察找不到脚印。
    溪水的源头是一个池塘,池塘边有一些野坟,野坟上长着未开放的菊花。坟应该是多年前的模样,只是小了一点。他们三人气喘吁吁,坐在坟头上休息。此时,已经听不到警犬的叫声,三人惊魂未定,却又各怀鬼胎。
    二吆子走在池塘边,用手捧着水喝。
    高飞拍拍炮子的背包,悄悄地对他说:“小心二吆子!”
    炮子面无表情,装作没听见,他折断一根树枝做拐杖,说:“走吧,咱得翻过这座山。”
    炮子在前,高飞在中间,二吆子在最后,三人专走羊肠小道,跋山涉水,崎岖而行。
    高飞故意把手枪别在后腰上,诱惑一个人偷东西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东西放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二吆子只需一伸手,就可以把枪弄到。然而他不为所动,在攀登一块大石头的时候,高飞后腰上的手枪掉在了地上,正好掉在二吆子的脚下。
    二吆子把枪捡起来,拿在手上。
    高飞厉声喝问:“二吆子,你想干什么?”
    炮子也回头看着二吆子。
    二吆子终于下定决心,枪口对着炮子,他冷笑一声,说:“把钱给我!”
    炮子说:“你冷静点,我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吗?”
    二吆子说:“以前,你逼我杀人,现在,你别逼我杀了你,把背包扔过来。”
    高飞弯腰捡起两块石头。
    二吆子说:“别动。”
    高飞说:“你开枪啊。”
    二吆子扣动扳机,脸色一变——他发现枪里已经没有子弹。
    高飞拿着两块石头,炮子握紧手中粗壮的树枝,两人向二吆子扑过去,二吆子转身就跑,却跑到一个山崖边上。高飞举起石头,炮子举着树枝,步步逼近。二吆子一边求饶一边后退,他脚下一滑,从悬崖上失足跌落,一会儿,下面传来重物从高处落地时发出的沉闷的声音。
    高飞对炮子说:“放心,我对你的钱没兴趣,咱俩一块逃出这深山,就各奔东西,我去找大拇哥和丁不四,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炮子说:“好。”
    当天晚上,他们在一个山洞里宿营。
    森林的夜晚十分安静,只有几声鹧鸪的叫声,四处森然,令人压抑。
    藤蔓植物挂满大树,那些古老的大树有着古老的哀愁,蛛网密集,树林安静的时候,风歇息在树叶上。借着月光,高飞发现了一个捕捉野猪的陷阱,旁边立着木质的警示牌,半夜里,高飞假装撒尿,偷偷把警示牌扔到了草丛里。陷阱旁有一株李子树,果实累累,高飞摘了几个李子,放在陷阱上,然后回到山洞。炮子躺在山洞里的篝火旁,他也是彻夜未眠,时刻保持警惕。
    第二天,两人离开山洞,高飞装作脚崴了,故意走在后面。
    高飞说:“那边地上有几个李子,你不饿啊,咱俩可是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
    炮子去捡李子,结果掉进了陷阱,他大声呼救。
    陷阱很深,像一个井,高飞蹲在洞口,对炮子喊道:“我去找根树枝,把你拽上来。”
    炮子说:“快去,快救我。”
    一会儿,高飞回来了,他对炮子说:“没有树枝,只找到一块大石头。”
    炮子苦苦求饶,他把背包扔上去,求高飞饶他一命。
    高飞恶狠狠地将石头砸下去,正好砸在炮子的头上,炮子闷哼一声,躺在井底,一动不动。
    中午时分,高飞走出深山,走到盘山公路上,他拦了一辆手扶拖拉机,打开背包一看,里面竟然不是钱,而是树叶——原来钱已经被炮子调包了。
    炮子并没有死,他当时被石头砸得眼冒金光,只觉得天旋地转,他索性躺在那里装死。等到高飞走了,炮子用腰带卡在陷阱内的墙壁上挖了几个小坑,他用脚踩着那些坑,像攀岩那样爬出了陷阱。
    后来,炮子隐姓埋名,利用这些钱东山再起,成为了一个传销组织的头目。
    前传:罪全书 【第七卷 终极决战】
    前传:罪全书 第二十五章 传销恶魔
    在莱阳市,每到早晨6点和下午6点,街头巷尾、广场、公园,以及河边的空地上,都有一大群人,像赶集一样,然而不买东西,也不卖东西。他们无所事事,游手好闲,为什么像幽灵似的汇聚在一起呢?首先,为了堵塞交通,然后为了让人感到恐怖。
    这恐怖画面是在白天出现的。
    这是些什么人?
    一群整天吃白菜的人。
    一群混迹于城乡结合部的人。
    一个所有成员都睡地铺的集体。
    一个不敢对亲人说出自己真实职业的组织。
    这些人数以万计,他们坚信自己将在几年后成为“百万富翁”。
    因为人太多了,这些百万富翁每天早晨都排队上厕所,每天最主要的工作就是打电话。一条破旧的巷子口有个电话亭,一个男人,穿着皱巴巴的西装,还系着条猩红的领带,他打了三个电话。
    一、“喂,二舅吗,我现在开了家广告公司,你以前不是干过司机吗,来给我开车吧,每月3000元,包吃住……我能亏待你吗……对,驾驶证来到这里再办吧……喂,你别挂电话,等等,我不是在干传销……喂,喂……”
    二、“姑父,您老身体怎么样,打电话给你问个好,我做老板了,开了家网络公司……你来入股吧,就是投资……不懂网络没关系,我刚开始也不懂啊……脱不开身,那就把家里的牛卖了,想赚大钱就做出点牺牲啊……好,那再说吧。”
    三、“石头,是我……你忘了啊,以前咱在一个工地上,我是电工组的……是啊,好几年没联系了,我现在做房地产呢,圈了一块地……对,哈哈,我现在就是包工头……难听,还是叫我王老板吧,你在家干建筑能挣多少钱啊……来帮我吧,每月不少于3000……好,你到了车站我去接你,就这么说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