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婆，这仙圈里养殖的仙兽是不是问你拿？”
    “拿？”菊婆绿豆眼一瞪，一头的花瓣甩得跟拖把一样：“仙兽池里的仙兽你只能买，主人。”
    “买？”宋小虎眼睛也瞪起来了：“这茶壶洞天特么的是老子的地盘，我还要买？！”
    “没办法。”菊婆继续欢快地甩着拖把头：“这是老主人飞升前设下的禁制，主人，就是你也改变不了，不能拿，只能买。”
    宋小虎：“……”
    “怎么买！”
    “用仙果或仙兽来买，只要我觉得满意了，就会卖给你。不过…”菊婆微微一笑：“老主人给我下了精明咒和刁难咒，轻易我是绝对不会卖的，必须要我满意才行。”
    菊婆这么一笑，宋小虎差点吐了，就连旁边的猪大壮那张猪脸上都写上了一个大大的“囧”字——认识这么多年了，见到菊婆的笑容它还是有些受不了。
    精明咒？刁难咒？什么鬼？
    宋小虎瞅了瞅草屋里柜台上那只白色大瓷盆，又瞅了瞅菊婆，半晌才没好气地说道：“那仙兽池里都有什么仙兽？”
    “那可多了去了，不过每种仙兽老主人都只在仙兽池里留了些种子，数量非常有限。主人，你到时候买了一定要好生看管，万一养死了，仙兽池里又没有储备了，那……那种仙兽就再也没了，彻底从茶壶洞天里消失了。”
    说到这里，菊婆缓步走到了柜台里，轻轻拍了拍那只白色大瓷盆：“主人，你第一个想买的仙兽是什么呢？”
    “废话，肯定是猪啊！”
    宋小虎这话一出，旁边猪大壮脸上的肉微微抖颤了一下。
    “仙猪？有品位！”
    菊婆晃了晃满头的花瓣：“老主人当初第一批养的是麒麟，生长速度和繁殖慢得要死，仙猪就好多了，生长速度和繁殖速度都是非常快的。”
    麒……麒麟……
    宋小虎的神情凝滞了。
    “你这仙兽池里……还有麒麟？！”
    “有呢，还有好几个品种，不过每个品种都只有一对，一雌一雄。”
    “王纯阳当年第一批养的是什么品种？”
    “瑶池玉麒麟。”
    “怎么买？”宋小虎两只眼睛都放绿光了。
    “唔，我想想…”菊婆微一思忖，嫣然一笑道：“现在仙圈里还没仙兽，如果是仙果换的话……10000斤仙果吧，品种不限。”
    “多少？10000斤？！”宋小虎大怒：“麻麻的，你怎么不去抢啊！”
    “爱买不买。你现在就是给我10000斤我也不卖了。”菊婆瞥了他一眼，一脸冷淡地扭过了头去。
    “特么的，什么态度！我要灭了你个丑老太婆！”
    旁边的猪大壮赶紧拉住了他，凑到耳边低声说道：“主人，这是精明咒和刁难咒在作祟，菊婆原来不是这样的……而且，你也灭不了它，它比你厉害多了。”
    宋小虎：“……”
    厉害多了？
    他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急忙问道：“猪大壮，你能看出我的实力境界？”
    “那当然，一目了然嘛。”猪大壮甩了甩耳朵：“主人你是筑基期下阶。”
    厉害了，我的猪！
    宋小虎顿时兴奋了。
    “那你是什么实力境界？”
    “凝形期下阶。”猪大壮指了指柜台里一脸傲娇的菊婆：“菊婆比我厉害些，凝形期中阶。我们俩自从被老主人抓进茶壶洞天，实力就没怎么提升过了，因为老主人不允许我们修炼，只让我们在这老老实实地看管这仙圈和百花乡。”
    “凝形期是个什么鬼？我怎么没听说过。”
    “凝形期是妖修的说法——妖修分为开窍期，通明期，凝形期，成形期，化形期，幻化期，本命期，大乘期和渡劫期九大境界，我们妖怪的凝形期就等于你们人类的金丹期。”
    “等等！”宋小虎的心猛地跳了一下：“那也就是说……你们俩的实力境界等同于一个金丹期下阶的人类修行者和一个金丹期中阶的人类修行者？！”
    “差不多吧。”猪大壮点了点头：“不过，你们人类修行者应该要厉害一些，因为你们有五花八门的厉害法器，一直以来，同样的境界，你们人类修行者都是最厉害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宋小虎一纵两丈高，又跳又笑：“这下我发达了！”
    猪大壮和菊婆看着得意忘形的宋小虎，一脸茫然。
    “回头你们跟我一起出去——！”
    “出去？出哪儿去？”猪大壮和菊婆异口同声道。
    “出茶壶洞天啊！”
    “不行！老主人从来不允许我们出去的！擅自逃出茶壶洞天可是形神俱灭的死罪！”猪大壮和菊婆脸色陡变。
    “王纯阳从来不让你们出去的？”宋小虎渐渐明白了些什么，笑眯眯道：“刚才你们还说……自从进了茶壶洞天，王纯阳是不允许你们修炼的，对吧？”
    “是啊。”
    “对。”
    “所以…”宋小虎耸了耸肩：“王纯阳现在还在吗？”
    猪大壮和菊婆蓦地一怔。
    “他升天了啊！我特么现在才是茶壶洞天的主人，天大地大，我一人说了算！出不出去，修不修炼，我说了才算，一切的一切，都是我说了才算！”
    话音刚落，仙圈上方浩渺苍穹之中蓦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雷鸣之声，随即，云层也开始翻腾汇聚了起来，风声呼啸，久久不息，就仿佛是茶壶洞天的意志在回应宋小虎这一席话一般！
    一人两妖齐齐抬头望着天。
    猪大壮和菊婆眼中是满满的惊恐和敬畏，宋小虎却一脸的若有所思，嘴角渐渐泛起了一抹笑意。
    他感受到了茶壶洞天的意志……
    对他刚才宣誓一样的豪言壮语，茶壶洞天意志传递给他的……赫然是臣服和认同的意念！
    良久，苍穹异象渐渐消逝，一切又回归了平静。
    “你们俩……想不想出这茶壶洞天，回到外面的世界看看？”
    这突然响起的声音宛如九天神雷，重重地轰殛在猪大壮和菊婆的脑海里。
    “还有，你们俩……想不想在这茶壶洞天内继续修炼，让自己的实力境界更加精进？”
    又是五雷轰顶般的一击！
    “想——！”
    “想——！”
    猪大壮和菊婆几乎是用吼出来的。
    “想就好。”宋小虎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茶壶洞天自身意志和宋小虎的沟通是随时随地的，他知道自己在茶壶洞天内有“言出法随”的威力，当然，有些王纯阳特意挖下的坑和考验他目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就比如功德值和九大境的关联设定，又比如菊婆身上设下的精明咒和刁难咒，再比如仙兽池，除了菊婆，谁都没办法使用它，即便是他也不行。
    这些……只要触发到特定的关键点——人、物、值、场景、情境等等，茶壶洞天的自身意志就会即时地传递讯息给他。
    宋小虎不知道王纯阳究竟在这上面花了多少心思和时间，但可以预想得到——漫漫九大境，后面7个仙境还有无数的坑和考验在等待着他……
    “我现在是茶壶洞天的新主人，你们是关押在茶壶洞天的妖怪。”宋小虎笑眯眯道：“想要我带你们走出茶壶洞天溜达溜达不是不可以，想要在这茶壶洞天里随意修炼也不是不可以，但……这当然不是无偿的。”
    说到这里，他扭头望向柜台里的菊婆，菊婆顿时神情一紧。
    “菊婆，出去一次用三种仙兽来换，一种两只，一雌一雄。”
    “不可能，别做梦了！”
    “你不想出去啊？”
    “想啊，但你的要求太苛刻了！不换！我宁可不出去！”
    精明咒和刁难咒起作用了。
    宋小虎：“……”
    “出去一次换两种！”
    “……不换！”
    “出去一次换一种！玛德，你要再不换，老子一辈子不让你出去，修炼也别想了，而且还要关你禁闭，永远不许出这草屋一步！”
    “……我考虑一下。”
    菊婆的脸不断在抽搐，似乎是在同精明咒和刁难咒作斗争。
    良久，她尖声问道：“主人，你为什么这么为难我，不去为难猪大壮！”
    “玛德，你有仙兽池，猪大壮有吗？不为难你为难谁？”
    菊婆：“……”
    又沉思了片刻，她重重地锤了一下柜台：“好，我答应你！出去一次换一种，一种两只，一雌一雄！”
    “好。”宋小虎点了点头：“那如果我允许你从此以后在这茶壶洞天内随意修炼的话……你用什么来换？”
    菊婆一张丑脸霎时涨得通红，就连宋小虎身旁的猪大壮神情也激动了起来。
    其实，比起走出茶壶洞天，再去外面的世界看看，能继续修炼才是它们最大的夙愿！
    在茶壶洞天里呆了几百年甚至上千年，其实它们心性早已磨平，也早就习惯了这洞天内的世界了。
    但修炼……无论是人类修行者，妖怪，魔物，都是一样的。
    修炼就是毒品，一旦沾染，永世上瘾，极难戒断！
    “主人，你……你开价吧！”沉默了良久，菊婆才低声说道。
    “不。”宋小虎摇了摇头：“这次换你开价了。”
    “如果让我在这茶壶洞天内随意修炼，我用5种仙兽和你换，主人！一种两只，一雌一雄。”
    宋小虎眼都不眨一下，不假思索道：“20种。”
    “主人，你疯了吗？20种？！”
    不知是精明咒和刁难咒压制得太厉害还是菊婆真的怒了，她一脸的花瓣都竖了起来。
    “7种！最多了！”
    “18种。”
    “绝对不行！8种！”
    “15种。”
    “你……！10种——！这是最后的底线了！要是还不行那我不修炼了！反正都已经近千年没有修炼了！”
    “好，就10种，一言为定。”
    这次宋小虎答应得很爽快——10种……这就是他的心理价位。
    “不过，哪10种要由我自己来选，比如你之前说的麒……”
    话还没说完，就被菊婆斩钉截铁地打断了：“主人你别想了，那10种仙兽就只能从普通型仙兽里挑，珍奇型仙兽和传奇型仙兽是绝不可能让你挑的！”
    珍奇型仙兽和传说型仙兽？
    宋小虎心中一动：“菊婆，你这仙兽池里的仙兽分三种？普通，珍奇，传说？”
    “对，大体就分这三种，普通型仙兽种类最多，珍奇型仙兽第二，传说型仙兽种类很少，也是最珍贵的。”
    “那刚才的麒麟是……？”
    “麒麟类都是传说型仙兽。”
    宋小虎眉毛一挑：“那我要是攒够了10000斤仙果……”
    “别想了。”菊婆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那纯粹是逗你玩的，主人。区区10000斤仙果就想换麒麟？这怎么可能啊？”
    宋小虎：“……你特么的！”
    “好，那我先换10种！”
    说着，宋小虎冲菊婆招了招手：“你出来，和猪大壮站一起。”
    两妖并肩而立，一人伸出了一只手。
    宋小虎将两只手搭在他们的手上，一字一句沉声说道：“我宋小虎，允许猪大壮和菊婆自即日起，在茶壶洞天内随意修炼。”
    话音刚落，两道淡金色的光华从猪大壮和菊婆身上闪耀了开来，一闪即逝，瞬间消散不见了。
    洞天主人，言出法随！
    “谢主人！”
    “多谢主人！”
    猪大壮和菊婆都感受到了言出法随的威力，因为……已经在它们心中枯竭了几百年近千年的修炼念头又开始萌发了！
    那种渴望，那种冲动，那种惦念，那种跃跃欲试……在它们俩心中瞬间爆发，星火燎原！
    要知道，王纯阳当年对它们是极为苛刻的，不但是不允许修炼，是连他们动手和打架的念头都彻底泯灭的！
    对王纯阳来说……这些他收服或者抓获的妖怪只是奴仆，工具，试药和炼药对象而已，它们的生死轻若尘土，根本不值一提。
    但宋小虎却不是这样的。
    他还是一个修行的初学者，对一切都充满着好奇，充满着思考。
    妖怪这种东西，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同样充满着好奇，而且因为那个东方先生，以及上仙观的关系，他内心对猪大壮和菊婆其实有着强烈的需求、期盼，还有善意。
    “好啦。”宋小虎微微一笑：“从现在开始，你们可以在这里随意修炼了，走吧，菊婆，带我去挑仙兽。”
    “等等，主人！”一旁的猪大壮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出声阻住了宋小虎。
    “干嘛？”
    猪大壮瞅了瞅他，随后望向菊婆：“菊婆，刚才……主人挪动过镇妖碑了，放出来了4只妖植。”
    “什么？你说什么？！”菊婆满脸花瓣乱颤，整个人猛地跳了起来。