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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四章 无辜牵扯
    祸从天降!
    还没回营查证,李素已闻到一股浓浓的阴谋味道。
    平白无故,百姓家的闺女被糟蹋,真凶马上浮出水面,剑指城外骑营。
    这桩案,怎么看都透着一股诡异味道,偏偏有头有尾有情节,连细节都清清楚楚,纤毫毕现。
    隔着十来丈远的距离,李素静静看着刺史府前呆立的人们,和那扇一直紧闭的大门。
    事情刚起了头,李素想再等等,看后面还会怎样发展。
    身旁的王桩却已气得满脸通红,握紧的拳头低声怒道:“这是构陷!”
    李素淡淡瞥他一眼,没吱声。
    见无人回应,王桩急了:“这些日子我与骑营的兄弟们相处得不错,他们都是规矩人,断不会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蒋权那货虽然与我不对付,但不得不说,这家伙治军还是有一套的,平日若无事,根本不准骑营的弟兄出营一步,只准在营地内吃饭睡觉和操练,什么狗屁骑曹,什么狗屁糟蹋!人都出不来还糟蹋个屁!”
    李素面无表情,冷冷道:“是真是假,只待查实,现在说任何理由有用吗?”
    二人说着话,远处刺史府的大门却忽然打开了。
    一个长得白白胖胖的中年男子跨出门槛,朝门口静立的百姓们扫了一眼,然后目光停在横躺门前空地的尸首上。
    “闺女何辜,竟被天杀的骑曹糟蹋,求刺史府老爷为我闺女做主申冤!”赵家闺女的爹娘跪在尸首前,哭嚎着朝中年男子磕头,头磕得很用力,没几下二人的额头便见了血。
    中年男子皱了皱眉。再扫视一圈周围静立的人群,扬声道:“此案,罪大恶极。丧尽天良!曹刺史已知晓了,刚才遣刺史府刑名前去赵家侦勘。只是此案未曾查实,官府断案务须不枉不纵,绝不放过真凶,但也绝不能冤枉好人……”
    前面这番话说得义正严辞,连王桩愤怒的表情都稍稍缓和下来。
    李素却面露冷笑,如果这桩案子是个阴谋的话,这个中年胖子下面的话才是重点。
    果然,中年胖子见人群有些骚动。于是停顿了片刻,忽然露出无奈又悲愤的样子,叹道:“就算查实此案是城外骑营所为,恐怕……”
    语声一顿,死者的爹娘跪在地上挺直了腰,怒道:“杀人偿命而已!冯司马有何疑虑?”
    李素才知道这个中年胖子竟是刺史府的司马,不大不小也是个从六品官。
    姓冯的司马闻言一叹,黯然道:“只是……李别驾是陛下亲旨所任,城外骑营是李别驾随行军,若真凶果然是骑营。怕是……曹刺史爱民如子,可他毕竟只是刺史……”
    话说得含糊,可话里的意思大家都很清楚了。唯独听到“爱民如子”四字,人群里不知从哪里发出几声嗤笑。
    冯司马拐弯抹角说了一大通,意思只有一个:京官动不得。
    话刚落音,人群不安地骚动起来,沉默渐渐变成了喧嚣,愤怒如同刚被揭开泥封的陈年老酒,怒意在人群中弥漫,扩散。
    “死了人啊,官爷。要有个交代啊……”死者的爹娘头磕得砰砰直响,一边磕头一边哭嚎。
    冯司马似乎在犹豫什么。片刻后,终于狠狠一跺脚。咬牙道:“罢了!曹刺史和本官便为你们做一回主!大家看清楚了,西州这块地面上,到底是有好官的,平日总说曹刺史欺凌你们,他欺凌你们什么了?赋税,收上去那是给朝廷的!它没有落入曹刺史的腰包,今日城里百姓有冤,为你们做主的是谁?你们睁大眼看清楚!”
    远处,王桩气得额头三尸神暴跳,攥紧了拳头便待冲上前,刚迈步却被李素死死拽住。
    “这狗杂碎颠倒黑白,老子今非把他撕碎了!”王桩怒吼道。
    李素也是怒容满面,不过还是很冷静。
    “撕碎他有什么用?人家挖了个大坑,就等着我往里跳呢,不论我跳还是不跳,都注定了倒霉。”李素冷冷道。
    “就这么让他们骑到咱们头上?”王桩怒道。
    李素朝刺史府门前冷冷一瞥,那个姓冯的胖子仍在煽动着百姓,人群已渐渐被他煽得传出阵阵叫好声。
    “走,先回营,事情才刚开始,再等等,看看到底有多少杂碎冒出来搞风搞雨。”李素难得地骂了句粗话,然后转身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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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营的第一件事便是查实。
    李素心里是相信蒋权和他麾下将士的,可也存着一丝疑虑,他担心这事真是蒋权麾下干的,一千人里面但凡有一个不争气的,那就真的完全陷入被动了。
    蒋权被紧急召进帅帐,一听此事顿时又急又怒。
    “断无此事!末将敢以项上人头担保!不,末将敢以全家老小的人头担保,这一千骑营全是跟随末将多年的老弟兄,都是规规矩矩的老实人,这么多年从未出过这等腌臜事,定是刺史府构陷!”
    蒋权在帅帐里气得直跳,喘着粗气在李素面前转来转去。
    李素却很淡然,抬眼朝他一瞥,道:“你拿再多的人头担保有什么用?赶紧下去查啊,查实了,真凭实据摆在面前,我绝对不枉不纵。”
    蒋权气得狠狠一跺脚,扭头便出了帅帐。
    没过多久,蒋权捧着一份册子进来,将册子摆在李素面前,道:“这是昨日到今日营地的进出造册,上面写得很清楚,全营一千一百七十二人,从昨日辰时开始便一直在营中操练用食,直到今日此刻也无一人出营,城里那家闺女是昨晚子时左右被人糟蹋,两个时辰后自己上吊,根本不可能是咱们骑营的弟兄干的!”
    “有没有不经大营辕门,偷偷跑出营地的可能?”李素不放心地问道。
    蒋权气道:“那就更不可能了!营地里遍布无数明岗暗哨,任何人踏出营房一步都会被喝问,而且会被拿下吃军法,就算谁有这泼天的胆子敢偷跑,可谁有这泼天的本事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跑出去?”
    看着蒋权受了冤枉暴跳如雷的样子,李素却笑了,笑得很开心。
    “好了,现在可以确定了,这件事是个圈套,是冲着我来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