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特曼的心中砰砰乱跳,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梅瑟身上的衣服自然而然的滑落,露出娇媚洁白的身段,她舞动着右手,轻轻抚摸着费特曼的脖颈、后背、前胸。
她脸上挂着天使般纯洁温暖的笑容,嘴角间扬起的弧度自信而骄傲。
是的,一个女人如果能混到这份上,就算是自己当着追求者的面和别人弄来弄去,这个追求者依然不离不弃,趴在自己的脚边请她不要抛弃自己。那么无论如何,这个女人都有能够骄傲的资本。
梅瑟感觉到费特曼的身体在哆嗦,感觉到他紧张的呼吸都快停止了,如此一来,她笑的就更开心了。
她的手肆无忌惮的在费特曼的身上滑来滑去,她的笑声中的声线也开始变了,从刚开始那种温柔入水的声音,变得尖细,阴森。
“死胖子,你知道吗?我就喜欢看你们这些男人露出这个表情?尤其是你们地球的男人?”|
她挑起费特曼的下巴,对着他吐了一口气。
费特曼已经痴迷了,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听到了什么。
梅瑟更加的肆无忌惮,她一边狂笑着一边抓住费特曼的脖子,“哈哈哈哈,死胖子,我不止跟瓦德星的男人们交冉,也和你们地球上的许多男人欢快畅爽。
西蒙斯、赫尔曼,这些黑帮中的头子,联合军中的高位、基地内的主事,就连整个参谋处也有一半功劳是我用女人天生的本事一点一点挣来的。”
梅瑟越说越开心,越说越畅快。她这辈子从来都没有觉得仅仅是说话都能让她的内心如此舒服。
费特曼没有吭声,他想要欺骗自己去相信这个女人。可惜,已经骗不下去了。
人在痛苦的时候,大脑会异常的清醒。他们会本能的毫无遮拦的选择让自己减轻痛苦、解脱深渊的方向和办法,所以,往往会有很多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明知前方都是虚幻,明知道那里有可能是地狱,他还是义无反顾的跳了下去。
人在痛苦的时候,头脑会异常清醒。越痛苦,越清醒。
梅瑟的声音一个音节也没遗漏的钻进了自己的耳朵里,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在被这些刀子般的话语撕扯、搅乱、碾压、切碎。
脸庞上传来了一股股温暖湿润的触感,就像是在自己很小的时候,自己在母亲的怀抱中感受到的温暖的亲吻。
梅瑟一边狂笑着一边亲吻着费特曼的脸颊。她骑在费特曼的身上,双手不停的在他身上游动。
身下的这个男人让她感到恶心,让她感到反胃,但是,她的内心却是很爽,从来没有过的爽!
她不停的说着自己光荣的过去,有过多少个男人,有过多少次交集;在什么地方做过,和几个人一起做过。
她越说越兴奋,越说越开心,说的自己都已经身临其境,仿佛在自己身下的并不是地球上一个臭烘烘的丑八怪,而是瓦德星球上高大俊美的瓦德王子。
费特曼的心里在滴血,不,是在流血,在淌血,在噴血!他听到自己的那颗真诚的心破碎的声音,看到自己的真心像一坨屎一般被践踏在粪堆里。
大概,我就只佩拥有这一种结局吧!
费特曼长长叹了一口气,绝望与黑暗占据了他的眼睛,占据了他的内心,他沉浸在漫无边境、茫茫无际的死灰之中,飘荡在无休无止无穷无尽的黑暗里。
这个时候,什么痛苦,什么悲伤,已经无所谓了。
梅瑟骑在他身上,她亲吻着费特曼的脖子。从这个胖子身上传来的臭味让她想吐,但是,她很兴奋。她从来没有跟这么丑这么恶心的人在一起这么近过。
“你真是一头死肥猪,真想不到是谁能生下来你这样的货色?”
是谁呢?到底是谁呢?
是谁强把我带到这个世上?把我带到这个黑暗的、痛苦的、悲伤没有尽头的世界上!
胸前的温暖让费特曼想起了自己的母亲,那个被人唾弃,被人辱骂,被人围殴的母亲。那个为了把自己生下来,挖草根、啃树皮、偷食物的母亲。
胖子?肥猪?呲种?废物?
他与他母亲有着同样肥胖的惹人嫌的身躯,有着同样的一听就会心痛的外号,有着同样的无人过问的人生。
她原本也是一个懦弱的、胆小的、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女人,但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这个废物!她居然在深夜无人之际走到荒林之中去啃树皮,走到漫野地里去挖草根。
她居然为了自己拿起了刀,做起了抢匪。
费特曼再也忍不住了,他抱着头痛哭起来,他的哭声穿透云霄、穿透云层、穿透了这无边无尽的黑暗,传入到过去死去的肥猪般的母亲耳朵里。
“孩子,我把能给你的一切都给了你,我把所有能给你的都给了你。你一定要活下去!做不了英雄,就做个平民。做不了男子汉,就做个小人物。哪怕做不了平民做不了老百姓,就算是变成一个乞丐也要活下去!
没有人陪你玩,你就孤单的活下去。没有人在你身边,你就寂寞的活下去。没有人懂你知你,没有人疼你爱你,你就一个人孤独的活下去。
孩子,我把所有能给你的,全都给了你。我的未来,我的幸福,以及我的命!
你一定要活下去!活下去,找到真正爱你的人,接受你的人。”
梅瑟骑在费特曼身上,一边亲吻着他的身体,一边不停的叫喊、不停的诉说。
她眉飞色舞、兴奋异常的描述自己光彩的过去,然后,双手伸向了费特曼的腰带。
突然,一只粗壮有力的大手组拦住了她。
梅瑟心中一惊,她的口中还在说着自己是如何凭一张嘴一条舌头,让原参谋处的领导跪拜在他的膝下,这时,她突然发现,费特曼居然按住了自己的双手。
她以为这只是费特曼不经意间的动作,又或者是这个死胖子太紧张了。她一边笑骂着,一边去拉那只手。
哪知,她根本就拉不动。她再次吃了一惊,一股不祥的预感在心中腾腾升起。
他看见费特曼的脸上挂着一种笑容,这种笑容她从来没见过。既不是畅爽已极后满足的眯笑,也不是花苞正开脸红含羞的耻笑。
这是一种自信的微笑,一种在死亡的边缘挣扎过后、在生死的轮回游走之后、在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重新站起来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