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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幽媚承认自己抓了欧凝,却不明她被关在什么地方,要使一个人的气息完全消失匿迹,普通妖魔做不到,而拥有强大魔灵者,眼前正有一位,”幻月冷言,咄咄逼人,“不巧,我又曾发现你在杜安卓身边逗留过。”
    “这样就定我的罪,幽冥使大人不觉得草率了点吗?况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抓来对我们有什么好处?魔王之事犹而未决,我哪有那份闲心?”
    “说来也巧,你还必须得有闲心,”小离讥讽,“杜安卓灵魂上的封印,是你们的杰作吧?”
    “事情……好像瞒不住了呢。”血魔话语中无丝毫惊慌。
    “从实招来,我可以让你死得更痛快。”阿穆捏响手指关节。
    “可这件事只能告知魔王,如果夜落大人肯接纳,在下现在便能将一切坦白,不知您意下如何?”
    “你们走吧!”片刻的沉静后,我淡然回道。
    “夜落?!”
    “多谢夜落大人仁慈。”血魔有条不紊的组织语言。当然明白我所说的“你们”,包括那边战斗中的两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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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枪射出的绚丽光波飞向目标点,却在离幽媚不到一米处,被突然竖起的冰墙阻隔,融于一堆碎冰中。
    “可恶,又来一只。”小善怒骂,不服气地端起枪再次瞄准。
    “小善!”黎修急喊,蛟龙摆尾打破湖中涌出的巨冰柱,解救式神螭吻被冰冻的危机。
    “小善,先撤回来。”蕊华对过于深入的少年大声喊道。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小善充耳不闻同伴的劝告,全神贯注瞄准前方的猎物,“太好了,就是现在……”正欲扣动扳机,面前冷不防掀起几道冰墙,螭吻失去平衡,小善脚下剧烈晃动,侧面又一个巨浪拍来……
    “小善!!”蕊华惊呼。
    翻涌的骇浪中冲出一只飞鹄,小伙子湿漉漉地趴在上面,狼狈而气恼……
    冰墙另一面,暗红的血眼充斥仇恨的火焰:“闪开,别妨碍我,否则连你一起杀。”俨然一只嗜血魔鬼。
    “你能恣意妄为,我可不敢违抗血魔的指令。”雪妖一挥手,冰封她修长的双腿。
    “滚开,我要报仇……”幽媚因极度的愤怒而声显颤抖,“挡我者死。”
    “安静点,别被冲昏了头。”雪妖锁着眉,舞袖洒出漫天雪花。
    “我要报仇……杀……杀……全部杀光……污秽的丑恶嘴脸……人类,逼妖太甚……杀……杀了……你们……”幽媚失去意识前,口中不停喃念着。
    湖面逐渐恢复最初的平静,静静流洒的月光下,结界在一点点消失。
    “夜落,你这样就放他们走了?”阿穆气急败坏,与小离反应一致。幻月一块千年寒冰变成万年寒铁,星河不问世事惯了,一脸麻木。
    “你家大人比较爱面子,”我笑得和蔼可亲,“有句话叫先礼后兵,他始终以礼相待,我们也不能太粗鲁,再说今晚的舞台有点不适合,下次我搭个更大更炫的给你,阿穆……你来当主角。”
    “噢?听着还不错,”穆大叔摸摸下巴,眼底掠一道光,“这出戏,我中意。”
    “真麻烦。”星河很煞风景。
    “真正麻烦的还在后面。”我望着湖面上空法阵中的三人,丝丝……耳边仍回荡着她激动的言语:“夜落,我好喜欢你,最喜欢你……”
    “因为夜落很厉害,他能保护我……”
    “夜落……最好了。”
    丝丝真的很傻,这么傻傻的她,不适合生存在这世上,不,是这个世界不适合她存在。选择自己的归处,从来不是一个错误,她守住了幽媚姐姐,却又无意留下了仇恨,她肯定不希望吧?
    一塘浑水越来越浑浊不清,如果说注定的悲剧不可能改变,那么,我愿让自己成为绝望中的奇迹,结束这场战争。神,能够改变一切,邪神,能够背负所有……
    忽想起尹剑在医院对我说的一句话:“……你就继续这样微笑着,直到好起来。”微笑着,直到好起来……
    ☆、第三话到访 (2533字)
    台灯下的筱贞聚精会神地翻阅一本厚厚的手绘画册,她浏览的速度很快,书页夹在指缝间一页页带过,我安静地站在旁边看着她翻完。
    抬头长吐一口气,她注视手中的漫画,凝滞几秒,想到要把它放回原处。欲拉开抽屉,察觉背后有人,飞转身一下僵住:“风铃!”有丝做贼心虚的不安。
    “很晚了,快去睡吧!”我安之若素地拿过她手里的画册,放回桌下的抽屉。
    “你……你这么晚回来……进来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她略显局促,极力稳住情绪。
    “你看得太投入,没注意吧!”我随口应,总不能告诉她自己凭空出现的。
    “嗯……那,没什么事我……走了,”她忙往门外走去,停下,问,“小风,那本画册,你……里面的故事……是你画的?”
    “是啊!我的故事。”
    “感觉跟真的一样,幽冥之境、被遗忘的审判者,一块灵魂碎片萧雨,风铃……夜落……”她摇了摇头,“真好笑,这么天方夜谭的事,怎么可能是真的?我神经过敏了吧!”望向我,“小风,你的故事……很奇妙,晚安。”
    门被带上,我回味着那个词“奇妙”,她想说“奇怪”么?
    欧凝依旧没有下落,iris那边也无确切消息,当他们都为失踪的欧凝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时,我出自好意地给安慰:“她很快就回来了。”血魔是只聪明的魔,懂怎样拿捏好尺寸。
    一句话引来众多质疑与追问,没办法,我再加两个字:“猜的。”
    佳颖来上课了,和我的见面变得很尴尬。她话少了许多,看我的眼神很冷漠,几个女同学便开起她玩笑:“平时叽叽喳喳的小麻雀变哑女啦?转型走淑女路线?还是看上哪家公子了?来说说,他有多帅……”
    几名八卦女纷纷凑过来:“好多天没来上课,难道是追人家去了?”
    “瞧这副倒霉怨妇的样子,没追到手?”
    “那有什么关系,我们田大美女向来是坚持不懈,顽强拼搏,奋战到底,哪能这么容易放弃?”
    “不会对方有问题吧?”
    “怎么说?”
    “佳颖不喜欢鬼怪故事吗?会不会也来个倩女……不,美男幽魂?”
    “哇——”众女哗然,接下来不知谁一句,“好浪漫哦!”
    “苦情啊!”
    “刚好诶,正符合佳颖现在的表情,幽怨中渗着无可奈何,失意不失恋的苦命鸳鸯……”
    “你们说够了没有。”佳颖脸色越变越难堪。
    “佳颖,中午一起吃饭吗?”我越过几排桌到她面前提出邀请。
    每到用餐的点,大食堂里总熙熙攘攘挤满人,竟也意外碰到许久未见的希儿,幸福得不识愁滋味的她与佳颖形成鲜明对比,希儿看出佳颖心情不好,没多闲扯,于是餐桌上三人闷闷不语。
    “小风,佳颖?”严俊和以姗各端着打好的饭菜朝我们走来。
    我疑问怎没见小卓。
    “他吃不下,想一个人静一静,这会儿不知道人在哪,让他发泄一下也好。”严俊在佳颖身边坐下后,“佳颖,你终于想通,跟小风和好了?”
    “咳咳……”埋头吃饭的佳颖被饭粒呛到。
    “小风,你们闹僵啦?”希儿悄悄问我。
    “好像……是吧!”我不太确定。
    “闹什么矛盾,说出来给我们评评理,让错的一方道个歉不就结了。”我旁边的以姗理性发言。
    “我问她半天都不理,小风,你倒说一下,你们俩怎么了?谁受了委屈别憋在心里啊!”严俊见佳颖不搭话,把问题转给我。
    “其实……是我……”怎么说啊?
    “犹豫什么?你要还当我们是朋友,就痛痛快快地讲出来。”
    “……”我避开射来的几道视线,对低头拨动筷子的女生说,“佳颖,忘了他吧!”
    她的手一滞,抬起头来,眼里浸着受伤、不甘与怨愤:“你……你很厉害。”
    “对不起……”正道歉,椅背上书包里的手机震了,我翻找出来接听……一会儿后在他们问出什么事前丢下吃了一半的午餐离开食堂。
    有御灵师接近夜宅,目的很明显,上次煦对iris提到的那位伤者表示了一下关心,他还活着,知道夜宅周围的结界,故意放松这些天,在观察么?
    梁以姗找了个借口跟出去,悄悄尾随。前面的身影进入附近一栋实验楼,她快步跟上,万分惊诧——楼里无人!一楼的实验室都锁着,不可能进得去人……
    家中只有幻月和阿穆,小离不久后回来,我照例收了结界,院前停下一辆白色轿车,我不得不承认,近来夜宅很受欢迎。
    一位清纯纤瘦的标致少女携一名脸色苍白却不掩好看五官的孱弱少年,外表上看与小离同龄。
    我认出眼前的女子是派对上假扮霍娴茵的那位,此刻尽显本色的她,不难看出其娴淑外表下的桀骜不驯与故作成熟的孩子气,一双灵动眼眸,无由使我想起小雨,这双眼,很像。
    少女落落大方地与我握手,并自称莫辛,一起来的少年是她弟弟锦凡。入座后,她捧起一杯清茶,慢慢打开话匣:“我弟弟是大半个月前在这一带出事的受害者,他从小爱冒险,听说谷江附近的沣山里有座国民时期的老宅子,被传为谷江第一凶宅,就一直想来看看,还特意选在晚上,说是比较刺激,然后趁我不注意溜出家门,不想居然会遇到通缉犯,好在他命大,要是他……”她抽噎着,“我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妈妈。”
    我没吭声,安慰话说不出口,场面挺熟悉!这孩子像我风铃——演技方面。
    “多亏iris警官,凶手已经绳之以法,可弟弟把妈妈遗留给他的戒指弄丢了,我从警察那里得知山上有人住,就想等锦凡伤势好转了些带他过来,一是打消他再有什么探险的念头,二是想拜托各位帮忙找找那枚遗失的戒指,它对我们非常重要……”清眸中闪着热切的盼望。
    “风铃姐姐,那只戒指是妈妈唯一的遗物,都怪我一时鲁莽弄丢了它,我真的……真的很后悔,请风铃姐姐帮帮忙好吗?我不能没有那只戒指……”锦凡垂头哀求,负伤未愈的身子颤了几颤,更楚楚可怜。
    我若不答应,就显得很不近人情了。
    “那……”
    “钱不是问题,找到了戒指,你要多少都没问题,”少女飞快打消我的“顾虑”,“主要我们对沣山不熟,平时我工作又忙,抽不出什么时间,所以只能拜托住在这里的你们了。”
    我看起来有那么势利么?
    ☆、第四话委托·平安归来 (2434字)
    为正形象,我绕过金钱问题,答应了莫辛的请求,便问她那只戒指什么模样。
    “喏,和这只就颜色不一样,”她伸出左手,一颗剔透的黄玉戒晕着暖辉,“两枚本来是一对,锦凡那只是橙色。”她摘下戒指慷慨地递给我细看。
    我伸去接的手停在半空,转为取桌几上的茶杯:“还是画张草图吧!我也方便给家里其他人看。”上次在香薇别墅没试,不知这小型探测器间接没动静,直接接触会不会起反应,人类的科技不能小觑。
    “可……我们都不会画画。”莫辛微露难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