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辣的日光很快就晒干了湿泞的土地。她昏沉沉地感觉到自己全身非常之闷热,但却不似先前的蒸笼里的小笼包,而似一块在烤箱里的匹萨。对,就是这个香喷喷的味道!味道?
这个想法令她慌忙觉醒——这里哪来的烤匹萨啊?难道这烤得香香的味道是……糟了!
轩凝雨试着爬起来,可是身上却犹如压了好几条二十斤被子那样重完全发不出一丝力气。
“啊——我又遇难了……”她悲惨地叹道。
看来只能用老办法了。
老办法?没错,就是那个把她折腾个半死,现在又让她陷于不能动的状态的“落雨术”。
哎!天空再次“隆隆”地打起雷鼓,但是事情的发生往往是难以预计的。老天爷大概是生气的缘故(一连叫他下了三次雨),这次雨下得比先前两次要整整大上好几倍,就这样她又遇上了一场劫难。
大雨侵湿了大地,尤其是以轩凝雨那片为中心的土地更是湿得厉害,就好像是变成了沼泽一般。
就这样她渐渐陷了下去。虽然她拼命地用力挣扎,但是现在已经变成陷在了沼泽中了嘛!所以她越是挣扎也就陷得越快。
“命不久已”、“了结余生”、“就此终了”——这是她目前脑海中唯一出现的词藻。
本来她认为自己不能动是因为身上潮湿的泥土被太阳烘烤干的缘故,因此只要把干了东西变湿的话,自己也就可以从身上减负变得可以活动了,可是她却没能考虑到自己法术发动后的结果。
现在的她真是后悔万分:我实在太想当然,太天真了。不过这也得等能活下来再说。
突然她想起了“飞云术”,为了能活下去她决定赌命于此。
于是她施展了这个法术,幸而她这次成功了。
轩凝雨从未有过这样的快感——身体轻盈地像空气一样,空气中的风带动着她畅快地流动,忽高、忽低、忽左、忽右,或是飞入云端,或是潜入丛林,先前的种种遭难被她随着飞跃而忘却。
但是毕竟好运还是会与之擦肩而过的。
先者,她光顾着飞的乐趣,却不知道怎么控制飞的方向,所以只能跟着飞吹而动,这也就意味着她如今只是跟着风在瞎飞,而且风是不知道会吹向哪儿的!如此一来,待她发现自己已经不知道身处何处时,惊慌得不知所以然。再者,她不知道怎么降落啊!风不停,她也就别想自己停下来。怎么办?
这时在她面前突然出现了一道巨型的门——门是云般无瑕的颜色,上面印刻着一个天使怀抱着一个婴儿。看着这个婴儿她怎么都觉得似曾相识,就是一时间未能联想起这到底长得像谁的脸庞。
而这个门的感觉同以前地界通道开启时一样,散发出了阵阵的不祥之气,然而却又带有温和的亲切感。
门缓缓打开了,发出“嘎嘎——”难听的巨响声。
就如以前进入地界时相同,她又一次头脑“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
一个身高1米85左右的高大男子向一位白胡子拖地的老者愤怒的喊叫着:“为什么要让统治天界的梦、幻、圣三大天使同时离开天界,天使总长!”他的吼声响彻天际。
……
这是什么意思?梦、幻、圣三大天使不就是雪儿、星剑跟宇冰晶嘛!这个人是谁?我在哪儿?轩凝雨迷茫地看着眼前的情景。
她走上前去,想要拉拉说话的男子,可是手却穿透了他的身子——怪了?难道自己现在是灵魂出鞘?那怎么可能!开玩笑吧……大概。不,这或许是在发梦。
因此她照常理的用手捏捏自己的脸。手指间传出温热的感觉,脸部也有微微的痛楚感。呀,看己并没有在发昏做梦,但是为什么……
一时半刻轩凝雨无法理解现状,她觉得非常奇怪。那她到底奇怪些什么呢?
在轩凝雨看来:第一点,如果自己在做梦的话,那么自己对于热度也好,痛觉也好,本应是不会有反应的。这就怪了——为何自己在触碰后既觉着热,也感着痛呢?首先就不太会是在做梦了。但是,如果不是在做梦,那为什么自己现在还未能梦醒呢?明明已经很用力的在捏了(她的脸痛得凸起了一个小红包)。难以理解!
第二点,若是灵魂出鞘,那就更奇怪了。自己只跟星剑学过灵魂制钉术而已,怎么可能有能力做什么,或施什么法术让自己的灵魂与肉体分离呢?难以理解!
第三点,要是既不是在做梦,也并非是灵魂出鞘,那会不会是自己变成了透明人?她走到那名男子的面前,向他做做鬼脸,但并无反应。怪哉啊!即使自己变成了透明人,那也应该存在实体啊!那该怎么解释自已可以穿透那个男子的身体呢?难以理解!
第四点,莫非是她死了不成?那也不会啊!因为自己的手可是热的呀!难以理解!
……
白胡子的老者呵呵地笑着,弯起了眉毛,“炎,你别这么急躁嘛!请注意下大天使的形象。”
“天使总长现在不是讨论大天使形象的问题的时候吧!”男子的声音依旧高亢,“请您务必给属下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个嘛……”白胡子的老者顿了顿,喘了几口气说,“炎啊,圣女巫是需要强有力的保护的,所以没有比天界最强的那三位更合适的了。而且,这也是他们自己主动请命的嘛!”
男子根本没有听进老者的解释,强硬地说:“那谁来管理天界的突发状况!”
面对他的责问,老者依旧泰然的模样。突然他微闭的眼睛像是看到什么惊世的绝景一般,放射出光芒。他的手颤抖着向轩凝雨伸了过来。
本能的,她吓着向后倒退了几步。
老者却跟着她的脚步向前走去,迅速地拉住了她的手。
接下来……
那名被称为“炎”的男子,眼中出现了这么一副情景:天使总长的手像是抓住了什么,随着他用力的方向拉拖,一只小手慢慢显出,接着再是手臂……慢慢地,他从空白处拉出了一名少女。只是——那名少女衣衫褴褛、蓬头垢面、面容惨白、两眼无光……——应该没有比这样的第一次接触更糟糕的情况了吧。
于是男子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说了这么一句:“天使总长,这乞丐哪里来的?”
“乞丐?”轩凝雨吃力地回头甩了一眼,“你是在说我吗?”
“不是说你,我说谁啊?”他完全不知道客气。
她诧异了,有生以来还没人这么没礼貌地称呼过她呢!虽说自己的确是历经了几场“浩劫”,但也不能——诶?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能被人看见的这个事实,惊喜地问:“你看得到我?”
“当然!那么大个‘脏物’杵在眼前能看不见吗!”
听着炎这样的发言,白胡子的老者渐渐“化为了白灰”,他沉寂了——这个不领市面的小子,真是活腻了啊……
但似乎轩凝雨她并没把“脏物”一词往心里去,高兴得手舞足蹈。幸好自己没死啊!
“天使总长,您能不能让那个疯子停下来!”
老者笑了,但却狠狠地皱起了眉头,甚至皱得把它们连在了一块儿。他上下音律不齐,连发着颤音讲道:“大天使炎,你的瞳孔坏了吗?为什么只看到她的外表,看不到她的内在?”
炎惊奇地眨了眨眼,“我不知道您居然有窥视女体这种不道德的爱好!”
“什么?真亏你想得出来!”天使总长又气又悲。
轩凝雨忽然对着他捧腹大笑,乐得面部抽筋,“老先生,您别说了!再下去,我要笑死了。”
原来她在高兴的同时,还时刻注意着他们的谈话。
老者不语了。其实是不知该对那个“愣头青”说什么好。
“我大概已经了解到底是什么情况了。老先生,您是不是就是现在代管天界的大天使长佛修罗?”她出奇清晰的了解到了现在的状况,当然对于天界的种种是和雪儿没事“谈山海经”谈来的。
听他这么一说,他更觉着“她绝对错不了是她的了”!
她走到了炎的跟前,吊着眼皮,咳嗽了下,润了润喉咙,用严肃的口吻说:“你是大天使炎吧!实在抱歉,我的名字叫轩凝雨,星剑、宇冰晶和雪儿说我好像是天界的什么圣女巫的样子。以后还请多指教啊!”
“诶……”此人一声长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