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汪洋心里正纠结着,看见聂如今风风火火的赶过来,再加上这个二十四分贝的声音,聋子都能给引起注意。
钟汪洋擦着脸上的水,问她:“你怎么了?”
聂如今叹了几叹,喝了两口茶,讲述了她的这段血泪史。
半个小时前,聂如今穿着八公分的高跟鞋咵咵咵的走出去,刚出去转了两个弯,就看见一个落魄兮兮的少年,说实话在这里出现的绝对都不是落魄少年,一个个都是专门研究伤春悲秋三百年的诗人,还是极其有风骨的诗人。
聂如今慈爱心大发,准备过去美女开导英雄一番,于是就走过去,将声音变的柔和一点儿:“你怎么了?心情不好?”
那个男子没有抬头,将脑袋埋在臂弯里,应该是喝了酒,声音特别嘶哑,他低低开口:“没有,就是在这里清醒清醒。”
这声音诈一听有些耳熟,不过因为太嘶哑也分辨不清楚,聂如今也没往心里去,便挨着他坐下:“你是个诗人吧?”
“阿?”他愣了一愣,随即又说:“阿。”
两个“阿”字声调不同,聂如今自然而然的觉得他承认了,说实话,以前听人说这里特别多是文人墨客聚集地她还不大信,没想到出门就捡到了一个,因为这里价格不高,环境优雅,最适合那些极有风骨却经济条件跟不上的诗人了。
聂如今说:“那你们这些诗人的境界一定很高吧,心胸也肯定很广,然后见识肯定也多,肯定是走过名川大山的,我看见书里面都是这么说的。”
男子又是一愣,似乎觉得这个突然搭讪的姑娘很有意思,干咳了下嗓子,说道:“也没有,不过去过很多地方是真的,我很喜欢拉菲尔,你呢?”
拉菲尔?这下让钟汪洋愣了,就是她历史和美术学习成绩在差,也知道拉菲尔在欧洲文艺复兴的时候扮演的角色是画家,难不成后来转行当上诗人了?还是后来又有一个杰出的诗人也叫拉菲尔,啧啧啧,真是毕业这么些年,对于当年的诗词歌赋真是一窍不通了。
在心里想了想,聂如今谨慎开口:“是了……我也挺喜欢拉菲尔的……那孙……哦,不,那老小子……呸,看我说什么呢,那位伟大的诗人真不错。”
男子缓了缓,诧异开口:“这位小姐说话真幽默。”
聂如今摆手:“哪能阿,这不是实话实说吗?我有一姐妹特喜欢七言绝句,我觉得她有一句造的挺好的,叫什么气势凌云魄入骨,三千城管可吞吴,哈哈哈……特好笑吧,哎我给你说,她写过不少这样的,你说是不是特别有才阿?”
这次,男子没有立即回复,不知道在做了多少次心里建设之后,才慢吞吞问道:“你那个朋友,是不是叫钟汪洋?”
“啪嗒”聂如今手里的手机直接砸到了地上。
然后她就看见了那张脸,那张让她深痛恶绝的脸,让她做梦都想掐死的脸,聂如今手紧紧握在袖子里,运气了足足三十秒,才咬牙切齿吐出俩字:“林苏!”
林苏揉了揉脑袋,懒洋洋的扭脖子的看她:“我就知道,像这种地方很难混进来学渣,然后听声音还是个女的,我就知道除了你,没二人了,毕竟这么蠢的人史上少有。”
聂如今维持半天零半小时的书女形象再也保持不了,破口大骂:“林苏,你这个不是东西的小白脸。”
原本以为林苏会反击,不料他出乎意料的没讽刺她,反而拍了拍身边的空地:“陪我坐会儿。”
聂如今看他已经知错,本着宽宏大量的心态,就没有和他计较,坐在了他的身旁,不过语气依旧不善:“哼,别以为这样我就可以原谅你。”
林苏笑笑,伸手揽过她的肩膀,将下巴磕在她的脑袋,语气不容反驳:“你今天来这里是为了勾男人的?”
聂如今觉得这个时候在不济也要反抗一番,但是反抗挣扎了半晌,硬是不能脱身,只能冷哼:“管你什么事?”
说实话,这样的情况本应该恨愤怒,但是她心里却丝丝有些甜意,这种感觉让她琢磨不透,啧啧,看来林苏小白脸还是有些好处的,知道她站的累了。
林苏扣着她肩膀的手忽然用力:“那你看看我怎么样?符合不符合你这个要求?”
聂如今不屑:“林苏,看你心情不好,姑奶奶这还是可怜可怜陪你说说话,开导开导你,但是这只能说明姐的心地好,憋吃饱了撑得多管闲事。”
林苏大怒:“你有没有脑子?在外面乱和男人搭讪?你了解对方吗?你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吗?今天还好是我,万一是个坏人怎么办?你老大不小了,怎么脑子还是这么蠢?而且蠢的没药救!”
聂如今不甘示弱:“林苏,我现在怎么样和你有半毛钱关系?姑奶奶乐意,别说今天是搭个汕,就是来了兴致发生个一夜情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怎么着,难不成姐姐还要一一给你报告?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林苏语气阴冷:“你在说一遍?”
聂如今冷笑:“我在说八遍都没问题,关你屁事?和你有毛关系……唔……混蛋……”
滔滔不绝的东西被一个软软凉凉的东西堵上,不薄不厚像及了棉花糖,其中还夹杂着酒气,聂如今愣了足足一分钟才反应了过来,用力把她推开,一边擦嘴:“你找死阿?!”
话音未落,整个人又被林苏一把抵在一旁的树上,一只手挡在她的右边,另一只手随意摸了摸嘴唇,挑眉说:“你能怎么样?”
聂如今简直被气炸了肺!在心里咆哮!阿!我的初吻阿!我今年的初吻没了!这个混蛋贱人!这个该死的小白脸!这个杀千刀的!
越想越气,聂如今一把嗷嗷扑了过去:“林苏!你这个贱人!我杀!”
林苏灵巧的躲到了一旁,却被她抓住了领子,使劲一拉,领口上就掉了两颗口子,林苏脸上阴晴不定,意味深长的说:“你……想干什么?”
聂如今忍着差点控制不住的拳头,深呼吸了三分钟,才一把放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