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挖肉虽痛,但是也是为了保住你这条腿,虽然如今肉挖掉了有碍美观,届时我们回去以后向师傅讨要一些白骨生肉的丹药,如此便能够恢复如初了,可是如果你现在连这点疼痛也无法忍耐的话,那么届时,废掉的是整整一条腿,这天底下可还没有断肢再生的丹药。”
宋孤峰也知道林安然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但是大抵还是有些犹豫,毕竟挖肉之痛可不比寻常。
白莺莺一听林安然说,如果不挖肉就要断肢,心下着急,脾气便也就急了起来,道:“宋孤峰,你这婆婆妈妈的,若是再拖延下去,你这腿还要不要了,男子汉大丈夫的,这点痛都忍不了吗?”
若说方才宋孤峰还会犹豫,如今白莺莺如此这般说话了,他又怎么可能会在自己喜欢的女孩子面前当一个缩头乌龟,也正是白莺莺这番话,彻底刺激了他男子汉的自尊心,反正横竖都需要一刀,还不如在白莺莺的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
“行,师弟,我听你的,不就是一点点痛嘛,师兄受的住!”宋孤峰这样一说,林安然便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再劝说宋孤峰了,于是很快就从纳戒里拿出了解毒丹以及一把锋利的匕首。
其实,若是换作李淳风出手,必然是不需要挖肉的,李淳风本就带了各种的丹药,恰好也有这方面的药物。
可是,宋孤峰为人心胸狭隘,方才还想要借助藤蔓之手除掉自己,所以李淳风又怎么可能会去帮他,自然是当作不知道这么一回事,冷眼旁观。
林安然在边上生了火,如今正将那匕首放在火上烤,用以消毒。
“师妹,你先转过身去,待会场面大抵太过血腥,你还是不要看的好。”林安然嘱咐白莺莺道。
白莺莺想着也是这个理,于是转过了身去,靠在了石壁上,闭目养神,恢复刚刚在战斗中消耗掉的灵力。
李淳风在一旁默默看着,林安然一个人大抵是不好操作,便对李淳风说道:“小兄弟,你看待会能不能帮我个忙,若是我师兄他疼痛难忍时,你帮忙按着一点,不让他乱动,省的我不小心会割伤了别处。”
对于这种按着别人方便下手的活,李淳风自然是乐意的,但是宋孤峰好像并不乐意。
“走开,老子就算是疼死也绝对不会哼一声,老子才不要这种人来碰老子。”宋孤峰只要一看到李淳风就不高兴,特别是看到白莺莺时常看着李淳风那张脸出神的时候,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堂堂拜月教的弟子,哪里比那个小白脸差了,怎么白莺莺偏生看着一个外人。
既然宋孤峰不愿意李淳风碰他,李淳风乐的个清闲,但是白莺莺听到宋孤峰这样说她心仪的公子,倒是不高兴了,说道:“师兄,我们都是拜月教的弟子,可是师兄总是这般无端刁难人家公子,还说话如此粗鄙,就不怕损坏了拜月教的声誉,损坏了自己的名誉吗?”
白莺莺说的话不差,但是在宋孤峰听来,像是一根刺横在了他的心尖,他约莫觉得,这一切都是李淳风造成的。
无论是自己受伤也好,还是白莺莺不给他好脸色看也好,都是因为这个小白脸在才会这样。
但是如今白莺莺气在头上,宋孤峰不好去反驳白莺莺,这样只会让白莺莺更加反感,所以他只好将一切的怒火憋在心里,对白莺莺说道:“师妹你别生气,是师兄的错,师兄也只是受了伤,所以一时间才会有些心急,望师妹莫怪。”
白莺莺“哼”了一声,倒是没有再追究下去,而宋孤峰的裤子已经被撕开,为了方便处理伤口,所以白莺莺自然是要避嫌转过身去的。
宋孤峰在白莺莺转过身以后,在白莺莺看不到的时候,狠狠的剜了李淳风一眼,恨不得立刻就扑上去将李淳风掐死。
林安然无法,只能叹气一声,略带歉意看了一眼李淳风,而后将已经在火上烤过的匕首拿在手中,叮嘱道:“师兄,这挖肉之痛难以承受,你若是痛了便喊出来,但是切记,千万不可以乱动,大腿上的动脉神经太多了,若是一个不小心,怕是会伤到经脉,后果不堪设想。”
事已至此,就算宋孤峰心中惧怕,但也不敢说什么,除了骂骂咧咧几句给自己壮胆,便再无其他想法。“快动手吧,我忍得住。”
而后,林安然给宋孤峰喂了一颗凝血丹,这种丹药有快速凝固血液的功效,也有止血之功,比较适合用于眼下情形。
那银色的匕首银晃晃的,在宋孤峰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但是事已至此,别无他法,所以也只好咬着牙硬着头皮上了,也好比废掉一条腿的好。
于是林安然第一刀轻轻的在宋孤峰的伤口周遭划下的时候,伤口流出的是紫色的血液,而宋孤峰的脸色显然惨白了一分,伴随着一声低声的闷哼,宋孤峰紧紧的咬着自己的手臂。
林安然担心宋孤峰难以承受疼痛,自己也害怕不小心会切到筋脉,毕竟杀人和救人虽然都是用刀剑,但是却相差甚远。
可是,林安然这般缓慢的切开宋孤峰的肉,实际上对于宋孤峰来说,是一种煎熬,只会让他疼痛的时间越来越长,远不如快刀斩乱麻,速战速决来得实在。
事已至此,就算宋孤峰想要骂林安然一顿,他也没有力气开口,光是死死的忍住不出声就已经废了他所有的力气。
只见林安然那把银色的小巧匕首,“噗嗤”一下刺入了宋孤峰的大腿上,马上就有青紫色的鲜血流出,那是被食人花的毒液腐蚀过的鲜血,明显是已经坏死了的毒血,而那些毒素就是靠这些毒血在身体里循环,而达到一个将血液运送至全身的途径。
宋孤峰紧咬着手臂,忍住疼痛,不让自己出声,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滑落,好生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